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锦年初,世人以双神建两国。
故夏初分南北,有北夏,南黎两国,交接之处,又独有一城一村。
此城唤做浣剑城,此村称为天村。
而北夏与南黎各供一尊大神,是为建国之始神。
大夏纪锦北年春,两国又为一只上古遗留的神兽兵戈相向,有一副不死不休之架势,谁也不肯先罢手。
两国交界边境,生灵涂炭。
然而不管外界闹得如何大,天村依然星夜平川,群山围绕着,顶上祥云聚集,乃是人间仙境。
此日,日月如常,天村人声鼎沸,有一孩童降世,此孩儿,便唤做孟凡生。
孟凡生模糊记得,自己曾经是名战地记者。
他为了保护一位身处战火之中的孩子,死于一枚破风而来的手榴弹,炸得自己脑袋剧烈震荡。
今生,他是将门之后,所幸穿越过来不是孤儿院里的一份子。
至少,他是有娘亲的,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一面。
好像,是北夏知名的将军。
叫做林无若。
而自己,被留在了这个叫天村的地方,光是看风景的话,绝对是五S级别的景区,不过这个世界与孟凡生想的不太一样。
至少现代历史学中没有这段朝代的记载,这说明,自己可能是狗血的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至于自己孟凡生这个名字,据说是林无若亲自给他取的,说是万物归凡,这个世界上太多人崇拜神明,这些太虚无,什么神魔。
她的孩子,当得是自己的神。
自然,天村的人也不经常聊起这些。
都忙的很,不是忙着采集农作物自给自足,就是每天在天坛振振有词得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什么神佑世人什么的。
太迷信了。
他们将这个称为敬神,敬神的活动每天都有,不过一月才有一次祭典,召集全村一起为天下祈福。
据说,天村村民们乃是神的代言者。
虽然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自封的名头。
孟凡生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作为一个合格的现代人,心里觉得这是无知的表现。
虽然村里的长辈也不会逼着他去每天祈祷,但是到了他的生旦,自己必须在天坛里面对着巨大的神像三跪九叩。
还要引血敬之,这血,必须是孟凡生身上新鲜的。
除此之外,便没有约束了。
然后孟凡生就可以坐在村口的江岸上,用石子打水漂,或者静静的发呆。
虽然孟凡生相当排斥这种行为,奈何入乡随俗,也不可能逼着全村为了他改习俗。
毕竟,他害怕被浸猪笼。
重活这一世,自己不想再陷身危险之中,如果有个相守一生的媳妇,最好漂亮些,然后过着仙云野鹤般的生活便好。
就是可惜,村里没个目标。
孟凡生乃有一双萌动的大眼睛,还有一点婴儿肥,这样一副模样,让人以为是家里的乖乖宝。
然而现实却与此相反,他的布鞋常是磨掉了一层,衣裤也多是擦破的窟窿,尤其是衣领前的位置,染了一片暗红的颜色。
头上明明用簪子别住了头发,却变得乱七八糟,这些罪过,全都归功于这一生的四个叔姨。
他们总喜欢戏弄自己,美其名说是教自己绝学,其实孟凡生心里觉得,他们只是觉得自己命硬,所以全都想看看命可以硬到什么程度?
唉,做人难啊。
依照往常一样,被长辈虐完的孟凡生会在河边洗把脸,坐在自己种的小树苗边静养。
修身养性,人之根本。
孟凡生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晃晃悠悠。
此日不同,在自己的地盘上,站着一个宁静的小女孩,穿着身清丽白净的衣服,梳了几根小辫搭在两侧,不薄不厚的刘海刚好盖住一半眉毛,尤其是那对眸子,相当清澈。
小巧的樱桃嘴,比正常人白一些。
从没在村里见过,不会是从村外来的小女孩吧?
“呸。”
孟凡生神色定住,机会,机会啊。
盼什么来什么,简直天赐良缘。
孟凡生一口将狗尾巴草吐了出去。
有些调皮,偷偷上去做个鬼脸道:“啧,哪里来的小公主?”
听何天屋说过,天村位处深山之中,又在南黎北夏两国的交界边缘,向来与世隔绝,也极少有外人敢闯进来。
既然如此,眼前这小女孩,不简单啊。
要是像剑仙阿青这种级别的人物,那就赚到了。
抓住机遇,做一个超级赘婿!
