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和李岩一脸阴沉。
张淑宁感觉今天的事情可能没这么顺利。帮他们俩叫了两碗面。
朱祐樘心事重重,李岩不敢多言。
张淑宁只能抱着好奇心,默默地看他们吃饭。
吃完饭,朱祐樘交代李岩明天继续去查。
转身又对张淑宁说:“明日跟我去个地方,不要起太晚。”
张淑宁愣愣地看着他上楼的背影,奇怪明日要去什么地方。
第二天,朱祐樘带着张淑宁走街串巷,最终在一处院子处停下。
张淑宁看了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朱祐樘背起双手,抬眼看了一眼大门,答道:“买一座宅子!”
“买宅子?你这么有钱?”
不小心漏了富,赶紧圆场:“公费。”
“今天叫你来,帮忙的,一会我说什么你就只管点头答应就好。”
张淑宁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买个宅子能让我帮什么?”
朱祐樘窄了窄眼帘:“一会你就知道了。”
这座宅子的主人是个商人,带着妻女在这里经商。可惜年前外出经商遇上了海难,葬身大海再也没回来。
留下妻子王氏带着一儿一女生活,儿女还小,王氏抚养不了,只能把宅子卖了带着儿女回老家乡下去住。
这进宅子前面是待客的花厅,后面正房有两间屋子,左右两边各有两间房间。
在往后走,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虽然小但假山小池塘应有尽有。
想来来这男主人生前应该挣了不少钱,而且就院子的景致来说还是很有品味。
王氏现在就在花厅接待朱祐樘和张淑宁。
朱祐樘拉着张淑宁向前走了两步,朝王氏道:“这位就是贱内。”
张淑宁瞪大了双眼看着朱祐樘还没发作,又听朱祐樘道:“我夫妇二人带着几位弟弟来天津探亲,不想亲戚已不在人世,就像先卖座宅子定居下来,再作打算。”
王氏点点头,打量了一眼张淑宁,朱祐樘给张淑宁使了个眼色。
张淑宁只好先陪他演戏,微笑道:“正是。”
价格昨日都已经谈好,不过是王氏谨慎,生怕朱祐樘是什么坏人,到头来再给自己惹上麻烦,想亲眼其见一见家眷。
现在看到张淑宁,长得花容月色,眉眼亲和的姑娘,王氏放下心来,将房契一应证明都交代好。
朝两人道:“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今天我们就搬走。”
看人家孤儿寡母的,朱祐樘让保护张淑宁的护卫去送她们出城。
待人人走后,张淑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瞪了一眼朱祐樘:“哎!占了便宜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朱祐樘看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笑道:“明明是我帮了你。”
“你帮我什么了?”
朱祐樘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你一个姑娘家跟着男人住一起,不说你是我夫人,你名声是不是不要了?”
张淑宁嗔了他一眼:“你!”
“说来好像还是我吃亏了呢。”
张淑宁像个炸了毛的猫:“你......你......你厚颜无耻,老娘乐意咋滴就咋滴!”说完就要回客栈。
朱祐樘看把她惹毛了,赶紧上前抓住张淑宁的手,赔不是:“哎,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说。”
张淑宁瞪她,等着他说。
朱祐樘继续道:“这次出来查案少则也得一个月的时间,若是棘手,可能还要更久,住客栈是在不方便,买下这宅子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出入也方便。只是我跟李岩两个大男人买宅子实在招摇,那王氏也不信任我们,所以才找你来的,以后我们就假扮夫妻住在这里。”
听他说的真诚,张淑宁气消了大半,由听他说以后还要假扮夫妻:“以后?为什么?”
朱祐樘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以后我们都要以夫妻的名义跟人相处,这样才不会穿帮,啊!对了,以后的饭恐怕要你来做了。”
“什么?还要做饭?你不会买个丫鬟吗?”以后要伺候他,张淑宁都要跳起来了。
朱祐樘不紧不慢道:“那怎么行,等我们走了,那丫鬟怎么办?”
也是这个道理,张淑宁脑筋一转:“要我做饭也行,不过得给工钱,还有买菜的前得给我报销。”
朱祐樘一口茶呛在了喉咙里,她真是掉钱眼里了,为了让她踏踏实实呆在这,还是得答应她:“行,你要多少?”
