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寂静的街道,昏黄无力的路灯,偶尔疾驰而过的车辆,还有行尸走肉般的路人。许多单调的元素,巧妙地组合成了夜晚的风景。一直不曾开口的石林走到剑拔弩张的几人中间,脸色依旧苍白,神情还是无奈,细语说到:我看天马山,去了也是无用,既然杨陌他们是在这里消失的,那这里就一定有通道,有暗门。
话落无语,几人闷声不响,低头思索。远处一个醉汉不小心踢翻了路边的垃圾桶,将原本死寂的夜晚捅了一个大篓子,吵醒了许多不安的灵魂,丢了自己的心神。
云梯山人走到广场上,抖了抖手中的拂尘,将度尘用长剑刻画的茸城山水图轻轻抹去,抹得不留一丝痕迹,只留下一片平地。清漪师太不解,刚想上前细问,云梯山人又是轻轻的一拂,原本平整的广场上,映出了一副八卦图。
山人何为?度尘一时难掩激动之情问道。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云梯山人已经知道了一些大概,基本八九不离十了,只是一时还找不到事情的突破口。他画八卦图,是为了找石林所说的暗门,找那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知却看不到的神秘通道。
天马山上的钟声,足足响了三下才停歇,震得杨陌死死捂住了耳朵。响彻云霄,惊起山上无数飞禽,恼走天边许多行云。一个道士站在东岳行宫的大门前,拔剑向天,大喝一声,九曲看到广场上的道士们,开始有序的跑动起来,最后各自站在特定的位置上,已然是一副八卦图的样子。
用人布阵,并不稀奇。但一次用这么多人,只为了布一个八卦阵的话,就难免有点兴师动众了。所有的祭祀活动,都大同小异。九曲在等,一直在等着那些道士布阵结束。他更是在等,等祭祀的祭品,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这个祭品,与他和杨陌有关。
杨陌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爬到了树上,想瞧个仔细。本来不瞧还没什么事,这一瞧之后直接吓得无辜少年从树上掉了下来,也没喊疼,只是咧着嘴一言不发,眼睛呆呆地看着前面那群道士,像是被勾了魂一般。
安静的广场上,突然想起了一串骂娘声,一辆囚车关押着那个骂人的男子缓缓驶入八卦阵中央,十几个道士拉着这辆囚车,僵硬着脸,跨步而行。此时钟声又开始响起,越来越大的响声盖过了男子的叫骂,让此时风景也再无其他。而九曲看到,囚车里的男子,分明与黑鱼精老俞长的一般无二,也难怪杨陌会被吓得这般模样。
杨陌的第一反应是现在救还是等下救,九曲的想法却是救还是不救。如果那人真是老俞的话,是必须要救的。只是现在这情况,如何救人,为何老俞会被困,需要好好思量一番,不明情况,便不能随意出手。
最后一声响钟结束,待到余音远去,山头安静。为首的道士一个跳跃,飞身到囚车面前,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对着囚车便照了过去。老俞还在怒骂着,吼着嗓子乱骂一通,什么粗言秽语脏话污句都脱口而出,不带一丝停顿。
杨陌和九曲远远听着,也忍不住皱眉摇头,觉得难听恶心着实不堪。待铜镜照满整部囚车,老俞突然半途惨叫一声,被打断了咒骂,但也只是安静片刻之后,又开始爆起粗口,仿佛铜镜根本奈何不了他一般。他骂道士们不讲信用,以多欺少,栽赃陷害。骂道观破烂不堪,沽名钓誉,有辱道门。反正是把最难听最不堪的,都骂了出来。
为首的道士急了,烧了道符,紧握着铜镜走到老俞身前口念咒语,囚车里,老俞突然哈哈大笑,对着铜镜吐了一记口水。顿时“碰”的一声,铜镜爆裂成几块残片,附近的几个道士被割伤倒地,那个手持铜镜的道士更是凄惨,被砸了个首当其冲,瘫死在地上,血流满面衣衫破碎。
九曲和杨陌看得傻了眼,这老俞果然手段厉害非常。广场上的道士乱作一团,忙着救人的救人,布阵的布阵。正在此时,远处来了一行人,九曲定眼一看,只见是七八个道士昂首挺胸地向着囚车走去,路上的道士纷纷避让,瞧这几人趾高气扬的架势,显然是来历不凡身份非常。
恭迎东佘山普照教院七大护法。瘫坐在地的道士勉强起身行礼道。话毕,广场上其他道士也齐声喊着。那七人也不答话,只是看着囚车,得意洋洋。九曲和杨陌听着,更是一头雾水,心里又乱上三分。
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