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誉见楚广烈询问自己,起身走到大殿之***手道:“末将以为两位将军所言都有道理,我们不避讳和他们打持久战,然则战场瞬息万变,我们不能被动接受楚魏大军的安排,而要变被动为主动,明日末将愿率兵前去探营,打乱敌方阴谋。”
楚誉一番言论说出来,身旁的文官武将皆点头赞同,楚广烈眼中闪过一丝异彩,笑着说道:“誉儿此言甚得朕心,诸将以为如何?”
殿上诸将军齐声说道:“臣等附议。”
楚广烈笑着挥了挥手,众将士便退下开始准备明日战争事宜。
从金塔山回来之后,悦儿一言不发,回到王府以后悦儿直接进入自己的房中,将门反锁,樱桃前来叫门,悦儿只是说她想冷静一下,让别人别打搅她,樱桃只能无奈退下,实时关注着悦儿房中的动静。
回到房中的悦儿一直在思考着今天和那位叫做楚寻香的天楚商行的少东家的对话,路上来的时候樱桃简单为悦儿介绍了天楚商行的背景和由来。看来楚寻香就是楚国人无疑了,但为什么他一见自己的面就说自己是那位楚国的公主楚星悦呢?悦儿和那位公主名字中都带有悦字,究竟是巧合,还是说···
悦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回想起一些往事,寻回一些属于自己的记忆,可是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悦儿的记忆似是被加了封印一般,没有一丝外泄,只是在每次午夜梦回时,一丝丝残缺不全的记忆才会慢慢浮上心头。但仅凭借着这一鳞半爪,根本无法推断自己的身世,悦儿心里十分着急。
之前没有思考过寻回记忆的问题,因为有何君浅深深地爱护着她,可是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让悦儿有些喘不过气来,或许寻回自己的身份才能减轻自己的重负吧。想到这里悦儿下定决心,一定要寻回自己的记忆,做一个完整无缺的人,可是倘若真的寻回自己的身份之后就要远离何君浅,这样的后果悦儿承担得起吗···
屋外响起敲门声:“小姐,用晚膳了。”门外樱桃的声音响起,悦儿应了一声,甩了甩脑袋,把杂乱思绪放在一旁,推开门走了出去。
凉魏大营,楚千寻和魏子清的笑声从中军大帐传出。
“君浅兄,你的猜测果然是对的,据南山上负责侦查的士兵回报,虎丘关内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暗地里却在不断地整兵,蓄势待发,看来明日如果我们继续挂免战牌,楚军便会突然发动袭击,直奔我大营而来。”
何君浅说道:“楚国的这位楚誉将军,熟知兵法,行事果断,他一定会选择趁热打铁进犯我营,不过这次被我们掌握了主动权,子清兄,我拜托你准备的东西可曾备好?”
“放心吧,这次为了以这个计划我可是把压箱底的宝物都拿出来了,希望能够达到我们的目的。”
“一定会的!我们的大仇一定会报的!”何君浅坚定地说道。
魏子清点了点头,随后喊进来一名侍卫,附到他耳边轻言了几句,那侍卫显得十分震惊,但却毫不犹豫的行礼退了出去,看到这一幕,何君浅才稍稍放下了心。
是夜,万籁俱静,虫鸣,月光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清幽的画卷来,凉魏军营中漆黑一片,除了在营门前举着火把不断巡逻的士兵,整个大营中安静的有些异常。
夜尽天明,一个兵士小心翼翼的走上军营门楼,将一块免战牌再次挂在了军营门楼上,随后一溜烟跑了下来,消失在营帐之中,随后整个凉魏军营再次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谧之中。
远处虎丘关城楼上,众人看到凉魏军营、再次挂起了免战牌,楚广烈笑着说道:“到底是黄毛小儿,已无斗志可言,传令誉儿,率军奔袭凉魏大营,活捉凉王和魏王。”传令兵领命退下。
楚广烈露出阴狠的笑容道:“两个黄口小儿,还妄想打败我,真是螳臂当车,你们还是去地下陪你们那愚蠢的先王吧,哈哈哈哈···”
得到命令的楚誉举起手中锃亮的冲天槊摇摇一指,便带队向凉魏大营冲锋。
凉魏联军似乎以为挂起免战牌便可以高枕无忧了,所以在营门口连一个侍卫都没有放置,眨眼之间楚誉便率大军冲过了营门。
“杀!”楚誉一马当先,率先杀入,身后的大军紧随其后,楚誉策马来到一个营帐之前,挥动手中冲天槊,瞬间将营帐挑开了,可是营帐中除了一堆稻草什么都没有,他接连挑开两三个营帐,发现都是这样,忽然脸色一边:“不好!中计了,全军火速撤退!”
