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声哨声,所有人都统一的停了笔,画卷平铺开来,各自站一角,脸上洋溢着自豪之色,似乎就这么认定了自己的画作是绝佳之作。
而懒散的躺在贵妃榻上的萧银,此刻眯了眼,站起身,围着桌上的那些画作走了一圈,眯起的双眼底看不清是什么情绪,而站在一边的几个书生倒是耐不住性子了,看上去极为紧张,有人甚至走出来问道:“萧爷,这好还是不好,你倒给个话呀?”
苏云雨见此,心里纳闷了,不就是一副画作吗?好自是好,不好也就不好,何必这么紧张?
旁边的拓跋煜辰把她的表情一揽于心,一句话解了苏云雨的疑惑:“萧银既是前任皇帝,那这些无权无势,却自认为满腹诗书的才子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苏云雨闻言挑了一边的眉毛,这个萧银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做这个民间判官嘛!
对面的萧银正高举着一副美人图欣赏的津津有味,摸了摸下巴,故作叹息道:“众人的画都是上乘之作,我也实在分不出那副好,要不---”一边说着,眼睛往苏云雨这边扫了过来,在锁定住苏云雨的眼睛时,笑的烂漫璀璨,手一指:“你,过来。”
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吸气声,还有浓浓的鄙视声,翻江倒海,却都掩藏在了拓跋煜辰同一时间释放的杀气下,所以说有权威的人,通常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都能改变一个空间的空气波动。
苏云雨对那些发出鄙视之声的人置若罔闻,只在萧银伸手的一刹那愣了愣神,随后便从容的走了过去。她自是知道此刻的她是如何的丑陋,站在萧银身边简直就是亵渎了那些人眼中的神。
是何时不再带面纱了呢?是他在自己耳边低语的那句其实这样不算丑开始的吗?或者是在他时常表现出的炙热目光中?又或者是自己真的放开了。
目光不经意的瞟向跟随自己而来的拓跋煜辰,一个转头,一阵晕眩,心里有只小鹿正在撞着自己的心房。
而,他,依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那样浓烈的目光看着自己,似乎要把自己整个包围起来,那眼神所散发出来的骄傲,让她都有一种迷惑,心动的迷惑。似乎这个样子的自己仍然是他的骄傲所在。
看他只是在一秒之间,耳边传来萧银低迷带着沉醉佳酿之音:“苏姑娘,你觉得那副画好呢?”
随着他手指的移动,苏云雨眼前展开一幅幅美人醉卧图,有媚态有娇态,那眼底流转的波光被描绘的细微之致,浑然天成的傲气之美,却不失纯然的大自然纯朴。
说实话,若只是论图的好坏,这些人里的画皆是上层之作了,但是---
苏云雨调转视线对上萧银笑意盈盈的眼,心里一股寒意直往上窜,眼一沉,嘴角却弯弯勾起,一边托起一副画赞赏道:“画工精致,线条曲线都已经描摹不差分毫,单论这画作都是乃上层之作,但是---”
萧银挑了半边眉,笑的慵懒散漫,不顾底下不满的窃窃声,示意她继续说。
苏云雨张了张嘴,还没吐出一个字,却被一声浑厚清亮之音给压了下去:“但是,画中之人本是男子,却何来女子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