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大摆宴席,自然邀请了群臣,楚国旧臣正愁见不到楚广烈,这宴席太及时了,于是几位大臣私下商议,准备在宴席上对楚广烈进行声讨,让楚广烈下不了台面,乖乖禅位。
当晚群臣毕至,文官武将立于永乐殿两侧,几支丝竹歌舞之后,楚广烈举起酒杯,欲与大臣们共饮,可是下列朝臣没有一个举起酒樽的。
楚广烈冷冷一笑道:“呵呵,诸位爱卿连酒局上的面子都不愿意给朕,意欲何为啊?”
台下走出一位文官,拱手行了一礼,开口道:“陛下,前不久凉国太子与魏国太子分别继承两国王位,两位新王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楚国列为头等敌国,据前沿军营来信禀报,现在凉国与魏国已经开始往边境屯兵,两国兵力保守估计有五十万之众,敢问陛下,您将怎样应对?”
楚广烈并没有因为这名文官的话而变得焦虑不安,相反,他一边品尝着几案上的水果,一边口吃不清地说着:“我还以为什么事,就这点事啊。”
此话一出便如同引爆了火药桶一般,来赴宴的大臣们开始激动地讨论起来。
方才那名站出来讲话的大臣,强忍着怒气说道:“陛下,如果是这两个国家无由挑起战端,那我楚国军民定当上下一心,驱除侵略者,可是凉魏凉国兴兵的理由是,你将他二人的父王诓骗到一座山脉,而后杀人灭口,两国世子为父报仇,这理由让天下人信服!你又作何辩解?”
“辩解?为什么要辩解?魏王和凉王确实中了我的计谋,本只是想警示一番不要与我国作对,可谁曾想他们对那物件的执念竟如此之深,最后才招致了杀身之祸,试问胡爱卿,寡人何罪之有?”楚广烈不以为然道。
“纵使如此,你也不能令魏王和凉王涉险啊,先楚王在世时曾与凉国和魏国相交甚好,难得出现了几年太平时光,你却如此轻易将这种和谐关系打破,你…你是楚国的罪人!”这位胡姓官员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激愤。
楚广烈忽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环视了一下朝堂,冷冷一笑道:“堂下诸位,还有谁与胡爱卿的意见一致的?”
话音刚落便有几位耿直大臣站了出来,大声讨骂起楚广烈来,听着堂下的激愤之词,楚广烈朝身后挥了挥手,“咚,咚,咚”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自楚广烈身后传来,如同战场上的战鼓一般,这声音极具穿透力,朝堂之上的喧闹声逐渐停止了,脚步声愈来愈近,片刻后众人终于看清了来者。
一个壮硕的身影出现在楚广烈身后,虎背熊腰,身材魁梧,此人身上穿着双龙云纹锁子甲,头戴龙首覆面盔,手上拿着一杆冲天槊,光是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此人一进场便用凌冽的目光盯着方才义愤填膺的胡姓官员,虽然众人开不清龙首面具后的那张脸,但那惊人的气势确实令那文官跌坐在地上。
“给诸位爱卿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义子,楚誉,这些年一直在外领兵打仗,战功赫赫,他所参加大大小小战争数以百计,无一败仗。”此话一出,朝堂诸位大臣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便是我的王牌,此次凉魏来犯虽然气势汹汹,其实只不过是纸老虎罢了,他们被仇恨蒙住双眼,只懂得靠本能作战,绝对不会是我誉儿的对手,传朕旨意,调拨火骑营,烈阳营归誉将军指挥,另外朕的宫廷御林军抽调一半参战。各位大人回去后整理府兵家丁,归入军队指挥,我们这次要痛击凉魏,完成统一霸业!”楚广烈下令道。
“遵旨。”虽然有百般不情愿,但当下敌国来犯,这些大臣们在关键时刻还是选择以大局为重。
“陛下,以战凉营为先锋,磐石营与鹿蜀营为两翼,我凉国二十五万大军集结完毕。”袁霖拱手禀告道。
“嗯,这么短的时间内整顿好大军,辛苦你了袁将军。”如今已成为凉国国君的何君浅笑着开口道。
“陛下,您又揶揄我了不是,我一直跟在您身边,这些本事还是有的。”袁霖道。
“你说此次楚广烈那老贼会派谁领兵抗拒我凉魏联军?”何君浅缓步走到店门口,目光凝视远方。
“不清楚,自上次楚国皇室宫廷之变后,楚国赫赫有名的将军几乎都战死了,就连他们的最年轻的统兵第一上将军周誉也都战死了,所以他们此战必败无疑!”袁霖分析道。
“是啊,那周誉确是一位领兵奇才,若是有他在,此次战役我们几乎毫无胜算,只是他如今也英年早逝,楚国上下便再也没有可以阻挡我们大凉铁骑的人了。”何君浅自信的说道。
“哐啷”一声清脆的响声从门口响起,何君浅和袁霖急忙向门口看去。
“悦儿,你怎么来了?”何君浅大踏步走向店门口的悦儿,把她的手牵了过来,“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看着悦儿脚边摔碎的茶具,何君浅急忙关心起悦儿来。
“对不起,浅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方才我听你们说起了楚国,说起了周誉,我的头突然像针扎一般,一不小心便将茶具摔碎了,真的对不起,浅哥哥,我……”
“傻瓜,一套茶具而已,难道我是那种会因为茶具摔碎责备你的人吗?”何君浅佯怒道。
“浅哥哥当然不会,下次悦儿一定小心!”悦儿低下了娇红的小脸,不敢再看眼前的何君浅。
“悦儿你方才说你听到楚国和周誉突然脑袋疼痛,莫非你是楚国人?”何君浅开口问道。
“这个,悦儿不知,浅哥哥,如果悦儿真的是楚国人……你还会留我在身边吗?”
