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慕凡和石达寒暄之际,三个头裹红巾的人火急火燎踏步上前道:“镇子东南有山匪闯进来了,快去帮忙。”
闻言后石达立马招呼花家的壮丁前去。
“坐上马来,我们先行赶到。”陈慕凡伸出右手拉石达上去。
劣马四蹄扬起,咯噔跑开。
不过两刻钟就看到河岸边火光通明,喊杀声鼎沸喧嚣,数十个汉子在林子里挤成一团,有半数以上的人披着毛皮衣服,就像山中茹毛饮血的野人。
弩矢、飞符往来。
此次金鱼帮算倾巢而出打算劫掠一番便窜入深山里,没想到正好遇上封山戒严,杨家的几名家丁看到他们在河岸边鬼鬼祟祟。
看见陈慕凡飞身跳进战圈之中,石达急忙上前呼应,还不知他早已进入灵脉期,唯恐被山匪打伤。
几个兔起鹘落,陈慕凡接连踢翻六名山匪。
“呸!你们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好汉!”满脸横肉的山匪首领厉声说道。
陈慕凡对这种不着调的话想来不太感兴趣,只是当下突然回到家乡,兴起玩心,回应道:“怎么?你还想单挑是吗?”
山匪首领看到有人回应,心中大喜,假意决斗,倒是出个暗招把这少年劫为人质,不久能逃出生天?当下不再迟疑,道:“没错,你要是有胆子的就和我决斗,输了我认你们处置,再无不服。”
“好。”
陈慕凡的一言让众人停下手上的家伙事,准备看这场滑稽的打斗。
只见山匪首领一个猛扑想要冲来。
陈慕凡一拳直直打在他鼻梁上。
山匪哎呀一声,流出鼻血一道,两眼翻白,直挺挺倒过去了。
一场闹剧很快就结束,没了首领的山匪纷纷放下手中的刀枪,束手就擒。
却说这里面有个一身劲装的男子,乃是杨家管事,知道陈慕凡身上有五行颠倒咒印,按理说应该不能踏入灵脉期,为何此时却一瞬之间就把山间匪徒打晕?必然有灵脉期以上的实力,却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
眼神中有些游离害怕,毕竟他也曾插手其中。
陈慕凡心细如发,一眼就看出异常,把那人的容貌都看得清楚,依稀记得乃是杨家炼箭坊的一个工头,心里记住,准备过后再探查一番。
却说青阳镇三大家族,陈家那是种植药草炼丹为主业,花家种植药草出售为主业,杨家则是专门打造一些低阶武器,诸如刀剑、弩矢、飞镖一类,只因这些器物极易损伤,需求量大,所得利润也是颇厚。
一阵忙活之后,杨家的人把这山匪通通递解给衙门。
石达依旧带着花家的壮丁巡逻。
他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便来到青阳镇,寄居花家里,为人踏实敦厚虽然年纪轻轻也受的手下们的敬重。此时龙渊山的奇闻怪传闹得人心惶惶,石达不愿放松警戒。
“明天下午时分在河岸边再聚吧。”陈慕凡啰嗦了几句后便乘上马,利落往家中奔去。
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喧闹声连天。
原来县令一番讨论之后决定三大家族联合进山,伴着银章捕快先行探查一番。
此时分家的人也要参与其中,此时都接着家宴闹哄哄讨论起来,一个个争相上山。
“哎呀,少爷你回来了。”一个仆人连忙拉住缰绳,把马带到马棚里。还有几名下人先进去禀报一番。
院子里,现在摆八张大桌,坐满了人。
陈慕凡径直往首桌上的两人行礼,正是他的父亲杨展、母亲邓秀。两名老人看见游子归来连忙嘘寒问暖,招呼他坐下吃饭。
一派热闹景象自不必说。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陈慕凡便起身。
在院子里,耍起寇神师父在路上交给他的初级御剑术,将左手在白虹剑拂过,剑身带有淡淡白光,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向右一挥,那柄利剑便感知人意,急急往墙角一颗大桃树射去。
将近之时,陈慕凡手腕向内一番,在空中飞舞的宝剑便倏忽转了个弯。
这御剑术也只是刚刚入门不久,现下的威力不过和人手持利剑刺砍相近。
要想达到传说中千里取人首级的境界,还需另找一番御剑功法,只是寇神想来钻研天地生死图,对这些杂项功夫不甚上心,早已忘记,此番教授也只是为了以后学习阵法作个铺垫而已。
倒是陈慕凡极其喜欢这来去自如的剑法,心中迫不及待想要再找一篇剑法练习。
就在他专心致志练习之时,身后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腰上系着金玉腰带,一身黑色衣裳缀着宝鼎仙芝花纹,看起来身份高贵,正是陈慕凡的大伯-陈啸。
陈家早在百年就已经到青阳镇定居,一开始便靠炼制丹药为业,自百年前得一处药圃,便分作两家,在镇子西面仍旧把持炼药坊的便是宗家,在这镇子东面种植草药的便是分家。
两家的矛盾从分家后便开始显现,分家的人辛辛苦苦种植的药草被收走,炼制出来的丹药、售出的利润却占小头,宗家的人反倒说自己炼制丹药才是最为紧要的步骤,更兼打点买卖关系,冒着生命危险护送丹药,两方便由此埋下祸根。
陈慕凡的父亲本是不世出的天才,早早踏入灵脉期,此时急需丹药增效,宗家的人面对分家徒然变大的需求量而百般刁难,双方甚至大打一场。陈啸作为分家的主事人都把一切看在眼里,对宗家冷漠打压自己亲弟弟的行为更是厌恶不已,痛恨他们目光短浅。
“慕凡,现在可是灵脉期?”
