元魍回头看他一眼,十分冷静得问道:“你的意思是,等他上了船,我再打他?”
刘全默默,他家主子的思维切入点越来越不同寻常了。而且,您确定能胖揍得了血无衣?
不管这边众人的心情是多么复杂,那边诸葛文才倒是先迎了上去。
“这位就是楼主吧?在下诸葛文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诸葛公子对着血无衣身旁的独臂大汉就抱拳拜了下去。
独臂大汉正是杀手张同志,他也很忧伤,望了望船上那熟悉的几位,再看看眼前那个不识货的,最后偷偷瞄了瞄自家楼主,实在尴尬得紧:他这断臂的模样是凶恶了点,但他真的不是老大啊!
血无衣倒是温笑不变,踹了张冲小腿肚一脚:“楼主人家跟你问好呢,要有礼貌。”那个“楼主”二字,叫得端地波澜起伏,销魂不已。
张冲膝盖一弯,差点就直接跪在地上:楼主,您别笑了,我害怕!
既然血无衣这样说了,张冲也不敢打断自家楼主的玩兴,只得笑得比哭还难看:“诸葛家闻名遐迩的文才三公子,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客气客气。”
血无衣越过他们,直接往船上走:“你们是要拜到天黑吗?”
诸葛文才刚刚觉得终于见到正常人而升腾起来的燎原之火立刻又被扑灭了,黑着脸望血无衣的背影:哪里有小厮走在主人家前头的?哪里有小厮这么不懂礼数的?这红楼,看来也是个奇葩聚集地。
大约是被之前那伙人接连气着了,诸葛文才张口就喊:“喂,你给我注意点,我们诸葛家是有名望有规矩的地方。你这个侍从就该有侍从的模样!给我摆什么谱?”
张冲脑门上滴下一颗冷汗,用剩下的那只手臂悄悄在给这位文文弱弱的公子爷打手势:哎呦喂,您别说了。您这是活腻味了么?
船上那几位自然看到这边的情形,均是一脸看死尸的可怜表情望着诸葛文才:您真勇敢。
诸葛公子一眼扫过去,心里只道那伙人又开始抽了。瞧瞧一个个,都是什么眼神!
血无衣停住了脚步,回头对着他灿然一笑:“摆谱?这才是真正的摆谱。”挥一挥袖子,一股真气直朝诸葛文才腹部袭去。
诸葛公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甩出去好远,在岸上众人惊疑的目光中,五体伏地,趴了个狗吃屎。
不明真相的围观人群只当上天终于开眼了,让这个炫富的青年当众出了这么大的丑,顿时嗤笑声四起。
诸葛文才这回不止是心理内伤,他是真的伤了,身体上和精神上,双重的。
张冲抹把冷汗,跑到血无衣身边咬耳朵:“楼主,他不知者不罪。您就放过他吧。他是这次买家那边的人。杀了他,咱们也不好跟那头交代。”
血无衣不在意得点点头:“你处理吧。”
说着,头也不回得继续往船上走去。
这位如同散步般悠闲走到甲板上,甲板上的人早就戒备非常,玉多多甚至在计算现在跳江,游水逃离到对岸的可能性有多大。
“好久不见。”血无衣直接把其他人当空气,只看金蓝。
金蓝挠挠头,望天:“其实也没多少日子,半个多月而已。”始皇同志,你是又遭了怎样的劫数啊?看到血无衣过来,小老虎就颤抖着身子钻到她裙角底下去了。可是,小黄同志啊,你不觉得屁股有几分凉飕飕吗?你的肥屁股还露在外头啊!你以为把脸遮住血无衣就看不到你了吗?你这是掩耳盗铃啊!骗不了别人只能骗自己啊!
刘全举手发言:“你说过不想再见到我们的。”
血无衣笑道:“那我现在杀了你,我就不会再见到你了。”
刘全乖乖缩回去了:还有没有人记得他是和平的倡导者啊,别动不动打打杀杀啊喂!好了,他确定了,这次行程,因为血无衣的加入,会从不安全直接大踏步,进入到危险的行列。
“对了,我不介意待会从江里炸出几条鱼的同时,把你一同炸出来。”血无衣头没转,但是话里的森森冷意丝毫不差得传达给了某个要跳江的女人。
玉多多垂头丧气得收回了自己跨出甲板的腿,跟刘全蹲一块儿了:这变态,当真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高手啊,跟金蓝他们说话的同时居然还能看到她的小动作。
金蓝突然握住元魍的手,也笑了起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元魍低头看看金蓝,浑身紧张的肌肉这才松弛下来,捏紧的拳头慢慢放开。
血无衣眯眼看了看两人相叠的手掌,再跟研究外星人一样仔细看金蓝:“跟你们一样,被人邀请了。”
正说着话,张冲已经扶着诸葛文才过来了,在血无衣身旁站定。
诸葛文才一抬头,正巧跟血老大来了个四目相对,深情对望。
惊魂未定的这位顿时跟见了鬼一样,“蹭蹭蹭”就躲到了元魍背后。
阶级立场,就此划定。
诸葛公子内牛成河:神经病跟变态中让他选,他宁可选神经病啊。
而且这个变态是个一言不合就会出手伤人的!
半晌,他才想起自己的主人家身份以及自己不合宜的举动,于是将自己半个身子挪出来,介绍道:“这两位,是家主特地请来保护诸位一路行程安全的。”想了想,又有点疑惑,问张冲,“楼主,只有两个人护卫,会不会太少了?”
张冲觑一眼血无衣,强笑道:“我们这位血护卫,他武功高强,一人就能抵得上百人,还请公子放心。这一路的安全,就交给我们了。”而且张冲古怪得看了看金蓝元魍二位,这几位的安全,真的需要护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