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赵豪宅,后院。
因为赵金海老太爷早年喜欢武术,所以宽阔的后院倒有一半是一个圆形的演武场,旁边的架子上还陈列着各式兵器。
围观的人群中,除了年轻人还有一些北赵的老人,他们一边捋着胡须聊天一边观察者场中的情况。
“苏样,你不要冲动,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不要逞能!”赵红鱼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再阻止一下苏样。
苏样微笑道:“红鱼,只是切磋,不妨事的。”
此时,安东尼已经迈步走到场中,扭了扭关节,发出咔咔声,听到两人的交谈,大笑道:“放心吧,这小子细皮嫩肉的,我一定会温柔地,哈哈!”
段杰更是夸张地拍着巴掌大笑。
“栋爷,这就是老爷子给红鱼挑的女婿。”一个三四十岁,西装革履的男人微微躬身,对旁边一位身着唐装,慈眉善目的老人说道。
被称为栋爷的老人正是赵金海的二弟,赵金栋。
赵金栋微微颔首,轻轻顿了顿拐杖道:“毕竟是他选的女婿,紫宸,你一会儿照看着点儿,胡闹归胡闹,不能伤了根本。”
西装男人点头称是,便不再言语。
苏样走入场中,对安东尼稍施一礼,便施施然站立不动。
苏样的本意是等安东尼先出拳,因为自己根本不懂比武的规矩,但在安东尼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蔑视。
安东尼怒吼一声,本就发达的肌肉仿佛又膨胀了一圈儿,然后像一头野兽一样,奔向另一边的苏样。
名叫紫宸的西装男人脚下猛地一拧,随时准备上前阻止。
赵东佛此时好像是突然醒悟过来,脸上满是担忧地对赵红鱼道:“红鱼,安东尼是西伯利亚训练营里的精英,一拳下去能打死一头狼,你快让苏样认输吧,都怪我没看管好手下。”
赵红鱼听罢,把头扭到一边,不愿意看到接下来的惨状。
砰的一声,沉闷的落地声响起,众人纷纷看向场中,却惊讶地发现苏样仍然完好无损地站着,只是换了个地方。
而安东尼却像一个被敲了闷棍的野猪一样,晃着大脑袋从地上爬起来。
赵红鱼听到一阵错愕之声,疑惑地转过头来,看着镇定自若、好像还有点百无聊赖地苏样,惊讶地张了张小嘴儿。
难道是运气么?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个原因。
赵东佛心里暗骂安东尼废物,脸上却仿佛很欣慰,微笑道:“红鱼,看起来你这位夫婿深藏不漏呀!”
别人不知道,安东尼这个当事人却很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运气可以做到的。就在他以迅猛之势接近苏样时,苏样以极快的速度避开了自己的攻势,并且脚下搓踢,击中了自己的脚腕,才让自己倒地的。
他扭了扭脖子,重新摆好姿势,却不是进攻之势,而是一个搏击拳中的守势——刚才的进攻已经让他确认对方不是一个柔弱少年,反而很强。
“紫宸,我虽不懂武功,却隐隐觉得红鱼的这个夫婿并非全凭运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栋爷,这个年轻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他刚才的一系列动作,我也只是堪堪能捕捉到而已。”紫宸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眼睛里迸发出狂热,还有几丝畏惧。
苏样挠挠头,看着对面儿几乎快绕场一周的安东尼,不耐烦道:“喂,你到底打不打?”
“别催,我在观察。”安东尼继续绕场。
“可是再绕下去,太阳都要落山了,要不你打我一拳,我不躲了?”
“别妨碍我找破绽。”安东尼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他可不相信苏样的话。
苏样托着下巴,低声自言自语道:“家里小白、玉奴、还有青瓷这会儿该饿了,这几个小家伙儿最是嘴馋......犇犇不会又欺负二虎了吧?”
我必须得赶快回去!
苏样做出决定,一改漫不经心地模样,猛地一跺脚,扑向正在绕场的安东尼,一个膝撞撞在他的胸腹位置。
安东尼将近一米九的身躯先是一颤,随后双膝一软,整个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冬日的太阳落得早,天色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暗了,一阵冷风裹着零碎的雪粒从演武场掠过,人们忽然感觉思思寒意,纷纷裹紧了外套。
赵东佛的另一名保镖抬起安东尼的头探了探鼻息,发现他只是混了过去,就松了口气,狠狠瞪了一眼苏样就把安东尼背走了。
苏样毫不在意,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走出演武场,走向客厅。
在客厅里,他看到了正急作一团的福伯,就走过去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福伯,咱们快回去吧,想吃你做的茶树花炒蘑菇。”
福伯担忧地摸了摸苏样的胳膊:“我听说你和别人去比武了,怎么样,没伤着吧?我想进去,他们不让我过去。我的姑爷哎,您可别再让老仆担心了!”
苏样冷冷的目光扫了扫后院门口那两个健壮家丁,没有说话,却把他们两个吓得够呛——这可是一招就KO了安东尼的狠人啊。
“苏样是吧?栋爷让你过去一趟。”
苏样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道:“您是?”
“叶紫宸。”
苏样点点头,他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在北赵的各个势力中的分量也是举足轻重的。
他摆了摆手道:“叶先生,我这就要回家了,还有些事,就不过去了。还请您替我给二爷爷问声好。”
叶紫宸一挑眉,这个年轻人有点儿不识抬举了。武功好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给豪门当打手么?这个社会早就不是逞个人之勇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不禁有些黯然。
“还是去一趟吧,是关于赵红鱼小姐和你的婚约。”叶紫宸道。
北赵屡次三番地想解除婚约,苏样也被弄得有些恼火了。这个婚约本来就是赵金海老太爷一手促成,自己不过是碍于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和照顾才答应,如今解除也好!
他哼了一声,冷冷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