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爷爷进入重症监护室以后,观察了一会儿,伸手搭脉,为蒋露薇做起诊断来,跟进去的护士也没阻止,这段时间,来的医生太多了,中医来了就号脉,西医来了看各种片子,护士都感觉麻木了。
及至程爷爷要求护士扯掉蒋露薇的氧气罩的时候,护士感觉不对了,这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杀人的,病人不能自主呼吸,若是扯掉氧气罩,必死无疑。
这时候护士真害怕了,她是从公立医院辞职以后考进这家医院的,薪水高,待遇好,比她丈夫挣得都多,现在,以前连连出轨的丈夫,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每天伺候的那叫一个周到,如果丢了饭碗,她岂不是要重回噩梦年代。
最终,惊动了沈芮平和医生们。
程爷爷被请出了重症监护室,程爷爷也不生气,坐在沈芮平对面,很平静的问他,“你想让薇薇好起来吗?”
沈芮平自然是一万个想。
程爷爷沉声道:“那你就听我的,我来给她医治,我程家的绝学,从来没有拿出来过,为了微微,老头子愿意拼出这条命试一试。”
沈芮平大惑,治个病,怎么会牵扯到老人家这条命,什么意思啊?
程爷爷站了起来,“我需要用道家的心法来给她医治。”
这下,沈芮平明白了,感情老人家有内力,不可能吧?那不是电视剧中的玩意儿吗?什么内功心法,那都是骗人钱的。
程爷爷拉开了架势双掌与沈芮平双掌对贴,沈芮平瞬间感到掌上传来灼热如火烧的温度,他吓了一跳,身体本能的跳开。
程爷爷淡淡道:“相信了吗?”
沈芮平拼的点头,他震惊的看着程爷爷,想不到,真有道家之术。
无论怎样,这是一个惊喜。
“不过,程爷爷,我劝您还是歇上一晚,明天再过来,好不好?”沈芮平心疼地说,他是发自肺腑的,只要对蒋露薇好的人,他都万分尊重。
程艾多也劝爷爷明天再过来。
程爷爷想了想,点点头,跟着孙女回了宾馆。
沈芮平穿了防护服进了蒋露薇的房间,每天,他都会和蒋露薇聊一会儿,不管她是否听得见,他都像个老太婆一样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延续多久,他从来没有想过明天会怎样,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陪着她,如果不是自己太过执着于政治,她不会出事,所有的伤害,不应该由蒋露薇来承担,真正有罪的是她。
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件事和于灿灿有关系,可是,沈芮平心里很清楚,这件事,一定和于灿灿有关系。
父母的哀求,他不是看不到,但是,他不打算放过于灿灿,自己不是沈家的木偶,不是他们操纵的政治工具,他的未来,前途,不必和沈家联系在一起。
其实,沈芮平的内心很悲凉,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虽然他已经三十岁,但他依然渴望父母的关爱,只不过,他的记忆里,这对父母对自己的期望,更多的是基于利益的考虑,如果把亲情绑架与利益之上,那么,这份亲情也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他格外珍惜自己的爱情,珍惜蒋露薇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尤其是想起蒋露薇在某个特定的时候,软糯糯的喊他叔叔,他就热血沸腾,眼前的一切,也变得美好起来。
唠叨够了,沈芮平在她手上亲了亲,准备出去。
无意间一扫,发现蒋露薇的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泪珠滚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巍巍的伸手过去,想要证明这是真的。
是真的,凉的,眼泪。
沈芮平的一颗心狂跳起来,若非地方不对,他一定会跳起来。
他飞快的走出房间找护士,找医生。
只要她活着,一切都好。
医生和护士进了病房,大约半个多小时才出来,他笑着恭喜沈芮平,蒋露薇的确是有微弱的反应,可能是有人给了她刺激。
沈芮平马上想起了程爷爷,他恨不得现在就天黑,恨不得时间早一点过去。
送走医生护士,沈芮平一个人在房间里打转,后来,干脆走到阳台上开始打电话,给老二,老三,老四……给每一个兄弟打电话,后来,手机都发烫了。
可他还是觉得不够,又给姜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姜秘书在他临走的时候,放到了下边的临梓县任县委副书记,县长,主持政府全面工作。
姜县长因为有沈芮平的余威在,工作开展得很顺利,他心里最是期盼着蒋露薇能够康复,只要蒋露薇康复,沈书记一定能够重回政坛,他是最清楚,沈书记身后的大佬是谁,而且,沈书记的辞职,是有时间限制的,大佬只给了他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哪怕沈芮平不再担任首阳市委书记,别人也不会欺负他这个秘书出身的县长。
更何况,在领导身边多年,他不是白跟的,虽然没有沈书记那些手段和谋略,但是,做一个有为的县长,他认为还是绰绰有余的。
每取得一些成绩,他总是压抑不住的想给领导打电话,又怕影响了他,于是,每天,姜秘书都会给自己的老领导发短信,有的时候是从网上找来的笑话,有的时候是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他只报喜不报忧,沈芮平就会发短信呵斥他,不能有了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这个时候,姜秘书心里却是最高兴的,领导还惦记着他。
所以,姜县长听到老领导给自己打电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听到老领导报告好消息,他也跟着高兴,不住的恭喜老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