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只听门边“哎呦”一声,众人抬眼,就见一墨衣清秀男子被门槛绊了一跤,脚下不稳,莽莽撞撞就朝这边跌了过来。
不偏不倚,就倒在了元珲身上,“哗啦”一声,手上茶壶里的茶水全都奉献给了三皇子殿下那身尊贵的衣裳,湿透了衣襟。
“哎呀,殿下,都是奴才的错!奴才给您擦擦!”那人嘴里惶恐,一扭屁股,就准备撞开捏着这位殿下腕子不放、仿似要吃人的黑面主子。
一下撞过去,那位身影不动,反而自己被弹了开来。
这人不甘心,再撞过去!一边朝金蓝做眼势。
来人,正是看势不妙,跑过来帮忙的刘全。
金蓝趁众人注意力集中到刘全身上时,悄悄拉了下元魍的衣角。
元魍这才不情不愿、慢慢得松开了自己的手。
元珲赶紧收回腕子,轻轻柔捏,怒眉就朝刘全喝骂:“你个狗奴才,狗眼长哪儿了?”
刘全赔笑:“哎呀,奴才这不是看到三皇子殿下,如同天神一般,突然出现在奴才面前,太激动了。这番风流身姿,亮瞎了奴才的狗眼啊!”
元珲心里有气,还要再骂,却忽觉脚上一凉,仿佛一股清泉汩汩注入他的鞋中。
他低眼一瞧,顿时气得浑身冒火。
哪里是什么清泉啊,分明就是刚刚那只在院中戏耍的小肥猫在他脚上撒尿啊!这尿,还是细水长流、绵绵不绝啊!
瞧这只死猫眯眼张嘴、一脸陶醉的痴傻模样,真把他的脚当成了自己的尿桶不成?
当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才跟宠物。
元珲甚至都能闻到自己由脚而生、不断向上散发的尿骚臭味。
金蓝忍了半天,才忍住不让自己笑得肩膀抖动起来——太破坏这严肃的场面和气氛了不是?瞧眼前众人,都是呆若木鸡得瞧着胆大妄为的小老虎。哪里有人对皇子殿下如此不敬过?就算是宠物也没有过!
金蓝低眉掩住笑意,默默在心中给始皇同志比了个大拇指,想着晚上一定要给小老虎加餐奖励他。
元珲怒火冲天,抬脚,就朝小老虎屁股上踹去,把始皇同志踹飞三尺高。
小老虎正尿得畅快,突然肥屁股上一阵剧痛,它甚至觉得自己的菊花隐隐有了破损之势,痛得连尿意都缩了回去。
当然,我们都知道,始皇同志是只有格调的千年虎妖,有仇不报向来不是它的作风。
顿时在空中腾身一翻,张着爪子,就要朝元珲脸面上扑去:虎爷的屁屁哪里是你这等俗人可以踢的?没听说过老虎的屁股不能摸吗?何况是踢!没文化的人类啊!
这只的性子别人不晓得,金蓝几个怎会不懂?
虎视眈眈围着的那一群高手一人上来砍上一刀,小老虎都会被砍成肉泥啊。
刘全赶紧跳出来,一把抓住小老虎的爪子,禁锢在了空中,任它再扑腾,都不再能往前一步。
大义凛然道:“殿下,奴才已经制住了这只以下犯上的孽虎。您放心,它不能再伤到您一分一毫了。”
元珲指着小老虎道:“来人!剥了它的皮!”
金蓝哪里肯?
上前提醒道:“殿下,您要不要先换身衣裳再来处置这只小东西。”抬手掩了掩鼻子,“现在这样,太有损您英武形象了。实在是不雅啊。”
元珲看看自己,确实如此。
府中已有下人出来围观,躲在远处窃窃私语。
元珲恼极,指着小老虎:“待会再来收拾你!”领着灰衣人手下气势汹汹得换衣服去了。
由于刘全跟小老虎的插科打诨,这位居然把元魍的事儿忘到了一边儿,没再提起。
金蓝心里松下口气,只觉这些年来,这元珲依旧是那个没有大脑的莽武小子,却没想到这只是一切灾难的开头。莽武小子其实已经酝酿了一个更加阴险的毒计在等着他们。
当然,当元珲再出来时,金蓝早就悄悄把小老虎放走了。
元珲恨恨放下狠话:“别让我抓到它。否则宰了它喂狗。”
想起抓来的美女还没享用,这位又乐颠颠得去了。
其间荒淫无度,这里不提。
金蓝望着元珲背影叹气:“这位这多年来一点都没长进不说,怎么还沾染了纨绔子弟的不良做派?”
刘全远目:“当然,谁能跟咱们殿下一般,这么多年来,痴心都只付一处啊。”
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
“胡说八道。你家殿下才几岁,付什么痴心?”某个没知没觉的女声道。
刘全同情得看向他家正在装深沉的主子:看来情路依旧迢迢啊!悲剧啊!
三人对于初见元珲时的心防渐渐放下,松懈了下来。
半夜,金蓝是被号角急奏声惊醒的。
战鼓擂起!
有敌来袭!
金蓝披上衣服,开门出去,只见正有士兵跟元魍在汇报什么。
“出什么事了?”金蓝走过去。
“残余宁军,再次纠集,前来夜袭。”元魍沉声道。
宁军夜袭?
怎么可能!
“那些人不过乌合之众,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凝聚力。”金蓝一语中的,否定了这个可能。
“对。有人趁乱冒充宁军。”元魍总结。
刘全额角带汗冲了过来:“三皇子殿下不在屋里!”
元魍跟金蓝心下俱是一跳,对视一眼,突然似乎模模糊糊明白了什么。
此时也管不得这其中真相到底如何,元魍吩咐:“调集城内所有士兵,务必守住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