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行取出一只怀表,打开来里面却不见指针表盘,而是数只颜色鲜艳的软虫,蠕蠕而动,看上去十分恶心。
“当年你让我混入魔域作卧底,便是交给我这种名为新颜虫的虫子,让我改换容貌。”
说着,言歌行取出一只新颜虫放在手背上。足有小指粗细的血红虫子在他手上爬动片刻,竟像是被施展了法术一样,生生钻入他体内,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随着虫子没入身体,言歌行额上逐渐渗出汗珠,双眼却依旧逼视着圣祭司:“新颜虫一旦挨近人体,便地自动爬到人的面部,食尽血肉,又分泌出一种液体,令血肉重生。利用这种虫子改变容貌,将再也不可能复原。但却十分完美,看不出分毫痕迹。我记得当年你将新颜虫交给我时,曾经说过一句话:‘为了光明之神的荣光照耀到苦难的世人,必须有人牺牲’。当时还十分天真的我曾为这句话感动不已,正是它激励着我忍受过改变容貌时那非人的疼痛折磨。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不过是你收买人心的手段而已。”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样,他雅秀清致的脸上,蓦然有青筋似的凸起缓缓起伏,看大小正是刚才钻入他体内的新颜虫。
言歌行不惜身受苦楚,当众展示新颜虫功用,用以证明当初自己以前任光明之子之尊,改变容貌并改名叫皇铭,潜入魔域当卧底。在魔域中利用五铁骑的身份,私下栽赃陷害,捏造了不少所谓证据用以诬陷魔域中人,最终联合光明圣殿,里应外合,将魔域一网打尽。
他揭穿圣祭司当年的所作所为,台下人看得惊骇莫名,除少数死忠外,绝大部分人开始对圣祭司产生怀疑。
但对他的指认,圣祭司却从一开始的辩解反驳,到最后变得毫不在乎。
凤舞等人正为他反常的反应不解时,圣剑司突然仰天长笑,末了对三人说道:“我不在乎虚名,我只要实力。你当我稀罕区区萨兰卡的一介祭司之位?呵呵,我只不过是要借助这个身份,凝聚力量,助我回到原本的位面罢了。我的愿望即将达成,被你们一搅合,虽然要费些周折,却无关大局。这些无知的愚夫惷妇,他们有什么想法,又与我何干!”
听他自爆身份,凤舞不过吃惊而已。因为她原本就是来自另一世界的人,所以接受程度比较高。但言歌行与凤翔的反应就相当激烈。
“原来你一直在布局!六十年前的事只不过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可笑我当年做下那么多错事,原来不过为了成全你的勃勃野心!不过,别以为事事都会如你所愿!当年我及时清醒,察觉你的谋划后,当机立断抛弃光明之子这个身份,抽身而出,暗中积蓄力量对付你。你以为当年魔君路西法被封印,是因为我大战力竭,无力将他杀死,才转而求其次将他封印么?那不过是我的借口罢了!魔君心高气傲,受此折辱肯定会竭力报仇!我要留下他做一枚火种,将来一起对付你!”
言歌行多年来一直内疚于当年疯狂祟拜圣祭司时所做的错事,当然更恨一手谋划的圣祭司。听他亲口说出自己的目的后,怒气顿时涨到最高点。
凤翔则甚是寒心。他虽然看似冷冰冰的不喜与人相处,实际却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义父六年来对他的点滴关怀他一直记在心中,没想到,所谓关怀竟是假像,圣祭司的面具下,另有一张丑恶的面孔。
但他心中仍然抱着万一的希望,坚持问道:“你的外表是否并不是这样?当年凤家的血案,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哼,看来你是决定和你的好妹妹站在一边了。既然已经撕破脸面,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逃不出我的掌心不错,这并不是我真正的模样。当年我与人斗法,巨大的能量撕裂了时空,激发暗能量,让我来到这个位面。我的肉体在穿行时被暗能量吞噬殆尽,我唯有将灵魂附到所见到的第一个人身上。”
听到这里,言歌行切齿道:“所以你就上了圣祭司的身?难怪那阵子我们都奇怪,向来慈爱温和的圣祭司怎么会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充满野心,并想出那么疯狂的计划。但你口才实在太好了,不但用一番所谓解救天下,防患于未然的大道理很好地解释了自己的行为,还让我们对你死心塌地!”
圣祭司得意道:“其实世间大部分宗教,说穿了都是洗脑而已。这一套我在我那个世界玩得多了,在你们身上,不过牛刀小试。多亏了你们替我四方奔走,将光明圣殿抬到至尊无上的地位,让我加速了对资源的汇集。六年前,我终于重新塑造出自己的身体,并开始正式寻找回去的办法。”
凤舞心中微凛,问道:“凤家有什么宝物是你需要的?”
“小姑娘以为我是杀人夺宝么,错了,大错特错。我需要的不是宝物,而是人六十年前,当我来到这个位面的时候,同时带来了两枚满蕴能量的果实。可惜它们没有与我落在同一处,否则我又何必苦苦恢复力量。当我夺得这老头的身体,前去寻找时,才发现它们竟被两个毛头小子给吃了。”
圣祭司舔了舔嘴唇,满面懊恼:“能量果实能够迅速提升服食者的实力,当时我夺得的这个身体年老衰弱,力量并不高强。我知道暂时没法把东西抢过来,只有再等待时机。好在能量果实另外有个奇妙之处:它的力量并不随服食者的死亡而消泯,还会把力量传给血脉最亲近的人。”
凤翔已不再对圣祭司抱有任何希望,闻言怒喝道:“当年得到能量果实的有凤家祖先?所以你就杀了我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