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蓝跟元魍对视一眼:那元珲当真是无耻之尤,反咬一口,血口喷人了。
那将领急得脸都通红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左将军不是那样子的人!”
旁边那人慢悠悠道:“不管你们信不信,这就是事实。三殿下已经将此事呈报给了陛下。你们若包庇那四皇子,就等着领罪吧!”
马蹄“达达”,经过金蓝几人身边,过了去。
突然,一声爆吼在元魍身后响起:“停下来!你!转过身来!”
金蓝几人心中一凛:难道被人认出来了?
几人停步,暗自警惕,眼观六路。
只见元珲身边近侍那人跳下马来,一把拍上元魍身后人的肩膀:“说的就是你!还跑什么?”
金蓝眼角余光一瞥,是个人高马大的,前头的元魍被他一比,居然也显不出什么特别来了,不禁心下松口气。
这人也倒霉,哆哆嗦嗦回头:“官官爷,有有什么事吗?”
那近侍喝道:“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宁古城中并未发现四皇子尸体,自从那位从地牢冲出包围圈后,就失去了踪影。纵然宁古城大火封城三天,也保不齐那位皇子躲了这么久,现在就藏在这批难民中。看这人体型倒是很像,脸色似乎也相似,他自然不会放过。
那难民抬头:“官爷,小小的赵有才。就就是个庄稼汉。”
看清这人脸面,那近侍自然发现认错了人,一巴掌扇过去,怒道:“没事长那么高、脸那么黑做什么?”
难民很委屈:“俺这身体,娘生父母养的,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长成这样啊!官爷这话倒问得怪了,就跟官爷拉不出屎,还怪起那粪坑来了一般。”
金蓝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这人说话当真没亏了他的名字,确实有才啊。
本来紧张的气氛,偏偏被这一声喷笑破坏了。
那近侍恼怒不已,注意力顿时集中到金蓝身上:“你!笑什么?难道你跟宁古城反贼有关?”
金蓝暗道不好,悄悄跟刘全使颜色,让他带着元魍先行。
刘全使劲拽元魍的袖子,都没拉动这位的步子,不禁无语凝噎。
金蓝没法,只得转过头来,无奈道:“回官爷话,小的只是天生爱笑而已,难道这也是罪过?”
那近侍几步跨过来:“嘲笑朝廷命官就是罪过!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
金蓝抬脸,胡诌道:“小的吴真,不过城里打工的。还望官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不真”即是假,她也不算撒谎。
也亏得金蓝长着一张大众脸,出山林的时候,几人又故意在脸上抹了几把黑泥,这近侍愣是没有认出眼前这位正是自己要寻的其中之一。
虽然没有认出来,但是这人心下怒壑难填,仍想找茬,指着旁边元魍两人又道:“那俩是谁?”
金蓝偏偏身子,遮去元魍半面,笑道:“那两位是小的哥哥,吴茂跟吴勇。”“无貌”“无勇”不正也是那两人的特点吗?
这近侍拨拉开金蓝,伸手就想要去掀开元魍帽子。
金蓝皱眉,元魍那张脸特色太过明显,若叫这人掀开帽子,必定会被认出来。
自己一笑竟惹出这祸事,当真疏忽。
现在只待先发制人,到时候胁迫这头领为人质了。
此时情境,只待一触即发,恐怕又将围追堵截、血战一场。
却在这时,横空插来一铠甲臂膀,拉住那近侍的腕子,扯到一旁:“王侍卫,你在这里同这些难民纠缠什么?我还要赶紧回城,同三皇子复命,更要向三皇子问清我们左将军的事情。你是不是心里有鬼,才在这儿浪费时间?”声音明显愠怒不悦,正是那位将领。
那近侍心神顿时被这正事引了去,瞪眼道:“我有什么鬼?成!回去将那人证物证都摆到你眼前,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说着就没再管金蓝几人,“蹭蹭”几步跨到马前。
一场大战眼见就要烟消云散。
金人几人俱是心下一松,就要赶紧离开。
那近侍突然又开口:“吴真!”
刘全元魍大惊,却见金蓝已经转身,笑容可掬:“官爷,还有什么事?”
近侍这才点头,放心上马,走了。
那将领悄悄对金蓝道:“快走。”回头再深深看了元魍、刘全两眼,这才跟着去了。
刘全抚下吊在嗓子眼里的一口气:“吓死我了。”
金蓝眯眼望那将领的背影:“种了什么样的因,果然就结什么样的果。”那人,必定是认出他们来了,才故意出手阻止那近侍揭开元魍的帽子,帮了他们一把。如若没有当日共闯宁古城之谊,怕今日就没这么好运了。
刘全又道:“如果刚才叫的是另两个名字,那就惨了,我肯定是反应不过来的。”金蓝现取的名字,他根本连记都没记住,何况反应?转头看看他家殿下脸色,也不甚好,估计跟他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
金蓝笑着挥手:“这些招数,我都玩转过来了。”不过是在最松懈的时候考验人的心理素质而已,警察问询必备手段。
这次虽然有惊无险,倒也给三人加了些警惕。
真名不可用了,就用了金蓝随口取的化名。
脚程再行半日,便到了西边第一个城,聊化城。
比他们先到的,是宁古城遭火劫的消息,可笑的是这消息传说中是四皇子与敌勾结,残杀百姓,最后由三皇子率亲卫兵赶走了那侵城的宁军。分明是罪魁,偏偏被有心人传成了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