楚军急忙听从指令,准备向营外撤去,忽然破空之声传来,一坛坛烈酒从营外抛来,酒水撒在众人身上散发浓烈酒香,可是众人无暇顾及这酒的品质,因为一道道火龙从军营南边的山上喷薄而出,忽而火龙在天上炸开,变成一道道划过天际的流星,转眼间流星雨便飞落了下来。
那是魏国的风雷弩,几天前还让楚国的士兵吃了败仗,如今再次被魏国拿出来射向落入圈套之中的楚国军队。
顷刻间,楚誉率领的军队被火海包围,营帐中的干稻草,洒落的烈酒都成了助燃剂,风雷弩的最大威力被发挥了出来,楚誉看着身旁一个又一个士兵沾染上火焰,有的则直接被破空的箭矢钉在了地上,片刻功夫楚军死伤惨重。
楚誉率领着一队还未丧失战斗力的小队,为身后的大军开辟出一条路来,眼看便要冲到军营门口,可是此时震天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凉魏联军终于开始了合围。
营帐四周已经被凉魏联军团团包围,一些意图往外突围的楚军被外围的凉魏兵士用长矛或利箭迎击,现在楚军的如同被困在笼中的老虎,虽有威名却失去了进攻之势。楚誉将周围的形式看在眼里,突然他瞥到了右侧栅栏处只有少量兵士,他眼睛一亮大喊道:“众将士随我向右侧突围!”楚国一向注重军队训练,果然随着楚誉一声暴喝,慌乱的阵型瞬间变得有序起来,楚旭一马当先,向右侧拼杀,在他后方是还未丧失战斗力的楚军。
楚誉如同一支利箭的箭头部分,身后的楚国士兵则是尾翼,瞬间突破了防守薄弱的右翼。看着楚军逃走,何君浅并不恼怒,反而微微一笑,问向一旁的袁霖:“都准备好了吗?”袁霖回答道:“已经准备妥当,就等鱼儿就位。”何君浅看着逃走的楚国的将士,点了点头。
楚誉带着残余军队奔走了一炷香功夫,确认身后再无追兵,便放缓了行进速度,楚誉开口道:“清点一下人数。”不多时副将禀报道:“启禀将军,目前跟上队伍的还有五千人马。”楚誉眼角微跳,叹了一口气。出兵时这是一支两万人马的队伍,这次遇伏竟损失惨重。
楚誉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势,发现之前只顾逃亡,忽略了周围地形,此时他们正处于一个洼地之中,四周地势都略高,身为一名将领,楚誉有超乎常人的警惕心理。他询问一旁的副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哪里。”副将看了看周围地形,又看了一下太阳的位置,回答道:“将军,我们现在应该是位于虎丘关西北部的曲洼山,我们现在正在曲洼之中。”
曲洼,顾名思义就是一片洼地,楚誉环视一下四周,沉声问道:“这附近可有河流?”那副将回答:“有,就在···”话还未说完,众人便听到了一阵激流奔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再定睛看去,发现竟是一片银白的浪花,楚誉瞳孔微缩,怒吼道:“快向两侧高岸撤!快撤!”
虽然楚誉的警示声音很响亮,可是人的速度又怎能赶上那奔涌的河流,只在一瞬间功夫便有无数兵士被无情的河流携带走了,只在弥留之际留下一一声声呼救,随楚誉上岸的只有百余名将士,正狼狈的躺在高岸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有一种淡淡的劫后余生的喜悦。
楚誉愤怒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猜想事情应该还没有结束,楚誉看到队伍的传信兵还坚强地活着,于是向传信兵下令:“发信号,请求大王派兵增援。”
传信兵领命,跑到一旁的开阔地,取出信号弹,一拉引信,信号弹升入空中,在天上爆出一个红色烟花,就在传令兵暗自欣赏那朵璀璨的烟花之时,一支利箭穿过了他的咽喉,他只能来得及发出“嗬嗬嗬”的低鸣,随后便栽倒在地。
楚誉看到了这一幕,再次喊道:“小心敌军弓箭手,弟兄们,撤入前面森林。”离岸边不远处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纵使箭手箭法再高超,也不可能在繁茂森林中射出百发百中的箭来。
楚誉一个纵身从草丛中飞身而出,身后传来嗖嗖嗖的利箭声音,可是那些箭矢也可能打了个盹,所以并未蹭到楚誉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