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远又道:“那你们可知这位是谁?此人陇西立功,长安又受皇恩浩荡,如今来此可是为民处理弊政。”
几位公子们都互视着对方,不禁又哈哈一笑,一个人道:“我看你们是骗子,说如此大话,就不怕官府的人来治你们的罪嘛?还说什么皇恩浩荡,真是让人据为笑柄。”
几位公子此时便上来一脚,正好踢向陆峥,此时刘大远也是纵身一脚,将那位出手的公子直接踢到,霎时几位公子都怒不可遏,整个大厅也都变得气氛不对。
此时陆峥缓缓道:“几位可不能动手打人啊,我陆峥在此只为吸引所有商贾的眼球,洛阳之灾不在自然,而在人心。若人心不团结,则此灾难平。”
此时围观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陆峥看时机成熟了,就又道:“我知道这洛阳城中不免有些显贵们,都有实力可以兼济苍生,既然如今有灾,我们当携手渡过,如今请从我始。”
接着说罢,陆峥便拿出一些碎银撒在地上,旁边的人一看,都不禁一番闲言碎语,此时还是有些人上来在地上放下一些碎银,陆峥连连又道:“多谢诸位了。”
刘大远在一旁有些讶异,原来陆峥的心思在此处,这样的心思是自己无法想到的。而陆峥也不怕什么自己在朝廷的身份,只是一心想要解决问题。
刘大远看着钱币越集越多,不禁问了一句:“这些够了吗?”
陆峥看得也差不多了,就道:“我们走吧,这些钱我要全部用在饥民身上。”
于是两人走出去后,此时消息传来,出城围剿贼匪的队伍已经失利,陆峥听路边的人如此说来,此时心中又是五味杂陈。不过随即陆峥又听道一个好消息,说政令已经颁布,许多的贼匪知道朝廷派来了官差,而自身也难以维继,有些就率众投降了。而还有多的洛阳富商与官府一道施行赈济,此时情况好了不少。
陆峥到了府衙后,见少尹在忙碌着,庭中也有不少的衙役在帮忙,就上前问道:“少尹这是在干什么?”
少尹叹道:“府尹如今去了各地招抚贼匪,这府衙内的活还要我们干,陆长史去哪了?”
陆峥又惊道:“府尹是去了贼匪窝,那不是很危险吗?”
少尹又叹道:“没事,府尹逮带足了人手,处处有人接应,应该没事的。”
此时齐浣从堂中走出,看着出去已归的陆峥,连忙道:“陆兄可算是回来了,我在这里刚才思虑了好久,不过尚有一些事情还不明确。”
齐浣将陆峥带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又道:“陆长史,据我打听,如今贼匪看似想要归附,而又有些暗流涌动,我今早去了城外一趟,偷听了一个贼匪的话,其话让我大惊,其实贼匪投降只是一个阴谋,或者说是权宜之计。我怕会有大事发生。”
陆峥此时警惕道:“你打听的不无可能,不过你一个人去城外太过危险了。”
齐浣笑道:“没事,既然来了,我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不也是闲着嘛,每日在这府衙中也不是办法。那陆兄觉得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陆峥徘徊不定,又道:“我看等一会儿,我们绕开少尹的视线,偷偷潜出城外,看府尹如今在何处,向他提些意见,不要中了贼匪的奸计。”
此时少尹忙完便去歇息了,陆峥与齐浣领着刘大远,跨上马便出了城,此时陆峥已经能隐约看见一队人马从山上下来,一个个无精打采的,陆峥便过去问道:“你们府尹呢?”
此时一个士卒道:“府尹在后边。”
陆峥等人看到府尹后,便下马跑过去问道:“贼匪可降了?”
谁知府尹哭诉道:“这些贼匪太狡诈,说是要降,却又中途反叛,与我军交战一番后,竟然又撤了。”
陆峥此时也心里不是滋味,边走边道:“贼匪欺人,我们一定要讨回公道。”
府尹此时道:“如今只能是重振旗鼓了,这次失败,下次定要剿灭贼匪。不然久久没有结果,朝廷怪罪下来,我这个河南府尹就坐不稳了。”
陆峥叹道:“那府尹接下来怎么办?”
府尹看着陆峥有些想法,又道:“那你以为怎么办?”
陆峥便道:“按照现在的情况,府尹可以先处理赈济之事,只要赈济能起效,则势必会影响贼匪之心,只要我们内部团结,则外部也必然会松动。”
府尹便道:“好吧,就依你的话,看来今后要多听听陆长史的话,起初我不听陆长史的话,如今看来是我的错。”
府尹又问:“那陆长史如今有什么建议?”
