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王在妲己的摧残下都精神不振,这日,他仍旧让姜环传旨,拒上早朝。比干等一群忠臣于殿内跪道:“请姜公公代为通传,臣等有要事启奏,请大王临朝。”
姜环无奈,只得再回寝宫里向纣王禀告:“禀大王,各位大人于殿外恳求大王临朝。”
纣王气愤地挺起疲惫的身子,在姜环及宫女的搀扶下,昏昏沉沉地来到大殿。
“臣等叩见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群臣子见纣王前来,欣喜地请安。
“免了免了。”纣王坐上龙椅,不耐烦地挥挥手。
“谢大王。”群臣起身。
“到底有何要事启奏?”纣王皱眉问道。
比干上前,拱手道:“回大王,辽宁一带地区旱魃为虐,百姓饥荒交迫,走投无路,很多百姓不得已杀子而烹。臣去辽宁视察了一下,只见大地因干枯已裂成一块块,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纣王打着哈欠,道:“旱灾乃天象,孤王又不是老天爷,能有什么法子降雨?”
纣王身在安详之地,自然不知辽宁一带的惨况。太阳与雨水狼狈为奸,迫害人民。雨水吝啬得久久不肯落下半滴以解民危。而太阳还要雪上加霜地散发着它炽热的光芒,照得大地滚烫炽脚,仿佛要把大地蒸个体无完肤才罢休。
比干诚挚道:“大王虽无力回天,仍能解百姓之困。大王应立马下赈灾救民之令,命军队往灾区送去粮食与水,解百姓燃眉之急,再筹划让百姓往南方迁移。早商时期也出现过七年干旱,但成汤先王以自己做人祭的牺牲品,舍身救万民,总算感化了上天,降了一场大雨。如今大王需学习成汤先王那为国为民勇于牺牲的精神来感动上苍求得降雨。臣等愿陪大王一同乞求天神赐雨。”
纣王大惊道:“什么?还要那么麻烦?依孤王说,送粮食与水还能准奏,竟然还要孤王在大热天里在外跪着祈求上苍,太有失体统了。”
比干拱手,义愤填膺道:“大王,裂地是您的国土,百姓是您的子民啊!”
纣王摆手道:“行了,等朕思量一下再做决定吧。退朝。”
回到寝宫,纣王来回踱步。那些小老百姓不过是凡夫贱民,死两个当一双。他从小便是婢仆环绕的王子,如今更是高高在上地一国之君,岂能屈尊为他们下跪呢?堂堂国君的尊严和威望如何保住呢?他还记得,父王临终前重病卧榻,他都没有跪求神明保佑父王早日康复,更何况是这些素不相识的凡夫贱民呢?
苏妲己上前轻轻替他披上披风,婉婉道:“大王有何烦心事?臣妾可否为大王分忧?”
纣王恼道:“这般大臣真是大逆不道,竟要孤王跪在烈日下乞求神明降雨。孤王万尊之躯岂能受这苦?受旱灾的是辽宁百姓,让他们去跪好了。”
苏妲己道:“天降雨露乃是多么可贵的恩泽,自然是要皇胄天家的贵者才能求得。臣妾身为大王的内助,愿代大王受苦,跪求神明降雨。”
纣王惊喜又心疼道:“李代桃僵?爱妻,你当真是孤王的好贤妻,大商的好王后。可孤王怎忍心让你受这样的苦?”
苏妲己莞尔一笑,道:“臣妾幸得大王宠幸,成为人中之凤,臣妾感戴天恩,就让臣妾为大王分劳吧。”
纣王柔怜地道:“那便辛苦你了,美人。孤王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苏妲己率比干、梅伯、恶来等重臣及国师箕子等跪于大殿外,向上苍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妲己合上双掌,口中囔囔念叨:“大商王后苏妲己在此乞求上苍怜民,降下雨露,救辽宁百姓于水火中。只要上苍肯垂怜,妲己受再多的苦也在所不惜。”
念完后,妲己把双手自然垂于身旁,直挺挺地跪着。
正当君臣众志成城祈求上苍之际,谁也想不到,他们至高无上的王后娘娘正施分身术,魂离肉身,飘于上空。
然而,这一切瞒不过精明睿智且有仙灵感应的比干,他的七窍玲珑心跃跃而动,强烈地震荡着他的胸膛。他知道,这是七窍玲珑心感应到有妖魂在附近而发出的信号。而且,这道妖魂还是从王后体内飘出。比干悄悄地瞥了一眼王后的背影,只见王后的肉身纹丝不动地跪着,便觉得很不对劲。
于是比干立马使用分身术,灵魂出窍,跟随着苏妲己的灵魂,一路飘到了狐狸洞。妲己的魂魄幻现成了一只妖艳绝伦的狐妖。
十二只小狐狸欢蹦乱跳地出来迎接妲己,高喊:“娘回来了!娘回来了!”
