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芒王朝的将士气势如虹,周身皆是鲜血,如同已然喋血的荒兽,被激发了凶性,伤痕交织,整个人都是像一个血人,少年亦是呈现出一种疯魔状态,双手攥住长剑,剑间下垂,殷红的鲜血顺势低落,看上去颇为瘆人。
“杀!”
众多天芒士兵喝了一声,眼瞳之中满是彻骨的杀意,战场之上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身边人倒下那就补上去,倒下补上去,前方的人,杀掉,若没有杀掉,那就被杀,如此而已。
“杀!”
白逍剑身微微上扬,亦是咧嘴发出一声来,直直的冲向那群人中去。
长剑挥舞,那黑铁枪在战场之上却是比剑要霸道许多,格挡,在砍落,再格挡,再劈刺。肋骨之上,一柄长枪刺入,少年死死用剑按住,有些发锈的黑铁枪头刺入肉中,嫩肉翻开,黑铁枪在那士兵手中微微的旋转,想要刺入深些。极端的疼痛深入骨髓,白逍甚至可以瞧见那个持枪士兵的睫毛,疼痛激发了白逍的潜能,闷哼了一声,左手握住剑身,锋利的剑刃将五指划开,血流如注,少年却是发了狠,猛力前推,抽出剑来,一剑同捅穿了那人的胸口。
一道枪影如梭,在白逍的眼瞳之中不断的放大,再放大。血腥味裹挟着劲风让白逍有些犯恶心,此时的少年已经无力阻挡了,有些不甘心的闭上眼,手臂来不及防御已是无力的垂下。
砰--
血色的光华骤然绽放开来,如同一个巨大的血色泡沫炸裂开来,掀起一阵阵恐怖荒气波动,强烈的气浪呈现涟漪状传播开。少年周身数丈之内,荒气将一切湮灭,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没留下丝毫的痕迹。透过如帘的赤红色荒气,白逍呆愣的瞧着云端伫立的老者,如渊一般的恐怖气势,缭绕着乳白色的恐怖荒轮,在脚下阵阵扩散。
“老班头?!”
仿若挨了一个晴天霹雳的少年,眸子瞪圆,还未平息的风浪,掀开白逍齐眉的发丝,露出一张黝黑的惊骇面庞来。旋即少年又是狠狠按住自己的嘴唇,垂下头颅去,乳白荒轮,灵府强者,少年头皮有些发麻,灵府强者,何等强势,自己一句老班头,若是触了此等强者的霉头,怕是会死的更惨。偶尔,白逍也会猜测,老者会不会是某位隐藏的强者,可是,灵府?却是打死白逍也是不敢想。
老者凌空而立,乳白的荒轮如同实物,纹理清晰,凭空勾勒在云端,一头半灰夹银丝的长发完全的放开束缚来,随风摇曳,浑浊的眸子中显露出隐晦的赤红色光芒,傲立云端。老者瞧见白逍这般惊骇的模样,露出一丝饶有意思的笑容来。似乎是乐得看见往日里那大大咧咧的小家伙拘谨的模样。
这偌大的军团,是覆灭还是存活,于老者并无太大关系,救白逍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中央军帐中慕然升腾起的荒气波动令得老者脸色亦是微微凝重,下方,诸多的天芒王朝士兵皆是恐慌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老者,像是在仰望神灵。
“一个灵府强者,为何会贸然介入这两个王朝之间的战争?”
终究还是好奇占了上风,想了想。伸手一探,一个巨大的赤红色遮天掌印,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叼起白逍,望中央军凌空而去。
死而复生的喜悦还未完全涌上心头,翱翔的腾空感,便是让少年心脏又是剧烈的颤抖起来,虽距离不远但是,这般飞翔的美妙感觉还是让少年,眸光微微明朗。
原本军帐位置此时却是已然成为一片废墟,一个黑袍秃头老者眸子注视着下方,其身后亦是漂浮着数位黑袍人影,皆是气势不弱,至少有五位脚下缭绕着黑色的的荒轮,荒府。也就是说至少有五位荒府强者,加上黑袍秃头老者,灵府。这股力量,让对面的白虎等人,面露苦涩。
天见明朗,大地三清之气上浮,浊气下沉,云团聚拢,橘色的金光透过层层云雾,洒向人间。而骤然,秃头老者也是忽然眸光上扬,阴翳的眸子望向某个方向。
“不知哪位荒师莅临,在下沉日阁玄道子。”
玄道子虽话语谦恭,但暗黄的面庞却是有些阴沉,众人皆是一脸疑惑,但瞧着玄道子的动作,两拨人皆是神色变幻,以玄道子飞扬跋扈的性格,如此模样,是让前者都感到棘手吗?
“沉日阁?如今已经沦落到欺负一个王朝的地步吗?”
悠然的声音略有些讥讽,旋即便是瞧见那脚下缭绕五道乳白色荒轮的老者凌空而立,遥遥注视着玄道子。众人皆是感觉到空气沉重不少,两个灵府强者的气势无形中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受到压制。
玄道子脸色不变丝毫没有被老者的话语影响,反而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并不想节外生枝。只是骤然,玄道子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荒气波动,老者眼瞳之中隐晦的闪烁着赤红的光芒,脚下的荒轮亦是闪动夹杂着赤红的光芒,这股气息让玄道子有些熟悉。
“求前辈出手,风起王朝感激不尽。”
国师直直的跪落下去,显然此时在他们眼里老者是唯一的活命希望。老班头摇了摇头,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兴趣。
“我等愿意将从小妖阙森林中带出来的荒宝,献给前辈。”
却是万战候咬了咬牙,躬身说道。话语一出便是令得场上众人脸色皆是一变,国师亦是一惊,但在白虎与万战侯二人眼神的逼迫下,终是明白,别说荒宝,众人怕是也要交代在此,神色微微落寞,从怀中掏出那乌黑的盒子。
“我沉日阁的东西,动之,不死不休。”
玄道子露出一抹冷意,牙缝中蹦出来的字硌好似硌人耳膜,一股恐怖的威势瞬间升腾起来,乳白的五道荒轮在脚下道道的飘散开来,让皆是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
“前辈,这东西牵涉到帝冢。”
眼见老班头似乎还是兴趣乏乏,白虎骤然一句话吐了出来,一石激起千层了。众人纷纷色变,老班头此时亦是凝重了神色,而跟在老者身后的白逍眼眸却是忽然湿润,嘴角有些苦涩,帝冢吗?死了这么多人,王申,林然····还有那么多人,就因为牵涉到帝冢?他们就该死吗?
场上的气氛变得如铅一般沉重,众人皆是气息灼热,老班头,玄道子,两大灵府强者皆是死死盯住那个黑黝黝的木盒。
“玄道子是吗?此物,我天竹以神殿之名执掌,你可有异议。”
老班头周身气势忽然攀上一个骇人的地步,脚下的荒轮亦是沸腾一般,一枚巴掌大小的紫色金属令牌漂浮而出,令牌缭绕着一股神异的高贵感,如神灵俯视人间。通体暗紫色,雕刻着复杂的纹路,光泽流转,仿佛是一团紫色液体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