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矢的父亲是一位搬血战士,是寒山氏族五位搬血强者之一。
在寒山氏有些一定的声望与权利。
从记忆中得知,燕平知道祭祀一职前途并不是多好,但在寒山氏族中总归不是一个危险的职位,起码能够自然老死。
如果换做普通族人争夺祭祀之位,燕平并不会觉得有什么蹊跷。
可是寒山矢的父亲是一位搬血战士,有着一定的远见和见识,怎么会让自己的子嗣去竞争一个没有前途的地位呢。
“难道这祭祀之位另有蹊跷?”燕平心中疑惑,想到原主的死亡,加上寒山矢的出现。
更让燕平觉得祭祀之位,肯定不是如原主记忆中所描述的那么简单。
但这一切,都暂时与燕平无关,在寒山氏族,燕平是无根之萍,没实力解决那两个凶手前,以及背后之人,燕平不打算与祭祀之位有任何的牵扯。
燕平看了眼寒山巡的背影,心中默默道:“对不起,巡爷爷。”
燕平单人猎狼而归,也不过引起寒山氏族小小的骚动,最多赞叹一句,燕平前途无量,便再无后话。
毕竟每一个生存在寒山氏族的族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工作,不可能因为燕平就放下手中的活计。
寒山氏中,除了十五岁以下的少年,无需担任选择工作,只需要负责打熬身体,健康成长即可。
其余人都必须以自己的劳作换取生存的资本与食物。
妇人可以在狩猎队清理干净的安全区,采摘野菜或者药材。
男子则负责收拾狩猎队带回来的猎物,或者去后山担水等氏族琐碎事。
踏入淬体及以上的战士,才是寒山氏族的权利顶端,普通族人皆是为他们所服务。
因为在这个莽荒的世界,这些强大的战士才是一个氏族存活下去的根本。
太阳缓缓上升,地面开始升温,准备完毕的狩猎队才一个个起身,前往荒野开始一天的行程。
狩猎队共十一人,一名搬血战士带领十名淬体战士,为了氏族的生存每日外出厮杀。
他们是真正的战士。
燕平看着狩猎队的影子在太阳底下逐渐拉长,感受到一股压迫感,尤其是其中那个如山般的壮汉。
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浓黑的头发披散在后,散发着强烈气息,宛如一个魔神一般。
壮汉上身只有一件兽皮夹克,露出如精铁般的肌肉,在其胸膛,一道伤口从锁骨蜿蜒而下,直至腹部,如一只狰狞的蜈蚣盘踞在上。
令燕平心惊肉跳,这样的伤口,在他所认知的那个世界,恐怕早就隔屁,可这壮汉却比其他狩猎队成员更加龙精虎猛。
让燕平更加下定加入狩猎队的决心。
燕平拖着狼尸,拉着疲惫的身体缓缓向狩猎队走去。
周围人皆是一愣,因为燕平还未满十五岁,是不需要干活的。
而如果十五岁少年独自狩猎或许采摘的食物,是不需要上交一部分给氏族的
都认为燕平耗尽力气,猎到山狼,不应该乖乖的扛回石屋,休息填饱肚子吗?
他走向狩猎队干什么?
燕平把狼尸扔到壮汉身前,抬头望着这如山的身影,那压迫感更甚,若非燕平必须去做这件事,换做平时恐怕早就逃之夭夭。
燕平道:“我想加入狩猎队,这头狼尸,算是我的投名状吧。”
壮汉一双虎目看着燕平一言不发,反倒是后面的队员忍俊不禁。
“小子,你是想出去成为凶兽的粪便吗?”
“不要因为杀死一头狼就沾沾自喜,我想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你是怎么杀死这头瘦狼的吧。”
“你太瘦了,在回去喝一年奶再来吧。”
虽然队长看好这个少年,但杀死一头山狼,就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加入狩猎队,让这些队员不由看轻少年。
因为他们知道莽荒中残酷。
为什么寒山氏族在赤望丘扎根近百年,开始是二十淬体战士,百年后还是未曾改变多少?
就是因为蛮荒危险,死去的总比活着的多的多。
能够维持百年不变,已经彰显寒山氏族的不凡。
入大荒者,非战士不可往。
因此燕平的话,令他们忍不住发笑,又是一个不知大荒凶险的小鬼。
燕平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他还是会这样选择,他不服输的看着壮汉压迫感爆表的虎目。
寒山战如大瓮般的声音响起:“一年后,我会让你加入狩猎队,现在你还太嫩,好好打熬身体。”
燕平闻言,心中一沉,但还是未曾放弃,他咬牙说道:“我想现在加入。”
寒山战目光一凝,看着眼前倔强的少年:“必须?”
“必须!”
