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说,却是引来诸多不满。
人群中纷纷走出几人来质辩:“这本就是一副美人醉卧图,萧爷既是有意扮女子又怎会计较这些?”
“对啊对啊!”
“你们不要在这妖言惑众,看看这个女人就是来捣乱的。”
“是的,萧爷,把她撵出去,把她撵出去。”
苏云雨放下手中的画卷,抬头便对上拓跋煜辰隐忍的冰寒杀意,嘴角一勾,瞥了一眼笑的随性散漫的萧银,声音不大却是传至在场的每个人耳里:“若是只是一幅画,便也罢了,但若是画中的寓意带有藐视君王之意,这罪可就大了。”
她笑着,可在场的每个人都毛骨悚然,众人皆猜不透其中的意思,除了萧银拓跋煜辰外,还有一个人明白,那就是画出萧银俯瞰苍生的傲然之美的作画之人。
苏云雨淡淡扫了一眼所有人,陡然间收了笑意,夹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低吼道:“若是崇拜萧爷也就算了,若是存有加害之意,我想即使萧爷能饶的了你,这东陵上万子民也不能放你出境。”
一瞬间人群中像是炸开了锅,由窃窃私语变成沸腾热火朝天的谩骂声,有几个聪明点的一看画像就能瞄出点情况,却都是闭口不言,眉眼紧锁;有些反应迟钝的,却在骂着苏云雨,觉得这女子纯粹是在闹事。
拓跋煜辰往苏云雨身边靠了靠,伸手一揽她的腰,轻轻捏了捏她,苏云雨没有回头看他,但是她知道他这是在怪她呢!一开始就知道萧银不是个好人,更不是他们现在能惹的起的人,他实在不明白她此刻为他所作的是何意?
萧银见下面吵的越来越热,甩了甩衣袖,笑的一派雍容华贵,挥了挥手道:“到下去吧!”
底下几人面面相觑,眼里都有迟疑,却还是在萧银疲倦的神态中走出了船舱大厅。
萧银揉了揉太阳穴,看上去是真的累了,对苏云雨拓跋两人歉然一笑,便转身向里间走去。
拓跋煜辰对着那背影嗤笑一声:“走的可真潇洒。”
苏云雨无力的摇了摇头叹道:“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也走吧。”
一晃眼已是黄昏日上,海边永远是离太阳最近的地方,无论是日出还是日落,都如此的华丽唯美。
萧银的船本就是四国之中的极品,上三层下三层,层层叠绕,简直可以比的上半个豪华的宅院。苏云雨和拓跋煜辰走在回廊中,两人都沉默。
这场景前几天还在上演,如今又像命中注定般再次登上舞台。
苏云雨面色难看,手指绕着手帕,心一点点往下沉,她怎会去期望上次的场景再次上演呢?有些话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覆水再收岂满杯?
“你何故要帮萧银做到如此地步?”正当苏云雨游神天外的时候,拓跋煜辰倒是很镇定的拉住她的手臂,他的话很肯定的传入她的耳:“你和他是不是达成了什么约定?”
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开始混乱,但不知道为什么,苏云雨咬了咬唇,一点头,毫不迟疑的答道:“是。”
“他答应开往南粤?”虽是问句却是陈述句的口气,蓦然间,他心中腾升起一股怒火,抓着她的手臂开始一点点加力。
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苏云雨心里泛起丝丝苦楚,惨然一笑,却道是此愁不甚愁,她不懂他,就像他至始至终也没想过是否懂她一样。
她笑的如一朵残败的落花,凄凄凉凉,却不失坚决:“我们的路不同。”
六个字,随风而散,如同他的双手一样无力垂下,他听着她用那样冰冷的声音说:“拓跋煜辰,我不是傻子,你要什么,你在争什么,我都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也明明白白,你欺骗的了你自己,可是却骗不了我。”
“这天下,我不想要,而你,也别试图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我也不知道你和竹曜、萧银几人间达成了什么条件,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要的很简单,守护我想守护的人。”
“如果你们硬要争夺,我不介意同你们三人来一场天下大乱,我有我自己守护的,但是你们要的那个王位,你也该了解我有几层把握毁了它。而,你的爱,我接受不起,或者爱也称不上,你的喜欢我也承受不起。”
她的声音还是如此的干净,不带一丝杂质,纯净的仿佛刚出生的孩子,却如此的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道来,让人无力反驳。
海风夹着海的味道铺天盖的吹来,也吹散了她凌乱的笑容,他看着她从自己身边渐渐走远,她的无力她的无奈裹挟着海的腥味从空气中传递过来:“它掺了太多的东西,我真的承受不起,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