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知是谁认出少女身份,失声惊呼道:“凤舞?天才凤舞?”
这一声如石投静湖,人群中纷纷发出惊讶赞美之声。而刚才还在刻薄地妄想凤舞一无是处的几名女生,全都脸色苍白。自以为的华服首饰,在凤舞精致的珠冠与昂贵的长裙面前,统统黯然失色。
而她们的气质,更是无法与凤舞相提并论。若说动人色相只是表皮的话,少女最引人注目的地方还在于她的气质。那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傲然,在举手投足间洋溢四射。令看腻了矫揉造作刁蛮女的男子们眼前一亮。
稍后便是舞会,若是能邀请到凤舞共舞的话,自己肯定是今晚最出风头的人!
无数男生心底都掠过这个想法,但还不等付诸行动,便有人抢先他们一步,走到少女面前微微弯腰,行了个标准绅士礼:“美丽的女孩,我有幸做您今晚的舞伴么?”
一身黑色燕尾装的温文青年,笑吟吟看着凤舞说道。
凤舞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别闹了。”
“怎么是胡闹呢,我可是很认真地在邀请你啊。还是说,你已经有男伴的人选了?”
“你现在和以前真是大不一样了。”凤舞抱怨了一句,最终还是将手递给青年。
见二人携手走远,艾菲拉与肖偎偎相视一笑:“想不到小凤舞已经有护花使者了。”
感慨之际,皇后收回一直在人群中游移寻找的视线,眼神也随之黯淡下来:鸣儿果然不会在这种场合出现。十六岁的男孩,本该是喜欢热闹,开始懂得欣赏女性之美的年纪,但鸣儿却因身世养成孤僻冷漠的个性。说起来都怪自己这做母亲的不称职……
旁观男生们见自己慢了一拍,既不甘,又悻悻然:“啧,居然被桐池那小子抢先一步了……”
桐家在学校的势力不小,桐莫渊又是出了名的记仇,所以还真没人敢去挑衅桐池,只得眼巴巴看着他将小美人带走。
没有人听到,凤舞正用旁人听不到的小声向男伴抱怨:“师傅,我怎么觉得你换了身体以后,言行举止都变了。”
“有么?”路西摸摸下巴,想了想认真说道:“一定是被压抑的日子太久,现在有些兴奋过头了。阿舞,你要体谅我。”
交谈之际,突然有个女孩冲到路西面前,眼巴巴看着他:“大哥,阿莘……阿莘在哪里?为什么没来参加晚会?”
“阿莘?”认出这女孩是暗恋桐莘多年的燕莺莺,路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所谓的阿莘就是桐莘,那家伙因为妄图杀害凤舞,已被送去和亡灵做伴了。
虽说用着桐池的身体,但路西根本没考虑过今后如何与桐家周旋相处。在他看来,桐家与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当下听燕莺莺问起桐莘下落,毫不避讳地说道:“他已经死了。”
闻言,燕莺莺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死……了……”
虚弱地吐出这两个字,燕莺莺双眼一翻,眼看就要昏倒在地,忽然有人伸手扶稳了她,赫然是许久不见的桐莫渊。
向凤舞投去饱含憎恨与畏惧的一眼后,桐莫渊向路西说道:“阿池,你跟我来,告诉我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和小莘一直没联系我?而你,又为什么会同这没教养的丫头混在一起!”
桐莫渊自以为气势十足的质问,换来的却是路西的一连串长笑。
“你、你笑什么?”桐莫渊被他笑得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
六天前他得知凤舞前去栖龙谷时,认为这是铲除她的大好时机。当然,他没忘记要拖洛西亚下水,当即火速传给对方一封密信,加油添醋数落了一番凤舞的不是,强调那天凤舞当着众人给洛西亚没脸,给三殿下尊贵的身份蒙上了多少羞辱。
洛西亚本就没什么脑子,压根不知道桐莫渊是因为害怕日后被查出,杀死凤舞只是他一人所为肯定会被校长报复,才想将他拉下水,用三殿下的身份做为挡箭牌。桐莫渊的信成功挑起了洛西亚对凤舞的旧恨,他当即派出十八名亲兵,命他们协助桐家秘密围剿凤舞。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任你再怎么厉害,这下也逃不过我的报复!
自认为稳操胜券的桐莫渊还不知道,他派出的人已然全军覆没。只是奇怪凤舞为何没被除掉,而桐池又为什么突然和她交情匪浅的样子。更要紧的是,宝贝儿子桐莘哪里去了?
几个疑问,换来的却是“桐池”的长笑。
桐莫渊忽略心底陡然生出的不好预感,底气不足地质问道:“长辈问你话,你笑什么?”
半晌,路西才止住长笑,连连摇头:“这世道当真变了,居然有人迫不及待地过来找死!”
他忽然踏前一步,周身毫不掩饰的孤傲之气迫得桐莫渊不由自主往后退去,而他眼中的冷戾意味,更令桐莫渊不寒而栗:“你、你想做什么?”
路西弯下腰,看似亲切,实则要挟意味十足地在他耳畔说道:“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老头。你以为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我还能放任你活在世上?”
他伸手拍了拍桐莫渊的肩膀,一缕寒意自手掌溢出,倏忽没入桐莫渊体内。感受到心脏不受控制传来的冰寒彻骨的绞痛,桐莫渊吃惊地张了张嘴,看了这个突然变得判若二人的侄子,痉挛着险些倒下,却被路西捉住肩膀,勉强站住。
阵阵痛楚中,他清楚听到路西无情的话语:“刚刚我在你心脏内留下了冰封术,接下来我问你答,若你敢说一句假话,我保证你的心脏与全身血液,马上会变成一块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