寒山战沉吟片刻,扔下一句话,便带着队伍浩浩荡荡而去。
“好,给你五天时间准备,我带你去见识真正的莽荒。”
这句话在燕平的脑中回荡,燕平欣喜的握紧拳头,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燕平知道自己的弱小,仅仅五天时间,他是不可能让自己变得如淬体战士那般强者。
但他却可以从武器装备上强大自己。
看了眼狼尸,燕平微微一笑:“物尽其用。”
不同于燕平的欣喜,其他人却摇了摇头,觉得燕平过早的接触残酷的现实,是会扼杀的他的天赋的。
皆是不看好。
但燕平岂会因为其他人,而放弃心中的决定。
拖着狼尸,回到石屋。
这个石屋本来是属于寒山巡的,可是寒山巡一般都居住在祭祀神殿中。
因此,久而久之,这倒是成为了燕平的居所。
从石屋的物件,燕平仿佛能看见寒山巡的影子。
石屋很简陋,几个没有任何技术工艺的石碗,石罐,一张硬邦邦的石头床,中央是一个火塘,里面满是灰烬,墙角还随意堆放着柴薪。
一进屋,顾不得石床的硬度,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躺在石床便呼呼大睡起来。
……
等他再度醒来,天色已经昏昏沉沉的,而外面却热闹一片。
燕平向外看去,顿时眼中满是骇然,然后看了眼石屋中的狼尸,瘦小,干瘪。
难怪狩猎队不以为意。
狩猎队扛着猎物鱼贯而入,每一个狩猎队成员肩上都扛着猎物,用坚韧藤蔓还拖着一大堆猎物。
不同的是狩猎队扛着的猎物皆是活物,而藤蔓所拖的则是尸体。
最小的猎物,也是燕平杀死的山狼的四五倍。
长着鳞片的似猪的异兽。
明明是牛形,却满嘴都是食肉的锯齿状牙齿的凶兽。
各种奇形怪状的猎物堆积在校场。
令燕平大开眼界。
寒山氏族的孩童少年们兴高采烈的围着收获乱跑。
普通的族人也放下手中活计,带着期望的目光围拢过去,讨论着自己将会被分到那头凶兽的血肉。
但燕平却发现了一个异常,站在木质城墙上的寒山氏卫皆冷冷看着校场,并没有分享到其中的喜悦。
“狩猎队与寒山氏卫有矛盾?”
燕平默默记下这一问题,随后目光又被一名中年男人吸引过去。
中年男人只有一个眼睛,另一个眼睛空洞洞的,看着有些渗人,他兽皮衣整齐,完整遮住裸露的身体。
当他一到来,无论是普通族人,狩猎队,亦或者寒山氏卫都停止任何多余的动作,静静等着中年男人开口。
燕平搜寻了记忆,才知道这人的身份。
寒山氏族长,寒山烈,族中唯一的伐脉战士,掌控着整个寒山氏族。
寒山烈环视一周开口道:“放血,祭祀图腾。”
狩猎队按住仍然在挣扎的猎物,族中所有非战士的成年族人,倾巢而动。
骨刃苍白进入,殷红而出,如喷泉般的兽血,接入一个个硕大的石盆中,当十多个石盆接满,便把所有血液送往寒山巡的祭祀神殿。
完成所有仪式后,族长寒山烈悄然离开,所有人才又开始狂欢,分割肉块。
虽然猎物很多,就算几百人分,足够寒山氏族一周的食物。
燕平了然,难怪狩猎队队长让他准备五天。
只怕五天后,狩猎队才会重新出发。
至于兽肉,不出燕平所料,他也得到一坨血淋淋的兽肉,燕平没怎么在意,反而目光放在那神秘的祭祀神殿。
什么样的祭祀需要那么多鲜血?而且在燕平的记忆中,每次猎物的鲜血都被祭祀神殿所用。
由此,祭祀之位在燕平眼中越来越神秘。
燕平摇了摇头,他首先要做的是剔除那隐藏再背的刺,最后才会考虑去探寻这神秘的祭祀之位。
燕平不在看校场的热闹,退回食物中,把血淋淋的兽肉放在石碗中。
拿起本来属于寒山巡的骨刃。
骨刃不大,正好被燕平当做剥皮刀。
燕平没有解剖过狼,但像羊,牛这种动物倒是动过几次手。
想来也大同小异。
费了半天劲,终于把属于自己的猎物,山狼收拾的整整齐齐。
除去肺腑,骨骼,燕平也只得到二三十斤狼肉。
以这个世界野兽的体格来说,可见这头山狼是多么的瘦弱。
而燕平也暗自庆幸这头狼的瘦弱,不然此时他恐怕已经是狼腹中的粪便了。
二三十斤狼肉,燕平一顿吃不完,便拿出寒山巡放在石屋中的盐。
准备用盐腌渍兽肉,让其不腐。
说来奇怪,即便有盐,燕平却并没有在记忆中发现寒山氏族有用盐腌渍多余兽肉的习惯。
通过脑中记忆,找出石罐中的盐,燕平一看,陡然一愣。
这哪里是盐啊?
