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下人们见王爷王妃的车驾回来了,特意迎了出来。
谢雄辉刚从马车上下来站稳了脚,便吩咐道:“来人,快去将灵夫人从柴房里请出来,然后将吴姨娘押到正厅去。”
下人们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知王爷究竟是何意,昨日还恨不得立马处置了陈蕴灵,今日就将她就给放了出来。
奈何这都是主人家的命令,自己身为奴仆,得了命令只管做便是了,多思多想反倒不好。
谢雄辉刚一回府便将陈蕴灵给放了的消息,不一会儿,便在府里传开了,一时间大家都悄悄议论着,猜测着这王府里是不是要变天了。
陈蕴灵刚从柴房里出来,就看见谢颉宥等着门外,心里甚是感动,她两眼泪汪汪地走上前,看得谢颉宥很是心疼。
谢颉宥上前,轻轻将陈蕴灵拥入怀中,用温暖宽厚的大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以示安慰。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先前还那副倔强的模样,怎么现在到哭起了鼻子?”谢颉宥笑着说。
陈蕴灵吸了吸鼻子,撒娇着说道:“妾身当时是故作坚强的,世子爷难道看不出来吗?况且妾身被关在这里整整一夜,又冷又黑的,怎么可能不害怕?”
“真是拿你没办法。好了好了不哭了,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父王还在前厅等着我们呢。”谢颉宥一边安慰着一边说。
他伸手替陈蕴灵擦了擦眼泪,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然后温柔的牵起她的手朝前厅走去。
二人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吴姨娘跪在大厅之中,一个劲儿的喊着冤枉,黄榕则是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谢雄辉见二人进来,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看着陈蕴灵道:“昨日委屈灵夫人了,今日叫你前来,是想当着你的面儿把事情给理清楚了。”
“妾身谢过王爷了!”陈蕴灵上前行礼道。
谢雄辉挥了挥手,示意二人站在一旁看着便好,然后看向下头跪着的吴姨娘,“关于巫蛊之术,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回王爷,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昨日不是已经在灵夫人房中搜出人偶了吗,妾身可是受害者啊,还请王爷明鉴。”吴姨娘辩解道。
谢雄辉面色平静,毫无波澜,没有人猜得出他的想法:“照你这么说,就是灵夫人故意这么做的了,本王甚是好奇,她究竟为何要如此害你?”
“我......妾身也不知道啊,妾身与她素来无冤无仇,不曾有过交集,怎知她竟要如此害我!”
陈蕴灵见这吴姨娘想要将脏水一咕噜全泼到自己,自己哪能如她的意,便也走到大厅中跪了下来:“请王爷明鉴,这些都是姨娘要栽赃在我身上的,要用来害我的!世上竟有姨娘这样的人,明明自己做错了事,还要黑白颠倒的过来污蔑小辈的。”
“你!你胡说些什么!”
“敢问姨娘,妾身哪里胡说了。”
“怎么明明是你用巫蛊之术要来害我,现在还不让我说了吗?”吴姨娘反驳道。
陈蕴灵也不甘示弱:“姨娘说话要讲点道理,我为何要去伤害姨娘,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指不定你心里打什么歪主意,要害死王府的人,然后将王府的财产纳为己有!”
“明明想要这么做的人是姨娘你,你现在竟然要全部推到我头上,你怎么能这样?我、我不过就是当时看见你同大老爷......”
吴姨娘本想一口咬定所有事情都是陈蕴灵做的,自己好装糊涂,借此逃脱罪责,谁曾想,陈蕴灵竟然知道自己的秘密,竟要当着大厅中所有的人面说出来,她想都没有想,一把扑过去,死死的捂住陈蕴灵的嘴。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上前将那个贱人给拉开!”见下面一片混乱,白氏岂能坐得安稳。
婆子女使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吴姨娘给拉开,陈蕴灵像是捡回一条小命似的在那里后怕着,谢颉宥在一旁看着恨不得上去狠狠揍那吴姨娘一顿,奈何她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长辈,只能等着父亲来做决断。
等陈蕴灵稍稍缓过了气儿来,谢雄辉继续问道:“灵夫人,继续说下去。”
得了王爷的命令,陈蕴灵自是不会在隐瞒了,“前些日子,妾身在院子里闲逛的时候,不小心撞见了吴姨娘和大老爷在私会,当时大老爷已经被赶出王府了,甚是惶恐,本想着将这件事告诉王妃娘娘的,谁知一不小心被姨娘给发现了。”
听陈蕴灵如此说来,白氏眉头紧锁,“那你为何不来报我?”
