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蓝感叹:“所以说你的智商真的拉低了我们队伍的平均水平不少啊。”
刘全脑袋都快低到地底下去了。
金蓝身心愉悦,跨出去道:“既然你不懂,那么这个问题就交给这位诸葛家的公子来回答好了。”
那头玉多多正看到对方一下子就拿出了八百两,正纠结于自己喊价喊少了,磨磨蹭蹭不肯把手中扳指给人家,就见金蓝走了出来,顿时把问题抛了过来,朝那公子道:“喏,正主儿过来了,你问问她,这个价钱肯不肯把扳指给你看一眼。”
金蓝几人之前的对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回避旁人,有心者或者有耳力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譬如玉多多,譬如这位据猜测为诸葛家的某位公子。
那位公子毫无忌讳得将金蓝上上下下打量了起来,刚看完第一眼,想看第二眼,就见眼前竖了个黑炭头,一身黑衣不说,连脸都黑得不像话。
还有,那眼神,怎么回事?如果眼神能杀人,诸葛公子觉得自己身上已经千疮百孔。
野蛮人!
诸葛公子自诩文人,不屑与野蛮人打交道,目光一转,定到赵小才身上。
赵小才被他那诡异的审视目光盯得汗毛倒竖,下意识得往金蓝身后躲去。
金蓝见这人刻意装傻,拍拍赵小才肩膀安抚下小孩,再拍下元魍后背,叫他让开一步,再开口:“这位公子,不知为何会对我家小弟的玩物兴致这般浓厚?”
那人对金蓝的说辞十分不苟同,面色讶异,声调都拐了好几个弯:“玩物?”
金蓝笑道:“不瞒公子,我家向来清寒,自然无钱给小弟买什么玩具,这扳指,陪着小弟一同长大,难道不算是玩物?”
一旁的玉多多在翻白眼:清寒?你好意思说出来的!就那宁古城的宝藏,大约整个皇朝加起来,钱都没那么多!还有,家境贫寒,你还有银子住这江湖第一大客栈?就算你清寒了,把这扳指往当铺一送,保准你家一辈子吃穿不愁!
该说,你家是有多富裕,才会把这么个一看就知道是宝贝东西的玩意儿给小孩子当玩具啊?
玉多多向来觉得自己够无耻,但是今天,金蓝给她上了人生重要一课。
什么是真无耻?能够将黑的洗白了,能够将白的刷黑了,能够如此面不改色面带笑容和蔼可亲得把子虚乌有说成是真实存在,这才是真无耻!
玉多多受教了,悄悄得在金蓝看得到的角度而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竖起了她的中指。
金蓝礼尚往来,回了她小拇指。
诸葛公子到底是心理素质过硬,玉多多的狮子大开口没有打倒他,金蓝的随口胡扯也没能击倒他,他只是稍稍晃了晃神,而后就恢复了正常,继续带上他的商业笑容,道:“在下诸葛文才,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为什么要告诉你。”从旁插进一个平淡无波的声音。
诸葛公子愕然望去,答话的正是那个野蛮人。他并没有问这人啊,这黑蛮子插什么嘴?
只听那人又蹦出一个词:“碍眼。”
虽然诸葛公子以文人而自居,但也没跟得上眼前这人跳跃的思维能力,一脸无知无欲无求的茫茫然。
刘全作为世界上最贴心的奴才,觉得此刻正是自己大展其才的重要时刻——为自家主子进行同步翻译。
一步跳过去,对着诸葛公子就摇头摆尾:“我家主子的意思呢,就是您很碍眼,笑得碍眼说话碍眼长得更碍眼,总之,您就是个碍眼的存在。”
诸葛公子脸上的笑容今天第三次僵了,他瞪大了眼,从来不知道有人敢如此大胆在他面前指摘胡语。
想他诸葛文才,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不说在诸葛家地位超然,就算这张脸,那也是大江南北,无人不称无人不赞的啊,他确信,自己这张脸对男女老少都是很有亲和力滴!怎地,今天对这伙人一个都不适用了呢?
而且,这里是他的地盘没错吧?这些人怎么就敢这么不给他面子呢?
他张嘴正要发怒,就见那白衣女子先斥出了口:“刘全,你怎么能那么无礼呢?还不赶快向诸葛公子赔礼道歉?”
诸葛公子心里稍稍宽慰,总算有一个懂礼数的。既然人家都已经先认罪了,诸葛公子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心胸狭窄,得理不饶人了。
笑着正准备再开口说几句场面话,就听那女子又严肃道:“是真话你也不能当着人家面就说出来啊!”
诸葛公子觉得自己不是眼神开始晃了,他的身子都在开始晃了——这哪里是个懂礼数的,分明就是个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的货!
刘全一脸求知若渴的小模样,仰望他家女主子:“那应该怎么办呢?”
金蓝摸摸下巴,提供一个方案:“等到没人了,可以在背后悄悄议论。”
刘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玉多多抓起一个茶碗,开始呕吐了。
金蓝分给她一个关切的眼神:“多多同志,你怎么了?”
玉多多很虚弱:“不要管我,让我吐一吐就好。”
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这个三人组,一个敢于当面骂人,直来直往,完全理解了不说则已、一鸣惊人的精髓。一个插科打诨,装傻卖呆,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最后那个完全就是扭曲事实、不打趣别人好像就能掉她一块肉的存在。
这三个人合在一起,分明就是三贱合璧,天下无敌!
她算是看清了这三人组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