一颗颗雪白透亮,还散发着阵阵清香,简直就是用珍珠磨成的粉一样。
看着奇怪的盐,燕平感叹这个世界样样都透着奇异和古怪。
燕平不疑有它,深信寒山巡不会拿毒药当做盐巴,抓起盐巴均匀的涂抹在兽肉之上。
片刻之后,大部分兽肉都被腌渍完成,燕平放在一边。
然后生活,开始鼓捣今晚的吃食。
秉承苦什么也不能苦自己肚子的理念,燕平欢欢喜喜的在石屋中吃上了石板烤肉。
滋滋冒油的声音,仿佛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看着炙烤得发焦的兽肉,燕平顾不得烫嘴,扔进嘴里。
“啊~”燕平呻吟一声:“果然盐是世界上最好的调料。”
忽然,烤肉进肚,猛然化作一团莫名的气在燕平体内到处乱窜。
弄得燕平脸色忽红忽白,他不知道这股气是什么,但他却知道任由这股气乱窜绝对不是好事。
“老大真是的,口是心非,担忧那个小家伙被吓到,就不让他参加狩猎不就行了,非要我跑一趟。”寒山启嘴里絮絮叨叨,走到属于燕平的石屋前。
忽然,一股异常的香味窜进他的鼻尖,瞬间让他口水大作。
“这是什么香气,好像很美味的样子,这小家伙还懂得自己加餐?”
寒山启食指大动,迫不及待的推开石屋的门,还未等他说话,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燕平蜷缩在火塘边,火光映着他的脸庞,时而红,时而白。
在火塘上,石板上的兽肉被炙烤得冒出黄橙橙的油脂。
同时在燕平身边一罐雪白的颗粒,如皓雪般闪闪发光。
“灵盐?这小子不要命啦。”
寒山启大步流星走到燕平身边,淡淡的血色雾气从他的毛孔中散逸而出,猛然一掌拍在燕平的身上。
顿时还在在那股气中挣扎的燕平,瞬间感觉那股气被巨力震散,融入他的皮囊中。
燕平挣扎起来,回过神,看着眼前的青年,他记得,对方是狩猎队的一员,同时也明白那股气为何突然散逸。
恐怕是这个青年救了自己。
看着炙烤的喷香扑鼻的兽肉,仿佛看见了一块块要他性命的毒药。
“小子,你真是一个不要命的,竟然敢使用灵盐,你是想要提前结束性命吗?”
寒山启见燕平恢复,坐在他对面,直接用手抓起石板上炙烤的滚烫的兽肉就往嘴里塞,仿佛几十年没有吃过肉一样。
燕平并不介意青年的样子,毕竟对方刚刚救了他一次,不过青年口中的灵盐,引起了燕平注意。
“灵盐?”
寒山启一口气吃完石板上的肉片,在回味无穷中才开口:“你的手艺真好。”
燕平顿时翻了翻白眼,我手艺好不好用你夸吗,我是想要你解答我的问题。
寒山启见状,顿时哈哈大笑说道:“你石罐中的就是灵盐,这种盐巴蕴含灵气,只有修行武道的人才能够使用,比如我,淬体战士。”
说话间,寒山启还炫耀了一下他发达的二头肌。
“普通人吃就会被灵气冲破血肉,不治身亡,比如你,不过还好你碰到了我。”
“这罐灵盐应该不是你的吧?”
燕平点点头:“是巡爷爷的。”
“哦!那就算了。”寒山启吧唧吧唧嘴巴,若燕平承认灵盐是他的,他或许还会要点过来。
但这是寒山巡长老的,寒山启顿时打消心中念头。
“巡爷爷用灵盐?”燕平心中疑惑,寒山巡看着跟普通人似得,能够用灵盐?
若寒山巡是淬体战士,甚至更强的战士,可燕平却根本没有看到其身上的症状。
一个消瘦,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的老者,怎么会是淬体战士呢?
寒山巡也如那祭祀之位在燕平心中越来越神秘。
“大哥,你来有什么事吗?”
燕平暂时把这些神秘事抛到脑后,把灵盐腌渍的兽肉一块块放到石板上,发出美妙的滋滋声音。
他不能吃,不代表青年不能吃啊。
寒山启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小子,你很上道,我喜欢,以后谁欺负你,跟我说,大哥帮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