“禀大伯,现在是灵脉期五层。”
陈啸重重吸了一口气,低声回了句虎父无犬子,便背负着手往里面走去。
却说日上三竿,陈慕凡也耍的出了一身汗,换了洁净衣服,便从右手纳物环中,取出自己为家里人购买的礼物,一一拜访递给。
“慕凡叔叔,有给我的礼物吗?”
陈慕凡把头急急转回,看到一个四岁的小孩手里拿着糖葫芦,圆溜溜的双眼望向自己,粉面雕琢,说不出的可爱,正是他的堂侄,陈炯。没想到自己倒真把这个小家伙给忘了,想自己离家之时,他还不过两岁,连说话都不利索。
“小叔忘了,等这几天,我再买给你好不好。”
“嗯,不要骗我哦。”
陈慕凡突然发笑,这小子说话倒是有些机灵可爱。
闲话不叙。
到了下午时分,陈慕凡和家里人吃过晚饭,便往东边走去。
石达和花小玉已经早早来到,一见陈慕凡的脸便围上来叽叽喳喳问起陈慕凡这一月来的遭遇。
将寇神师父藏着不说,捏造了一个行事古怪的前辈出来,其他事情把血腥残忍细节抹去,简单几句概括。饶是如此石达和花小玉还是听出了其中生死恶斗的凶险,为他捏了把冷汗。
陈慕凡出言宽解劝慰,和他们一起乘上了一条小舟,往清水江泛去。
天气晴朗,惠风和畅,三人再说了一会儿,也就将烦心事抛开一边,乘着小船欣赏沿江美景。
前方五十米远的一条小舟划来逆流而上,陈慕凡初时不以为意,后来两条船擦肩而过时,将余光一撇,里面端坐的都是些眼神凶悍之徒。
不由再细心将船舱一扫,只见上面被四个大箱子占满大部分地方,六个人为此还只能坐到外面。再细细一看,那四个箱子不正是南洲紫檀木所造。坐在船舱外的人还都盘腿而坐,两手紧扶栏杆,一脸反胃欲吐神色。
当下狐疑起来,陈慕凡把这话一讲,石达和花小玉也升起好奇,纷纷猜想会不会和龙渊山的怪谈有关,明天三大家族的人都要上山探查一番,会不会是幕后人前来阻拦。
三人合计一番,便决定假意再往前行驶一段距离,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抄了条近路,及早来到码头旁。
只见得这些大汉下船之后,便站在河岸边等候多时,看到天色将晚也不着急住宿。
等到夕阳彤红,人影稀少起来,便有人上前讲话,陈慕凡把眼一望,正是昨晚杨家脸色有异常的管事,当下问到花小玉他是何人,原来他本是杨家炼箭坊的主管,掌握杨家的生产制造,可算杨家的三号人物,名叫杨浦和,这些年倒是低调许多,炼箭坊由新人接管,没人知道他现担任何职位。
陈慕凡觉得蹊跷渐生,若能出动杨浦和招待,来头必定不小,为何此时却无仆人来接,反倒是独自一人,低调行事?
随后杨浦和便把他们安排到了镇子东边的一处店栈,随后便离开了。
三人本想眼见天色将晚,也就放下心中困惑各自归家,打算明天再看他们究竟作何打算。
却说陈慕凡刚进门,便被仆人请去,说是有要紧事商量。只见分家此处的大厅都坐满了人,陈啸坐在上头,讲着明天上山的安排。
“龙渊山出的事你们想必也都知道了,明天宗家陈石会带二十人上山,都是筑基期以上的人,我们分家也不能输阵,由我带队,也出二十个人……”
都是些上山安排的,陈慕凡没想自己也被安排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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