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河面前这个人就十分地后悔,自己今天出门真该看看黄历,怎么就好死不死地碰上了这个泼皮无赖?而且还牵着这么一只半人高的大狗,莫不是要放狗咬人?只能盼陈大少爷今天心情不错,不记恨自己刚才的冒犯言语了。
陈河听到看到这人看到自己之后的态度转变,紧接着就明白了自己这一路上为何人们都跟避着洪水猛兽一样避着自己了,合着是历史遗留问题啊!
陈河对于另一个陈河原来的行径也是有所印象。看到面前这人的神态,有些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开口,前边排队的人们就都注意到了身后的瘟神。
“哎呀,这不是陈大少爷吗?您快前边请。”
“您往前走。”
诸如此类的声音此起彼伏,转瞬之间,陈河前边的长队便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烟消云散。原本排队的人早已经逃之夭夭,只剩下之前排在陈河前边一位的倒霉哥们。
“他丫的,一个个跑得这么快,真特娘的不仗义”
陈河无奈,自己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原来这么有威慑力。阴爻中的陈星看到这一幕都笑得肚子疼了。没办法,已经这样了,东西还是要看一看的。
这个摊位的小贩对于陈河驱散了自己一大批顾客的行为虽然感到十分不满,但也不敢在表面上显露出来,因为自己上一次招惹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时候,自己的摊子可是差点都没保住。
陈河走上前去,这才看清了小贩卖的是什么。摊位上摆满了看起来犹如水晶一般的方糖,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光是在这里站着,陈河都能够闻到方糖散发的清香甜味,淡淡地灵气波动更是说明了其制作材料的不简单,怪不得能够吸引这么多的人来排队购买。梼杌已经完全地被这些方糖吸引了,若不是陈河死命地摁着它的头,恐怕都要扑上去了。
“别动别动,给你买给你买,等一下。”陈河低头对着梼杌低声说道。
只是这些糖虽然好,但是卖糖的人看起来却是与这些糖的气质不太相符。卖糖的小贩是个筑基中期的修士,面容沧桑,裹着一块麻布头巾,一身粗麻布衣和粗糙如老树的皮肤说明了此人的家境其实并不算好,平日里卖些糖补贴家用仍有富余,但要是想扩大买卖就有心无力了。
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小贩忐忑不安地问道:“陈...陈大少爷。要不...我送您点儿晶糖?”
陈河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但是在小贩看来就是另一种意思了。
“陈少爷...这,咱这小本生意,您看您高抬贵手吧?”小贩有些欲哭无泪地问道。
陈河是十分无语,掏出一张一千灵石面值的灵票说道:“给我两串就行了。没带零的,能破开不?”
小贩听到陈河的话,有些不敢相信地呆住了。连带着呆住的还有旁边的那哥们。
“我没听错吧?陈大少爷说要给钱?”
“不是,能快点不?”陈河被这群人的态度弄得有点上火,脑门上的青筋直跳,至于吗?
小贩这才如梦初醒,“啊。是是是,我这就给您弄。”
小贩接过陈河的灵票,赶忙拿起旁边的木签子给陈河串了两串晶糖递给陈河,自己则在放钱的地方翻找起来。
“呦,陈河,没想到你还是个地方恶霸呀。”阳爻调侃道。
陈河也是十分烦闷啊,自己只想安安静静地买点东西啊。
“你可别说了,我也很无语啊。知道那个陈河是个纨绔,可是没想到到了这种人见人怕的地步。”陈河在脑海中回道。
那边小贩在钱柜里翻找了半天,掏出来一堆花花绿绿的灵票整好,有些焦急地抬起头来说道:“陈少爷,我这...我这钱有些不够了。”
陈河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多出来的就当送你的了。”
“诶,多谢陈少爷,下次来啊,我给您免费。”小贩说着把找出来的一堆灵票递给陈河。
话一出口,小贩就有些后悔,自己这嘴怎么这么贱呢,还让这瘟神再来。
“嗯。”陈河接过灵票,数也不数便塞到了袖子内的兜里,把一串晶糖递到梼杌嘴边,梼杌顿时高兴不已,用嘴一捋,便把木签子上的糖都吞入了自己的嘴里,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木签子。
随手扔掉了那根木签,陈河便嗦起了另一串晶糖,转身离开了。
......
等陈河走后,小贩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红色的灵票。
“诶,兄弟,我说我从陈家大少爷手里收到了钱,你敢信吗?”小贩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旁边那个人正是那个还没缓过神来的哥们,经小贩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看着小贩手里的红色灵票,拍了拍小贩的肩膀说道:“兄弟,不是我说,你能吹一年。”
......
