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击退晋军,生擒司马越,晋军溃兵四散逃离。
此时的泰山郡,就如同悬在嘴边的一块肥肉,只等着刘洪张开嘴来,一口将它吞进肚子。
“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到了嘴边的东西,我们如果这么轻易放过,会遭天谴的!”
在军前会议上,刘洪如是对众将说道。
休整了几个时辰后,刘洪决定一鼓作气,趁势拿下泰山郡。
面对这个决定,刘芒荡举双手赞成,他兴奋的说道:“我来投奔汉王的时候,路过那泰山郡,那泰山郡守对我是围追堵截,逼得我不得不绕道鲁郡,受了好大的窝囊气。
这次攻打泰山郡的任务,谁都不能跟我抢,我得好好出出这口恶气,让他领教领教刘爷的厉害!”
众将听得刘芒荡与泰山郡守还有这般过节,不禁被他逗乐了。
曹嶷从旁揶揄道:“众位将军,要说咱们这位刘爷的光辉事迹,我曹嶷也略知一二。”
众人听得曹嶷开口,纷纷竖起耳朵听他讲述。
“当初咱们刘爷在开阳城下,被我士卒抓了个正着,我当是谁,这么大胆,敢打我开阳的主意。我就带着兵马追了一夜,把他给堵山上了。
太阳出来我这一看,嘿!这哪来的一帮叫花子,敢情是来讨饭的啊。都是可怜人,算了,我就把咱刘爷放走了,这一看,多亏我曹嶷识相,不然免不了要领教领教刘爷的厉害了。”
众人听的哈哈大笑。
刘芒荡黑脸上一阵泛红,恼道:“老曹!你怎么回事,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洪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道:“既然这样,此役由芒荡执行。务必尽快攻下泰山郡,招兵买马,就地驻守。”
刘芒荡收起笑脸,严肃的说道:“大将军放心,末将必定不辱使命!”
刘芒荡自领一军攻打泰山郡,刘洪则率领剩余兵马,押解司马越,护送苟晞大军回师莒城。
苟晞时不时打量一下刘洪,刘洪也微笑着看着这位历史上的传奇名将。
面容清矍,孔武有力,虽然脸上时常挂着笑容,但是双目如电,顾盼生威,不愧是久经战阵的宿将。
苟晞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二爷……汉王他老人家可安好?”
刘洪微笑答道:“父亲一切安好,唯独得知叔父所在后,茶饭不思,恨不能肋插双翅,飞来迎接叔父。如今叔父平安归来,父亲又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苟晞听得此言,两眼微红,道:“当年一起读书习武,仿佛还在昨天,殊不知二十年已经过去了,末将恨不能现在就要见到汉王。”
……
刘洪一行继续行军,到开阳城时,刘芒荡就已传回战报,泰山郡已经一鼓而定,郡内各县无不望风归降,现在他正在招兵买马,整顿内政。
听闻这个好消息,刘洪决定由李珏率军护送苟晞,自己则坐镇开阳城,作为刘芒荡的后盾,防止兖州徐州各路兵马反扑。
徐州琅琊郡、兖州泰山郡已经被刘洪占领,两郡各屯兵数万,如同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徐州、兖州的头顶,两州守将提心吊胆,日夜不得安寝,生怕刘洪提兵进犯。
刘洪此时却无心再动刀兵,他深谙“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只想着如何重新划分军队,发展生产,进一步稳固后方。
夜间,城门来报,说有人自称晋室朝廷使节叩门求见刘洪,刘洪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命令士卒用竹筐将那名使节拉上城头,送到郡守府来。
那名使节穿一身粗布裋褐,一副百姓打扮,浑身脏兮兮的,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官员的体面。
只见他拱拱手道:“向大将军告罪,可否容我换身衣服再来面见将军?”
刘洪自然应允,他可不想和这么一个臭烘烘的人一起说话。
不多时,使节换了一身官服到了堂内,刘洪打量了一番,竟然是一名宦官内侍。
内侍向刘洪做了个揖,开口道:“奴婢乃陛下身旁伺候的小黄门,今特奉陛下谕旨及竟陵王殿下之命,求见大将军阁下。”
刘洪笑了笑,问道:“可是因为司马越之事?”