妲己爱怜轻抚着孩子们柔软的脑袋,道:“孩子们,你们自己在洞里可还生活得愉快?娘当真不放心你们。”
一只小狐狸趁机依偎在妲己的怀里撒着娇,油嘴滑舌道:“娘,你不在洞里的日子,我们生活得还算愉快,但就是太想念娘了,我们还以为娘进了宫后就忘了我们呢。”
妲己慈爱地用手轻捋着小狐狸身上的毛,道:“傻孩子,世上哪有娘会那么轻易忘记自己的亲骨肉的?娘进了宫后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却怎么也快乐不起来。娘总是担心你们吃不饱、穿不暖,生活艰苦……娘在宫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没了你们在身边,一点也不开怀。”
这话听似肉麻,但妲己深知,为了让她的孩子们健康成长,她必须说这些温暖的真心话话来消抹掉这些久别的日子里给孩子们带来的不安。
妲己的一席话抚平了小狐狸们激动还带委屈的心情,母子都非常想叙叙家常。妲己遗憾地道:“孩子们,娘能回洞里的时间很短,一个时辰后娘便要离开了。”
母子们争分夺秒、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些久别的日子里的各种辛酸和历程。一向谨慎的妲己此时整个心都在这久违的天乐之乐中浸泡着,全然不察觉“黄雀在后”的祸患。因这一切被比干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也导致了妲己这次母子团聚竟也是最后一次了。
比干在心中愤然道:“妖孽当道,于国不祥。我比干决不让你这群狐妖为祸江山、荼害百姓。”
殿外,许多大臣跪得腰酸腿麻,脸上的汗珠频频落下。有年纪稍老迈或虚弱的大臣甚至体力不支,倒下了,被太监们用担架抬走了。而其他稍微强壮的大臣们看见妲己与比干依然直挺挺地跪着,毫无不适之状,不禁心中暗赞:“王后娘娘与比干大人当真是屹立不倒,其诚可见。当初,王后娘娘进宫后便不断迷惑大王,诱使他夜夜笙歌,使大王无神治国,还以为她是妖孽之身,对她确实极为不满。可如今看王后娘娘确实德行昭著,大王立她为后之举确实可赞。”
在他们心里对妲己与比干称赞不止之时,比干悄悄地还魂回到自己的肉身上。忽然被一股酸软麻痹的感觉袭遍全身,让他有种想向后倒的冲动。但他未免众臣生疑,只得深深忍住。妲己随即也返魂回到肉身上了。同样的感觉也侵袭着她这副女流之躯。她不及比干强壮,整个身子向后倒。
“王后娘娘,王后娘娘……”众臣们心慌地喊着。妲己有妖气护体,一会儿又撑过来了,道:“本宫没事。”
梅伯不甘道:“为何王后娘娘与臣等诚心祈求上苍一个时辰了,腿都跪得酸麻发疼了,上天还不肯见怜?不是成心把辽宁百姓与我们赶尽杀绝吗?”
此时,国师箕子低头凝神地掐子一算,惊道:“天大的喜讯,辽宁降雨了,辽宁降雨了。”
众人喜道:“真的吗?”
国师喜笑颜开道:“确实是,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有王后娘娘带领我们祈求上苍,总算没白费苦心。”说着,他向妲己拱手禀道:“王后娘娘,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妲己笑道:“这次主要是众爱卿众志成城才感动了苍天。苍天降雨,百姓有福。百姓的福便是本宫的福了。”她嘴上满是得意的笑容,经过此时,她必定笼络了许多大臣的心,也彻底收了纣王的心。如此一来,离她的计划便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