回过神一下,自己老大不小的人。
这种想法,有些猥琐啊。
女孩被吓的呆住,露出一副怯色,羞红了脸道:“少要这般,若是古叔来了,定要教训你一番。”
“我可不怕。”
孟凡生抬头笑,看来这小女孩还挺怕生的。就是不清楚这些外人来干嘛,不过用不着他操心。
“小仙女你等会,等哥哥洗把脸先。”
女孩见孟凡生熟练的从河里捧起清水浇在脸庞上,用手抹去脸上的污渍,露出了微胖的小脸。
好心伸手拉了孟凡生一把,从河边的斜坡轻松上来。
“多谢多谢。”
听到孟凡生的话。
女孩看了看自己的脏手,腆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连忙搓了搓,有些粘,也没有什么其他不适。
“他们大人若是有事便让他们玩去,我带你去耍可好?天村好玩着呢。”
孟凡生趣道,确实有些无聊。
忽悠一个小萝莉解解闷,也不是太差。
孟凡生一脸笑意。
只是对方摇摇头道。
“得古叔允许。”
小女孩往旁边瞟了一眼,顺了顺衣袖,恰巧见一个中年男子在朝她挥手。
“古叔来了,我得走了。”
然后回首嫣然一笑道:“再见了,小邋遢。”
“.....。”
小邋遢....。
孟凡生隐隐看见一个身材魁拔的人,身上带着一种让人敬畏的气息。
孟凡生呆着,思绪混乱。
自己很脏吗?
良久,一个声音突然把他从女孩笑容的海洋里拉了出来。
“嘿嘿,小友,你可知道这天村的天池在哪里?”
这个声音祥和的很,孟凡生顺着声音回头,看见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一身青白之衣,看起来倒是干干净净的。
再仔细琢磨,才发现这个人虽然一头白发,但是皮肤还是颇为紧致,不像个半脚入黄泉的老人模样。
“这你得去找何爷爷说才行,我还是个小孩子,可不敢乱说。”
其实天池只是一口在他看来很普通的一口井罢了,只是孟凡生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心怀不轨,要是惹了事,自己还得受苦,就很烦。
颜值即正义。
所以孟凡生只能搪塞过去。
只是眼前这个未老先衰的‘老爷爷’瞧见了孟凡生,却是另一副画面,只见他在身上捣鼓了好一会儿,才舒展开一张纸。
他绕着孟凡生比对了好一会儿,才从吃惊中缓和过来,喃喃道:“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你看看。”
说着,便把纸展给孟凡生看,是一副炭笔肖像画,上面赫然就是孟凡生的模样。
孟凡生惊了,说话有些结巴。
“你..这是哪...哪来的?”
“嘿嘿。”
对方高深莫测,然后一本正经缓缓道:“孩子,我是你父亲啊。”
嘶。
孟凡生瞠目,心里又惊,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他的父亲,难道他占自己便宜?
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如此无耻?
于是讥讽道。
“你休要占小孩子的便宜,我父亲在我年幼之时便去世了,亡人的玩笑你也敢开,不怕遭报应吗?”
“谁与你说你的父亲已经去世,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好端端在这里,怎么去世了。”
孟千药见他一脸认真,顿时心里气炸。
谁造的谣,让他亲生儿子如此看他,狠毒,太狠毒了!
细思之下,孟千药有点眉目了。
“是成叔与我说的,成叔还说了,我父亲年轻时是个混球,总喜欢干缺心眼的事,虽然我是不太信的。”
孟凡生先一本正经的说出真相。
“你口中的成叔可是叫师自成?”
对方眉目紧皱。
孟凡生惊了,他才只说了成叔,他便知道成叔是叫师自成。
有情况啊。
“你我同姓孟,你当是唤做孟凡生,你该当信我才是,师自成那个老家伙是在晃点你。”
孟千药摁住心里的狂躁道,表面和气,其实心里早燃起来了,再加一把火,就得爆炸,师自成这个家伙,果然不会放弃任何机会来气自己。
唉,真是没办法。
孟凡生摇摇头,摸着下巴绕着孟千药转了两圈,对方全身上下都是一股药味。
只是这般,自己也猜出来了一些隐情,眼前这个‘老头’,指不定是个医者。
“我觉得不可能,如果我父亲真的在世,又怎么会这么多年不来看我一眼。”
闻言,孟千药哑口无言,就算这孩子有再多抱怨,他都有借口一一驳回,偏偏这一点,他百口难辨。
“不过这画像你是哪来的?真是奇怪。”
孟凡生奇怪道。
“是花娘给的。”
“花娘,花娘是谁?”
孟千药瘪着嘴角默默一笑,花娘就是花娘,还能是谁,可是孟凡生却不知道村里有一位叫花娘的人,如此花枝招展的称号,村里怕没人配得上。
“那你带我去见师自成可好?”
孟凡生抬头看了一眼孟千药,心里有了注意。而且他知道这么多,估计是村里哪个前辈的故人,便点了头。
孟千药跟着孟凡生后边,心里打量着,长的随无若,可惜就是过于邋遢了点。
然后便有了这段对话。
“你身上怎会有这么浓郁的药味?”
“终年累积的罢了。”
“那你的头发是如何白的?”
“这...,说来话长,它日再与你细说。”
两人渐行渐远,消失在小镇的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