张淑宁想了想,她卖个曲子就能挣一百两,做饭可比那个辛苦多了,道:“一天二十两!菜钱另算。”
没想到她狮子大开口。朱祐樘惊道:“你这也太贵了,狮子大开口啊。”
“不乐意算了,我还不想伺候呢。”
“行行行,一天二十两就二十两。不过,得等我们回了京城再付给你。”
只要给就行,张淑宁不在乎晚一会。
一切都安排好,一行人都搬了进来,正房张淑宁和朱祐樘一人一间,李岩住西边一间,其他几个护卫出去查案还没有回来,加上专门保护张淑宁的护卫,总共也就四个人。
他们几个每天早出晚归,张淑宁乐得自在,带着护卫每天走街串巷,买各种吃的玩的。
每天朱祐樘李岩一脸疲惫的回来,不说他们做什么去了,张淑宁也不问。
直到这天天黑了,朱祐樘和李岩还没回来。
平日他们天黑之前一定回来,张淑宁有些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等了很久,才听见门被人猛地推开。
护卫本能的警觉。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等他们走进,借着灯光,张淑宁才看到朱祐樘搀扶着李岩,衣服上还沾了血,心中一紧。
护卫已经上前把李岩接了过来。
朱祐樘交代他给李岩清理伤口,包扎一下。
护卫领命,带着李岩回了房间。
张淑宁看着朱祐樘身上的血,拉着他的胳膊,焦急道:“怎么这么多血,你受伤了吗。”
朱祐樘看了看身上的血,都是李岩的,摇头冲张淑宁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没有,不是我的血。”
知道他没事,张淑宁松了一口气。
朱祐樘猛地保住了张淑宁,趴在她肩上,闻她的发香。
张淑宁愣愣地被他抱着,听他慢慢道:“原来无论回来的再晚,总有一盏灯等着你,是这种感觉。”
张淑宁推了推朱祐樘:“你怎么了,”
朱祐樘抱的更紧了,小声道:“我累了,让我歇会。”
张淑宁心中微动,一股暖意穿过身体涌向心肺。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待着。
过了好一会,朱祐樘才放开她。
一离开朱祐樘的怀抱,张淑宁往后退了一步,她脸上有些发烫,不想让朱祐樘看到,忙转了转脸:“时......时候不早了,洗洗.....休息吧。”
朱祐樘看着她的侧脸,唇角微翘,低低“嗯”了一声。
张淑宁像是得了解放一样,说了一声:“我先回去了。”兔子一般跑了。
躺在床上的张淑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刚她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心思转来转去,她不会是动心了吧,不对不对,她一定是第一次被男生抱着,心里紧张,不一定是喜欢。
晚上胡思乱想睡不着,结果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带着黑眼圈走出来,看到朱祐樘正在廊下晒太阳,心跳漏了一拍。
故作淡定道:“你今天怎么没出门。”
朱祐樘瞥了瞥李岩的房间:“李岩受伤了,需要修养,明日在去也不迟。”
说道李岩,张淑宁想到他昨天血淋淋的手臂,关心道:“他怎么样了,找大夫看过了没?你们昨天干什么去了?李岩怎么会受伤?”
“你问我这么多问题,想让我先回答哪个?”
“挨个回答。”
“没有请大夫,我们做的事不能暴露,若是被贼人知道了就麻烦了,不过不用担心,已经上过药了,从宫里带出来的上好的金疮药,今天已经没事了。”
张淑宁点了点头:“那你们到底做什么去了?”
朱祐樘缄口,顿了顿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又故作神秘,张淑宁撇撇嘴。
下午张淑宁上街买了好多补身体的东西,想着晚上做个病号饭给李岩补补。
晚上张淑宁做了排骨汤,牛羊肉等等,给李岩盛了一碗汤,嘱咐他要多吃,对身体好。
朱祐樘一脸黑,李岩看见自家主子的黑脸,忙解释:“谢谢张小姐,我已经没事了,主子近来辛苦,也要多补补。”说着把排骨汤往朱祐樘面前推了推。
张淑宁止住李岩,道:“这是专门给你做的。”瞥了一眼朱祐樘:“这么多呢够他吃了,你快吃吧。”
朱祐樘的脸越来越阴沉,李岩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只求张淑宁快别说了。
李岩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家主子拿起了筷子,自己也慢慢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
张淑宁说是专门给李岩做的,朱祐樘就不爽,都没专门给他做过饭,就做过一次,还是拿救命之恩换来的。
越想越气,吃不下了,放下筷子就回了房间。
李岩都要急哭了,一口汤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张淑宁一脸茫然。
夜里,张淑宁躺在床上,想不通刚刚朱祐樘怎么了,他刚刚都没吃饭,现在不饿吗?
怕他饿的睡不着,决定起来给他弄点宵夜吃。
出门发现,他房间的灯还亮着,走过去敲他的门:“纪煦,你睡了吗?”
朱祐樘听到她的脚步声了,现在她过来不知道要干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把门打开。
冷声道:“干什么?”
张淑宁疑惑:“你怎么了?看你没吃晚饭,过来问问你饿不饿?”
朱祐樘心里终于好受点了,她还知道关心他:“没怎么。”
张淑宁当他有什么心事,没多想,接着道:“你要是饿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去。”
朱祐樘看她认真的眼神,心里一股暖流,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