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中,其实都是皇宫的殿阁楼台。
皇陵距离皇宫,几乎隔着半个京城。
——晟掣不由问:“雪狸,你在看什么?”
雪狸依旧怔怔。
晟掣不禁担心起来,又唤:“雪狸,你是不是——”
雪狸忽地抬头看向晟掣。
晟掣心内一紧。
雪狸却忽然伸双臂向上,迅疾地环住晟掣的脖颈。
晟掣心内一慌,急问:“雪狸,你要做什么?”
雪狸笑。极其妩媚地笑。她凝视着晟掣,声音里亦蕴着极致的妩媚:“我爱的人,你可知道,什么身份地位,什么皇帝妃子,什么伦理纲常,都是毁坏人的,都是毁坏爱情的,都应该投到火里去烧了!”
晟掣一怔。
雪狸却将自己的身体更加紧紧地贴住晟掣,吐气如兰:“俊美的人,吻我吧……”
晟掣的心已发烫,身体亦已微热。他情不自禁地,就要吻下去……
可是,却在此时,响起一声厉喝:“孽障!”
晟掣心内一凛,别开脸,惶惶地望下去。却看见自己的母亲一脸的怒火。
他不敢怠慢,立时揽着雪狸落下地。
他松开雪狸,向着太后弯身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巾箜冷着一张脸,却是盯着雪狸。
晟掣看向雪狸,却见她依旧绽着妩媚的笑容,眼神十分迷离。他不由心内一震。
却忽地听到母后严厉的声音:“雪狸,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雪狸睥睨着巾箜,悠悠地说:“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巾箜按捺着怒火,说:“知道,便必须遵从世间的伦理纲常,乖乖地住在公主府里,和驸马白头偕老。不知道,哀家作为你的长嫂,便要教导教导你,该如何做人!”
雪狸不知轻重地反驳:“长嫂又如何?你又不是我的母妃,更不是我的父皇,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巾箜登时大怒:“哀家有没有资格教训你,整个皇室都有定论,不由你来决断!”
雪狸轻哼一声。
巾箜厉声对太监下令:“取哀家的权杖来!”
雪狸依旧轻轻地哼着。
晟掣急忙单膝跪地,说:“皇姑年幼放肆,冒犯太后凤尊,儿臣代为请罪!”
巾箜立时瞪着晟掣:“你为她请的什么罪!你是皇帝,连哀家都可以废去,哪里能够为一个先朝公主,而轻易下跪!起来!”
晟掣不敢不起身。
他狐疑地看着雪狸,想不明白,她今日为什么行为反常。
却在转眼间看见,太后的权杖已被呈了上来。
那权杖,为沉木所制,约略一人之高,顶部镶着翠绿明玉。由萧国的历代太后掌握。上打皇帝,下打朝臣。自然,亦打得皇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