何君浅看着悦儿那楚楚动人的样子,柔声道:“傻悦儿,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喜欢上了你,我觉得你就是上天派给我的仙女,我不管你是谁,是哪个国家的,我只知道,你是我何君浅的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说完便将悦儿一把拥入怀里。
被何君浅紧紧的抱着,悦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尽管她失忆了,尽管她来历不明,可是何君浅依然待她很好,若不是那楚广烈,再过几日中秋佳节,悦儿和何君浅就能结为夫妻了,不过眼下还是国事要紧。
“浅哥哥,你什么时候出发?”悦儿从何君浅的怀中挣脱出来。
“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就等着魏王那边来信,一起进军了。”
“此次联合进军浅哥哥务必小心谨慎一些,楚广烈阴险狡诈,难免会生出什么事端。”悦儿说道。
“放心吧,你的浅哥哥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我不是还有袁霖将军嘛!”何君浅笑着说道。
一旁的袁霖急忙单膝跪地,“请王后娘娘放心,臣一定誓死保卫陛下。”
悦儿突然脸色一红,低着头跑开了。
“王上,我说错什么了吗?”袁霖一脸不解的样子。
“你说呢!”何君浅走上前轻轻给了袁霖一拳,而后走出了殿门,似乎很是开心。
楚国皇城外的一个小山庄,此庄名为寻客庄,据说庄主是一个年轻人,当然也有人说庄主是一位垂暮老人,之所以没有准确消息,是因为谁都没有见过这位神秘的庄主。
夜晚,整个寻客庄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是在庄园后面的一座湖心小岛上,亮着几点灯光。
“殿下,前沿传来消息,凉魏联军已经在虎丘关外集结,不日便会展开攻势。”一名蒙面黑衣人冲着大殿之中的一名儒生模样的白衣男子禀告道。
“皇宫内有何动静?”
“诸大臣本来都准备在朝堂上指责楚广烈的罪责,可是楚广烈身后却突然站出一名黑甲将军,拒楚广烈介绍此人乃是其义子,名为楚誉,常年率兵在外,熟读兵法,武艺超群,他一出现便震慑住了群臣,楚广烈欲以此人作为抗拒凉魏联军的底牌。”
当听到楚誉这个名字的时候,白衣男子举起香茗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让兄弟们都准备好,待楚广烈率兵抗拒凉魏联军时,我们一举攻下皇城!到那时楚广烈就再也无计可施了。”白衣男子缓缓开口道。
“是!可是殿下,若是凉魏联军大败楚广烈后继续向我皇城进攻怎么办?亦或是楚广烈打败凉魏,折返回来,我们的人手…”
“楚广烈是一个盗取皇权的窃贼,满朝上下没有人信服他,放心吧,他不会再有机会了。”白衣男子缓缓道。
蒙面人没有多说什么,深深行了一揖,退出了房门。
白衣男子起身,负手于后缓缓行至台阶,抬头注视天空,方才乌云密布的空中,此时竟浮现出一轮圆月的影子。那男子看着这乌云后的圆月,喃喃道:“父皇,母后,大哥,悦儿,我马上就能为你们报仇了。”几滴晶莹从眼角缓缓飘落。
凉国皇城门前,何君浅身着甲衣端坐于马上,四周有数十名战凉营精锐拱卫,昨晚魏国方面来信,约定今日在楚国虎丘关前集结,其实凉国的军队早就已经到达了虎丘关,只是一直在等着凉王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