“可那只是妾身一人所言,姨娘终究是妾身的长辈,就是妾身来说了娘娘也不见得会信啊,于是妾身本打算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谁知道吴姨娘竟要来冤死妾身。”陈蕴灵说着说着,委屈的哭了起来。
吴姨娘今日才发现,这陈蕴灵竟是个如此会演戏的,明明就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竟叫她说得跟正的似的。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碰见你了!你说啊!”
说着,吴姨娘又想扑上前扭打起来,却不知谢雄辉何时走了过来,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将她打在地上。
“识相点就不要再耍什么花招了!”谢雄辉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还有何事隐瞒?说出来也可饶你一命!”
见谢雄辉如此说着,吴姨娘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自己同大老爷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她趴在地上,年年磕头求饶:“没有了没有了,妾身真的没有隐瞒的事情了,求王爷饶过妾身一命吧。”
谢雄辉知道她嘴里也没个实话,也不吃她那一套,“既然你还不死心,不肯说出来,那我也只好动用家法了。来人!”
一声令下,便有早早在外等候的小厮们冲了进来,“见过王爷!”
“将这个贱人拖下去家法伺候,直到打到她肯说为止,带走!”
眼见着那些人就要来抓自己了,吴姨娘哪里还顾得上尊严不尊严的,她用力挣脱那些人,爬过去抱着谢雄辉的腿求饶:“王爷、王爷,您就饶了我吧,妾身知道错了!”
谢雄辉懒得同她多说,狠心的踹开了她,任由她想破布一样的被人拖出去。
处理完吴姨娘,谢雄辉这才看向陈蕴灵,心里有些愧疚,但心里总有几分面子要端着,便对着谢颉宥说:“快去带灵夫人下去休息,其他人也都散了吧!”
黄榕见吴姨娘已经暴露了,心里明白很快就要查到自己头上了,自己现在定然是不能坐以待毙了,只能先下手为强,湮灭证据撇清关系才行。
等众人都散了,她快步奔回自己的院子,屏退了其他下人,只留春尧一个人在屋里,然后再三确认门窗已经关好了,这才安心下来。
春尧见自家小姐如此紧张,定是出了大事,只恨自己刚刚没有跟着一起去,“小姐,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吴姨娘已经暴露了,指不定她什么时候会供出我们,现在我们得提前想好对策才行。”黄榕沉思着说道。
春尧一听,有些不信:“怎么会,不是都计划得好好地吗?明明都已经拿下陈蕴灵了,怎么突然就......”
这个问题黄榕自是也想过,只是当时在前厅她来不及细想,也就搁置了,现在被春尧提醒了,她倒是要好好想想了。
“这件事情只有我们同吴姨娘知道,莫非咱们中间出了内鬼?”春尧分析着,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突然想到些什么,说道,“小姐,你有没有觉得春意十分可疑?”
“春意?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黄榕不解的问道。
“小姐不觉得她的出现太巧合了吗?小姐院儿里被赶出去的何止她一个,怎么偏偏就她回来找小姐了?”
听了春尧的提醒,黄榕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将自己与春意的相遇相识一一回忆了一边,就感觉像是安排好了一样,刚刚好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出现,又刚刚好知道自己的计划。
春意!
定然是她了,这些日子自己也就同她走的近,什么都同她说。
想到这里,黄榕气的摔了桌上的茶具,她这一举动吓坏了春尧,,“小姐、小姐,您这是?”
听到春尧在喊自己,黄榕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好你个陈蕴灵,竟然在我身边安插奸细,真是小瞧你了!”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春尧问道。
“看来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了!”黄榕阴狠的说道,“你明日去雇几个人,把那个破道士骗出来给解决了,只要他不开口,就谁也不知道我们做的事情了。”
处理完道士,黄榕依旧不能彻底安心,因为吴姨娘那边尚未有消息,她也不去花园找春意了,暂时先放过她一马。
见春意这几日都没有消息传来,陈蕴灵知道她已经暴露了,却也不心急,毕竟好戏还未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