“正是因为此事。”小黄门作揖答道,顺势从袖中抄出一卷锦帛,“大将军,这里有陛下亲笔诏书,请大将军接诏。”
“大胆!”刘洪闻言大怒,用力拍向面前案几,案角应声而裂。
堂外士卒纷纷奔入堂内,将小黄门团团围住,数把明晃晃的刀尖对准了他。
小黄门吓得慌忙跪倒在地,不住求饶。
刘洪喝问道:“司马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敢对我下诏?说,是不是要赎回司马越?”
小黄门磕头如捣蒜,慌忙答道:“陛下……陛下想跟大将军做个交易,只要大将军诛杀司马越,陛下愿封令尊为‘汉王’,封大将军为山阳公。
除了如今大将军所占青州及泰山、东莞、琅琊二郡外,陛下愿将司马越封地徐州东海郡及兖州七郡赐给令尊作为封国,将山阳郡赐给大将军作为封国。”
刘洪嘴角一勾,眼睛抬都没抬一下,道:“笑话,兖州、徐州已经是我嘴边的肥肉,我想什么时候吃下去,就什么时候吃下去,我堂堂汉室后裔,为何要受你这谋逆篡国的司马家的封赏?”
刘洪本以为晋室朝廷要赎回司马越,没想到司马炽竟然要杀掉他,看来这个晋朝皇帝也不甘再做司马越的傀儡了,想要趁机夺回大权。
刘洪瞥了瞥瑟瑟发抖的小黄门,喝道:“拉下去,砍了!”
小黄门一听,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大将军息怒,大将军息怒!奴婢这里还有一份割地赔款契约。陛下说了,如果大将军不接诏,就把这契约拿出来,陛下愿意用兖州、徐州东海郡、山阳郡交换司马越项上人头。”
小黄门慌得满身大汗,皇帝司马炽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他今天必须要完成这项任务。
在他离开的时候,司马炽与竟陵王司马楙已经合谋除掉了司马越留下来监视皇帝的何伦,以皇帝的名义诏令豫州、司州、荆州三州兵马回援洛阳,抵御近在咫尺的匈奴刘渊。
虽然山河破碎,但是司马炽终于看到了重掌大权的希望,目前唯一的障碍就是陷于敌营的司马越,只要除掉司马越,司马炽就能重振皇帝雄风。
刘洪毫不客气的讥笑道:“早这样说是要割地不就行了吗?司马炽小儿,都到了这般田地了,还要死要面子。
我们大汉有一句话,叫作‘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不想到了你们晋室这里就变成了‘犯晋者,虽远必赔’,殊为可笑啊!哈哈哈……”
刘洪笑了一阵,冲卫兵道:“将司马越押过来。”
司马越头发缭乱,灰头土脸的被押解到正堂上,扔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
刘洪笑了笑道:“司马越,你看看堂上之人是谁?”
司马越艰难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堂上的小黄门,喜道:“是你?是陛下派你来救我了吗?”
小黄门走到司马越身旁,啐了一口,阴测测说道:“呸!狗贼,你以下犯上,擅作威福,平日里欺负陛下,欺负我,欺负的还少吗?还想着让陛下救你,你做梦吧!”
小黄门抖了抖手中的契约书,神气道:“看到没?狗贼,陛下用你的封国,数郡之地来换你的狗头,你的末日到了!”
司马越又惊又怒,喝道:“竖子!敢尔?”
刘洪慵懒的站起身来,对小黄门道:“既然司马炽小儿有如此诚意,愿意割地,那我就大大方方应允了吧!”
乱天下者,司马越也。
刘洪本来就要处决了这个祸乱天下的罪人,刚好晋帝要割地换取司马越头颅。
如此,刘洪既可以兵不血刃拿下兖州及徐州东海郡,晋室内部权力更迭又会清洗一番,令其元气大损。
这种百利而无一害的结果,刘洪求之不得。
司马越怒吼道:“我兖州境内还有数万大军,我今日就是把头伸在这里,你敢砍我吗?”
刘洪拨开侍卫,接过刀来,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滚落在地上。
刘洪将刀还给侍卫,擦了擦手道:“像你这种要求,我这辈子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