陆峥便道:“还是从赈济入手,将洛阳的人都安定好,就能有些效果。而后再将贼匪彻底肃清。”
所有人回城后,此时夜色浓重,陆峥靠在门上,望着府衙外的黑漆漆的街衢,对他来讲洛阳之灾与自己关系甚大,不光是要办成此事,而更重要的是自己无法漠视民生疾苦,不管来不来洛阳,他都要管。
此时陆峥将视眼投向一间屋顶,此时屋顶上居然蛰伏着一个黑衣人,陆峥不敢说话,先眼看着黑衣人的动向,而后黑衣人爬起身,沿着屋檐不断走着。
陆峥此时料想这个黑衣人可能是来窥探府衙的,不过此人可能因路线不明,便在附近晃悠。陆峥连忙向着府衙内走去,叫起了齐浣后,两人走到府门前,那个黑衣人依然在屋顶上。
齐浣此时道:“陆长史赶快叫士卒捉拿此人。”
“不急,此人既然被发现,就不会逃脱,且看他在干什么?”
黑衣人从那边的屋檐上翻下去,齐浣道:“快唤人。”
陆峥拉住齐浣道:“不要了,你和我再看看吧。”
此时黑衣人又从屋檐上跳上来,很是小心地环顾四周一番,此时陆峥又道:“齐舍人看我如何捉拿此贼匪。”
说罢,陆峥便喊道:“有贼匪……”
突然黑衣人在屋顶上开始奔跑,陆峥此话一出,附近屋中灯火通明,陆峥在旁边的路上追赶着。
此时兵士也开始追赶着贼匪,在一处拐角处终于与此人展开搏斗,接着陆峥也赶到后,喊道:“留下活口。”
贼匪不敌最后被双手缚住,陆峥走过去将面罩一摸,便道:“带回去。”
陆峥命人将此人带回去后,派人通知了府尹准备连夜审讯,此时陆峥兴致勃勃地走进府衙对着齐浣道:“这下好了,说不定从此人身上能问出什么。”
此时齐浣又道:“那陆兄准备如何问?”
“既然捉住了,我就单刀直入,首先便是此人归属何处?再者此人来此有何动机?主要是这后者,从动机中我就能得出贼匪的所为何事。”
此时夜深了,陆峥几次在府尹的屋外敲门都不见府尹出来,而出来后府尹也只是推辞一番,说自己就不去了,转而将所有权力交给了陆峥。陆峥一看府尹不关心此事,让自己做主,也就罢了。
陆峥独自进入关押贼匪的牢狱里,看着那个披头散发的人就道:“我是朝廷派来的特使,如今洛阳城早已开始赈济饥民,相信再过不久,整个洛阳城民生都会得到复苏,你们又何苦再继续负隅顽抗。如果你们能放下武器,我代表官府将既往不咎。”
这个贼匪先是没有说什么,突然又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句句实话,绝不欺骗。”
贼匪又道:“我们也不想造反,不过这洛阳城都是富人的地方,哪里容得我们活,既然你说这里定会有保障,那我们得看到实情,只要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就放下武器。”
陆峥看此人也十分真挚,就又道:“那我放你之后,你需要去说服尽可能所有的贼匪窝,表明我们官府的态度,只要息事宁人,就既往不咎。”
接着陆峥看着两旁的狱卒便道:“放了此人。”
而狱卒有些犹豫,对着陆峥道:“陆长史可要想清楚,此人可是贼匪,如此果断地放走,要是府尹怪罪下来……”
陆峥道:“你们尽管放便是,遇到事我顶着。”
狱卒便将贼匪放出来,贼匪对着陆峥拱手后,便走出了牢狱,其实陆峥知道借助此人之手指不定可以有些进展,其实就算没有进展,也会让贼匪觉得官府并不是就要与其为敌,这样一来,还可以让其军心涣散。
就算陆峥此计依然不能起作用,而他也是相信那个贼匪的为人,那种话语里透露得可能是义气,不然他也不会信誓旦旦地就答应。
此时齐浣走过来,见陆峥放走了贼匪便问道:“陆长史今天是怎么了?这些贼匪如此轻易放走了,来日必留后患。”
陆峥也只好坦白地说:“齐舍人此言差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看此人也只是受了蛊惑,这样的人可以借助一用。我觉得此事的关键就在此人身上。”
齐浣不知陆峥的意图在何处,不过他是相信陆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