陈河看着周围喧闹的人流仿若遇到了分水之石一般避着自己,不禁有些郁闷。
突然,陈河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撞了一下。回头一看,只看到一个将自己整个裹在黑斗篷里,约莫有六尺高,背略有佝偻的人。
而在陈河转头的瞬间,那人也同时转过了头来。此人的脸也被黑布包裹着,使陈河无法分辨此人的年纪,只瞥见了一双阴鸷的眼睛。那双眼睛,就仿若一只迟暮的老鹰的双眼,虽然充满了暮气,但目光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但仍然锐利无比,仿佛能够看穿一个人的一切。
两人在对视了一刹那之后便错身而过,此人身上强力的修为波动说明了其至少有金丹境界的修为。此人虽然扮相不好,但并未有什么阴森的气息散发,应该不是什么妖鬼之道的修士。
那人行色匆匆,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处。
“真是什么怪人都有,大白天的把自己整个用黑布包起来,不知道怎么想的。”陈河摸了摸鼻子想道。
街道前面传来的呼声打断了陈河的思绪。
“陈公子,好久不见呀。近来可好?”
一个打扮妖艳,脸上涂脂抹粉的妇女,舞动一边扇着团扇,一边扭动着腰肢朝着陈河走了过来。
那股脂粉气味大老远地便传到了陈河的鼻子里,直弄得陈河想要连打几个喷嚏才过瘾。
陈河见到这个妖艳妇女,又看到前边的一幢朱红抹漆、雕梁画栋的小楼。此时陈河心中已了然,合着又是那个陈河的历史遗留问题啊。不过看来这里的文娱产业还挺丰富的。
陈河还没应答老鸨的寒暄,就感觉胸口处痒酥酥的,还有些刺痛,仿佛有蚊虫叮咬一般。低头一看,才发现是阴爻在不停地颤动。
与此同时,陈星的声音传来:“陈河!你要是敢进青楼半步,我今晚上就趁你睡觉的时候掐死你。”
陈星的言语之中略带些羞愤之气,显然陈星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也有这种产业。若是陈河此时能看到陈星的脸,他就会发现,原来魂魄也是会脸红的。
“阳爻阳爻,帮我传个话。”陈河没办法,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一个吊坠说话吧,只能让阳爻帮自己传话。
“让陈星放心。我要是去青楼,就立刻让雷公用雷公凿降雷劈死我好吧。”
“哦。”阳爻淡淡地回道。随即便把陈河的话转述给了阴爻。
阴爻又转述陈星:“没事,陈河说了他不进去,他要是进去我替你恁死他。”
“这老鸨还跟这家伙这么熟,一看以前就没少来,说带我出来玩,就带我来这种地方,气死我了!”陈星气鼓鼓地说道。
“没事没事啊,这是他原身份的遗留问题,跟他没关系的。”阴爻很是善解人意的安慰道。若是让阳爻看见这一幕,绝对会羡慕嫉妒恨。自己跟阴爻一起待了那么多年,怎么就没见阴爻那么温柔过?
玩笑归玩笑,陈星也不是不明白陈河的情况,于是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静静地看着陈河接下来怎么应付。
这边陈河看到老鸨扭动着她那比之水桶差不了多少的腰便走了过来,一股胭脂水粉的气味扑面而来。
陈河还没来的及开口说话,老鸨又用一种轻佻的腔调开口说道:“陈公子呀,你这许久不来,咱这玉香楼的姑娘们可是想死你了啊。好不容易今天来了,可一定要进去坐坐呀。”一边说还一边想要拿着那把画着鸳鸯的团扇去拍打陈河。
陈河赶忙躲开,冷汗刷刷直流,被老鸨恶心的,一个打扮妖艳的胖老妇女妖娆起来着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得了的,真不知道那个陈河以前是怎么混迹这种地方的,就算里面的姑娘个个水灵,光是门口这一关,他就消受不起。
“今天有要事,没空没空。”
“诶诶,陈公子,别走啊,哎呀。”老鸨跺了跺脚。
陈河一边说着一边落荒而逃,以修士的脚力,不一会儿就跑出了百丈之远。
逃离了老鸨的纠缠之后,陈河决定还是先去办正事,去买转换功法所需的药材。依照留存下来的记忆,陈河想起了一家不错的药材店,虽然不怎么出名,但是在陈河的印象中却是十分不错。
看了看四周的建筑,陈河依稀记得这里是昌和街。
这是一条老街,略显冷清,来往的人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多,只有些老人坐在街道边上谈天说地。四周的建筑也都比较老旧了,大多都是土胚瓦房,整条街弥漫着一股萧瑟清冷的气息。陈河记得那家药材店就在附近的萧岭街,也是一条老街,再拐两个路口应该就到了。
“表现得还不错,就不骂你了,以后不许朝着那种地方走知道吗?”陈星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河苦笑了两声,走到巷口处,眼看四周无人,拿起阴爻所化的吊坠低声说道:“我真不知道啊,那是纯属意外。放心,我以后绝对避着青楼走。”
“这还差不多。”陈星满意地传音道。
与此同时,陈河却听到后边的巷子里传来一声惊呼。
“谁?”陈河转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老巷里空荡荡地,能够一眼望到巷子的另一头。
风拂过不久前的雨水积成的水洼,带起道道波纹。
“莫不是听错了?”陈河有些狐疑的转过头去。
“小桃,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陈河对着梼杌问道。
正在那里梳理乱蓬蓬的毛发的梼杌抬起头来有些懵逼地问道:“啥?”
陈河知道问也是白问了,摇摇头说道:“算了,先去药材铺吧。”
陈河决定不再拖沓,向着萧岭街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