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前,你一夜之间由不能修行的普通人,开窍成为修士中的佼佼者,进展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如此也算是苦尽甘来。不过,令我困惑的是,你为何不呆在家乡好好振兴凤家长房这一脉,反而离家去国,东奔西走。如果说是为了修行,你又拒绝了修塔帝国灵真学院的挽留;如果说是为了冒险,你却刚到朝华就决定为人出头。种种行径,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如果把这反常的举动与我那位曾搅得天翻地覆的故人联系起来,也就不奇怪了。”
说着,言歌行意味深长地看了凤舞一眼。
凤舞淡淡道:“怎么,世上有谁规定说女人就该呆在家里,不能游走四方吗?我天生喜欢到处跑,喜欢管闲事,和你有什么相干?”
虽然把言歌行呛了回去,她却暗自吃惊:对方到底有什么企图,居然把她的过去调查得那么细致,甚至还隐隐触摸到了路西的存在!
而听到凤舞坎坷际遇的光明之子,心中再度掠过一抹痛惜,面上却若无其事道:“少废话,说出你的目的。”
“难道你们刚才没有听出来吗?”言歌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难道你们没注意到,你们的人生发生转折都是在六年前吗?蓝枫凤家,族长夫妇二人在六年前莫明遇刺,凶手至今没有落网。他们的长子更在同时离奇失踪,次女就此依附亲戚过活。”
“你是说,我就是那名失踪的长子?空口无凭,有何为证?”不可否认,初见凤舞、听到蓝枫凤家等词时,他都心有所感,或痛惜,或愤怒。但,仅凭这一点点波动的情绪,又能证明什么?
“你要证据么?”言歌行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趁两人被晃花了眼的时候,突然出手,狠狠地扯开了光明之子的长袍。
“你干什么?”露出肩膀的光明之子铁青着脸问道。
“找证据啊。”言歌行理直气壮道,“赶紧配合下,把衣服给我脱了。”
“你”
“我什么我,想要证据就赶紧脱!”
袖手旁观的凤舞表情有些微妙: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像妖孽强推冰山……只是她为什么要旁观这种疑似十八禁的场景?
言歌行好像十分善解人“衣”。光明之子还没下重手反抗,上衣便被他剥了个精光,长袍堆在腰间,露出****的胸膛与背脊。
凤舞还从没和个大男人如此“坦诚相见”过,不禁有些不自在。刚要别开头,眼角却扫到了一个熟悉的图案。
光明之子左胸赫然有一幅巴掌大小的朱红飞凤纹身,凤羽如冠,凤首高仰,仿佛正在引颈清鸣。如果细看的话,会发现纹身的图案与凤舞的储物耳环一模一样!
这个图案,正是凤家特有的徽记,并且似乎只有凤家长房才有资格拥有。之前还在蓝枫镇时,凤舞从未在二房一脉那里见过。
这人……真是哥哥吗?
联想到之前乍见时无故涌上的亲切感,再加上现在所看到的徽记,凤舞已然相信了七八分。却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相认?试探?还是让言歌行再解释下?
光明之子一把捉住言歌行在他胸前戳戳点点的手:“你,知道这副纹身的来历?”
“你难道没发现,她耳朵上就有个相同的图案吗?”
随着言歌行的手指,光明之子的目光犹如凝固一般,胶着在凤舞耳垂的小小耳钉上,久久不曾挪开。表情却是变化不定,末了,他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纹身?”
“真的要说吗?好吧,我承认,我曾悄悄偷看过你洗澡。”
“说真话!”光明之子被这个无赖的回答狠狠噎了一下。
调戏酷哥成功,言歌行见好就收,识趣地说道:“好吧好吧,其实我对光明圣殿很好奇,私下做了些调查,无意间挖到些有趣的事情,忍不住想与当事人分享一下。仅此而已。”
当真如此简单?
凤舞与光明之子对视一眼,皆从双方眼中看出“不信”二字。
马上,言歌行便扯开了话题:“你们难道不想先知道那场变故的真相吗?”
明知他是在转移视线,凤舞也只有认了。如果光明之子真是她哥哥,那么必然要搞明白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你也知道?”
“当然我游走萨兰卡多年,四大陆几乎所有世家不为人知的隐秘,我差不多全知道。”言歌行邪恶地笑了一笑,“当六年前我知道光明圣殿出了个失去记忆的太子后,自然忍不住好奇心,想知道为何圣祭司竟会举荐他来继位。甚至不惜为此惹出私生子甚至男宠的流言。”
当听到那些具有污辱性的字眼,光明之子目光一沉,尚未发作,凤舞便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细微的动作却立即不可思议地化解了他的怒气,令他神情趋为柔和。
在两人尚未意识到之前,血缘天性已令他们悄然接近。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言歌行,脸上掠过一丝玩味,口中继续说道:“我重金购买了阁下的画像,又派人调查圣祭司是在哪里遇上你的,却发现结果十分有趣:在阁下出现在光明城之前,没有人见过圣祭司与你相处。甚至连他的心腹,也是在你入城之后,才知道你的存在。而之前的线索,因为断得太过干净,不用思考就可以推断,一定是有人刻意抹去了这些线索。”
“为什么要抹去呢?如果阁下真是资质上上,潜力无限,优秀到让那老家伙一见面就认定继承人非你莫属,又为何不大大方方昭告天下呢?由此可见,此事必有隐情。这令我更加好奇地继续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