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好像看到四小姐了,好像跟马夫在说什么。后来……四小姐看到我就走了。”翡翠有点不确定地看着花绛月,有点犹豫道:“小姐,你说……会不会……”
“好了,赶紧把这些收起来,给小姐我做点饭去。”花绛月没理会翡翠的疑问,伸了伸懒腰笑道,而后进了内屋。翡翠见此也不再多说,点了点头离开了。
花绛月吗?很好,原来这就是你昨天的计谋,只可惜……嘿嘿……摔下马的还不是你?!
回到房内,四夫人眼中含着两泡泪,看着女儿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不死心地又找来大夫再次看了一遍。
只见大夫把完脉,对着四夫人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说道:“老夫医术不精,四夫人另请高明吧。”说着,当下挎着药箱急匆匆地离开。看着大夫远去的身影,四夫人那泡泪没忍住,落了下来。
“夫人……夫人……”就在四夫人准备趴在女人身上再次痛苦她的苦命时,丫头冬梅跑了进来。
“什么事?”擦着脸上的泪,四夫人看着丫头气喘吁吁的样子,声音哽咽地问道。
“夫人……刚刚宰相大人来了。”冬梅看着四夫人满脸泪痕的模样,心里有点踌躇,到底要不要跟夫人说这事呢?
“宰相大人?他来做什么?是为年初敏儿过门的事吗?”听到宰相大人来了,四夫人的心情好了很多,虽然敏儿现在昏迷,好歹性命无忧。她再次为早早给她定了亲感到庆幸,就算将来腿脚不利索了,好歹还有门好亲事,当下理了理衣物想要到前厅去。
“不是的,夫人。”见四夫人要离开,冬梅赶紧拉住,面有难处地看着四夫人。
“你这丫头这是怎么了,还是……”看到冬梅神色不对,四夫人微皱眉头问道:“宰相大人来做什么的?”
“刚刚宰相大人到府,正好遇到大夫离开。一听四小姐摔断了腿而且就算好了,也不会利索,当下就跟老爷说婚约延期。”说着,冬梅往后退了几步,生怕四夫人待会拿自己出气。
“什么?!延期?怎么可以这样!”一听这话,四夫人怒了,当下怒吼出声。唐敏的婚事若不是自己求着老爷,宰相府的大门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唐敏,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怎么能说延期就延期。
“这……奴婢听来的就是这样。”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冬梅有点委屈道。
“都是那个贱人,她娘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生出来的果然也是个贱种。当初真应该把她赶出去……”越想越气,四夫人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当下怒气冲冲朝着前厅跑去。
“老爷,你可要为我们敏儿做主啊!”人未到,声先传来。让大堂内的宰相和唐俊双双愣住,齐齐地朝着堂外看去。
只见四夫人发鬓凌乱,原本迷人的丹凤眼,此时被泪水浸湿,脸上的妆容晕了,红一块黑一块,好不恐怖。唐俊见此抚额叹气,而宰相大人却被四夫人逗乐了。
“宰相大人见笑,家教不严、家教不严啊。”看着宰相一脸笑意,唐俊苦笑道。今日赛马唐敏出的那事,宰相也是来探探的,只可惜……哎。
“老爷、宰相大人,您可要为小女唐敏做主呀。”四夫人一进堂内,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啊。
“没看到宰相大人在,怎么如此放肆!”看着四夫人这样丢人,唐俊手一抖,没掌握好力度,桌子一角愣生地给拍了个豁口。
“呜呜……宰相大人,妾身刚刚听说敏儿的婚事要延后。妾身知道,现在敏儿这样也配不上贵府公子,但……但这一切都是北院那丫头害的。我们敏儿虽然娇气了些,但为人处事那都是没说的,今日若不是北院那花绛月使计,我们敏儿绝不会落马成现在这样,宰相大人,您可要为敏儿做主啊。她可是您未来媳妇,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啊……”说着,四夫人对着宰相磕了一个头,凄凄惨惨地说道。
“四夫人起来说话,若今日敏儿之事不是意外,本官定为她做主。”闻言,宰相大人骤起眉头,使了个眼色让人扶四夫人起来。
“宰相大人见笑了,虽然这是家丑,但敏儿跟贵府公子定亲,按说早已是您府上的人了。虽然花绛月也是我女儿,但既然出了这事,全凭宰相大人做主。”唐俊当下就把事推了出去,而且北院那丫头一直是心里的一根刺,有人来帮他料理那是再好不过了。
“好,那今日本官就越矩了。”当下,宰相对着四夫人问道:“还麻烦四夫人领路,今日之事,本官定当给你一说法。”
“谢谢宰相大人。您跟我来……”说着,眼泪一擦,刚刚悲惨的模样没了,一脸凶恶地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梨园走去。
“小姐……小姐不好啦!”翡翠老远看到四夫人带着一大群人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心一慌,拔腿朝着花绛月房间跑去。
“怎么了这是,后面有鬼追你啊!”花绛月翘着二郎腿在看书,翡翠砰地一下推开门,把她吓了一大跳。
“小姐……那个四夫人来了。”哆哆嗦嗦的一根手指指向外面,好似四夫人跟恶鬼一般。
“来就来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点心呢?”白眼一番,四夫人有这么让她害怕吗,真是的!
“我的好小姐,四夫人可是带着老爷和宰相大人来的,而且我看后面好像还跟着官差。小姐要不我们躲躲吧!”那浩浩荡荡的样子,一看就是来找麻烦的,况且今天四小姐出事,指不定四夫人要赖到小姐头上。
“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走,咱出去瞧瞧。”闻言,花绛月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脸趣味地从榻上爬起来,拉着翡翠出去了。
才走到院门口,一行人正好也到了。花绛月对着他们福了福身子,笑道:“难得我这梨园能来这么多人,不知道有何贵干呀?”
众人看到巧笑倩莹的人站在门边,仿佛早早预料到他们的到来一般,不觉有些愣住。
当先回过来神来的是四夫人,见到没事人一般的花绛月,就想到还昏迷不醒的女儿,当下二话不说,伸手就要给花绛月一个耳光。花绛月早有准备,身子微偏,让四夫人的巴掌落了空。
“四夫人这是如此。好歹打狗还要看主人,伯伯还未说话,你上来就动手这是什么道理?”看着四夫人调色盘般的脸,花绛月心中好笑,出口的话却让人感到冰凉。
四夫人巴掌落空,再被花绛月这样抢先,脸色变了又变而后转头脸色悲戚地看着宰相,嘤嘤地哭了起来。
宰相大人见此,轻咳一声,而后一脸严肃地看着花绛月问道:“你就是花绛月?”
“这可不是公堂,大人这般问话是何道理?况且若不确定我是何人,怎会如此兴师动众前来?”唇角含笑,话却冷冷地反讽回去。
被一小女子嘲讽,宰相面色有点难看。见此面有怒色地问道:“今日唐敏落马之事可是你所为?”
“若我说不是,大人可信?”花绛月有点无聊地看着这些人,明明就是来兴师问罪的,还问这些有的没的,效率不行啊!
“大胆,你可知在跟谁在说话,宰相大人面前不容你放肆。”唐俊见此,心中微微诧异,在他的印象中,花绛月是个畏缩怕事的人,怎么现在却如此大胆。
“是。大人的来意小女也不是不知。今日赛马之事,其实在场的人都可以见证。花绛月落马纯属她自作孽行为。今日她事先给我马儿喂毒在先,中途暗下黑手在后。她现在的下场纯属于她自作自受,还请宰相大人明鉴,为小女做主。”花绛月面色一整,当下就跪了下去。
“你胡说……”一听这话,四夫人面色一变,当下朝着花绛月扑过去,想要撕烂她的嘴。无奈在场人众多,四夫人才有动作,立马就被人拦了下来。
“此事怎讲。”被花绛月这话惊到,宰相大人一脸严肃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儿,若此话真如她所言,自己万万不能娶这样人品的媳妇回去。
“小女的马到终点后就气绝身亡。只要大人派人去查看马儿的尸体,看它是否中毒,脖颈处是否有暗器就可知晓。”
“就算这样,也不会是敏儿所为,说不定你故意栽赃呢。”四夫人心中一慌,虽然她不知道事情经过,但下毒之事,她却是知晓,若真的去查……
“呵呵……那更简单。那匹马是马厩里的,找管事的马夫问问就知。”
“我……”
“莫要多说,来人!”宰相打断二人的话,伸手招来一人,威严道:“派人去检验马的尸身,另外传马夫前来。”
“是!”侍卫领了旨意下去办事了。当下梨园内无人敢说话,气氛紧张。
宰相大人看了地上的花绛月一眼,心里有着淡淡的赞赏。此女虽不受宠,但说话有条有理,临危不惧,也算是位奇女子。只可惜她娘……想到这里,宰相不禁叹了口气,起步进了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