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完陈蕴灵,白氏一行人便回到院子,黄榕也跟着去了。
“这灵夫人先前瞧着倒是个伶俐通透的人,没想到竟会做出如此腌臜下作的事。”白氏一边撑着头休息,一边感叹到,满脸愁容。
“唉,多好一孩子,可惜了。”刘嬷嬷一边给白氏揉着太阳穴,一边说着。
“你说宥儿怎么偏偏就看上她了?现在倒好,生出这等的事儿来。”
白氏自顾自的说着,压根儿没有注意到面前还有一人。
刘嬷嬷见黄榕在那儿站了许久,怪可怜的,便轻声在白氏耳边耳语到:“娘娘,榕小姐在那儿站了许久了。”
闻言,白氏这才注意到黄榕,她疲惫地扫了眼说道:“在那儿站着做什么,坐下吧。”
“谢过王妃娘娘。”
得了允许,黄榕这才坐下,然后伸手给白氏倒了杯茶递过去。
白氏接过来也没有立刻喝下,而是放在一旁问到:“有什么事儿吗?”
见王妃问到自己,黄榕这才开口:“榕儿见娘娘有些疲倦,多有操劳,想着自己是否能做些什么,替娘娘分担一二......”
“分担?”白氏心里默念着,黄榕是何意图,白氏岂能不明白,怎么着自己长了她几十岁,这点小心思还是猜得到的,但面上却不显露出来。
“是,先前榕儿的确做了许多错事,但是榕儿已经知道错了,现在灵夫人做了污秽实在是不能再管家了,榕儿是想着若是能帮帮忙也是好的。”黄榕趁热打铁到。
白氏想了想,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可的,有些事情自己派人小心盯着便是:“也罢,就暂时把管家之事交给你吧,若是再出现之前的事情这次绝不轻饶!”
“是,谨遵王妃娘娘教诲。”
见白氏答应了,黄榕心里暗暗窃喜,虽心中恨不得马上回去,却也不敢失了礼数,又陪同白氏坐了会儿这才离开。
话说陈蕴灵被关进了柴房不禁不慌不忙的,还乐得清闲,她随意的坐在草席上,捡了几根稻草在那里扎着草蜻蜓。
谢颉宥悄悄来看她时,见她这幅模样,险些没气死,自己为她急的火烧火燎、茶饭难安的,她倒好,竟然还有闲情雅致弄些小玩意儿。
谢颉宥一把上前,抢过陈蕴灵手中的玩意儿,再次确认了一下附近没人,这才小声说道:“都这样了,别人都替你急上天了,你倒好,在这儿清闲的,还有心情玩乐!”
陈蕴灵瞪了一眼谢颉宥,重现找了几根稻草继续编:“急又有什么用,既来之则安之。”
“你!”谢颉宥见她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再次夺过她手中的东西质问道:“那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我要听实话!”
“是不是我做的这都无所谓,重点是若我说不是我做的,世子爷您信吗?”陈蕴灵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到。
“我当然不信了,你我相处这么久,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会做下作事情的人!”谢颉宥大声发誓到。
陈蕴灵被他说话声下了一跳:“多谢世子爷相信妾身了,不过您能不能小点儿声,若是叫人听见就不好了!”
闻言,谢颉宥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两声一时尴尬。
“这件事的确不是妾身做的,爷也无需替我担心,真相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陈蕴灵看着谢颉宥的眼睛坚定的说到,说完她用力推着谢颉宥赶他回去。
谢颉宥得了答案,虽然不知道陈蕴灵在盘算着什么,心里却莫名觉得安心,又嘱托了几句,这才趁着没人悄悄离开了。
第二日,建安王谢雄辉带着妻子白氏去那道士所在的道馆请愿,一是拜拜真人,而是想要谢谢道长昨日来家里做的法事。
家中出了这样的事自是不便张扬的,二人随便带了两个小厮丫鬟的,套了车就走了,那地方说远不远说进不进,因着地处山间,一路上颠簸了半日这才到了目的地。
这道馆看着不大,不大有人常来的样子,二人下了马车,便有小道长迎了过来。
“见过二位施主,不知二位前来所为何事?”那小道童礼貌的问道。
“有劳小道长替我们通传一声,我们是建安王府的人,昨日你家馆主去我家做场法事,今日特来拜谢。”谢雄辉礼貌的说着。
“家师现在有贵客来访,还请二位稍等片刻。”
谢雄辉听了,也不着急,“无妨,只是麻烦小道长通传一声,我们二人就先在这道馆里看看。”
“二位这边请。”
那小道长将建安王夫妇领进了门便去找自家师傅了,许久也不见个人影儿。
二人拜过了真人,供奉了香火钱,便打算去后院逛逛,这道馆果真是小,院子里随随便便种了些花啊草啊的,像是没有人打理的样子,杂草长得得有半个人高了,放眼望去满目萧条的样子。
白氏见了这个样子,总觉着哪里不对劲,觉得心里不安,她拉了拉谢雄辉,建议到:“王爷,妾身总觉得不安,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改日再来。”
谢雄辉倒是觉得没什么,伸出手拍着白氏的手背安慰道:“王妃且宽心吧,不过是个有些荒凉的院子,能有什么东西,且再等等,等见过了道长再走,也省得下次再来了。”
“可妾身总觉得不安......”或许是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在作祟,白氏心里有种预感,接下来一定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突然,夫妇二人走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见没有什么好看的,刚打算离去,就听见院里假山后面传来有人淅淅索索谈话的声音。
谢雄辉朝白氏看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二人猫着腰,轻轻走到了一旁藏起来偷听。
“道长,建安王府的人来了,要不您去看看?”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建安王透过石头缝悄悄朝那边望去,就看见之前那个小道士正在跟一个人说话。
那人嗤笑了一声,到:“叫他们等着吧,等得不耐烦了自会走的。”
“可是,他们看样子是来道谢的,我们这样晾着他们会不会不太好啊?”小道士有些不解的问道。
闻言,那人没有立即回答,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忍不住笑着了出来,等那人转过身来,谢雄辉二人这看清了他的模样,竟是昨日那位道长。
谢雄辉朝白氏使了个颜色叫她不要轻举妄动,白氏会意,二人便继续听起墙角来。
“说来他们家也是奇怪,管家的竟是位小妾,偏偏那位表小姐也是个不安分的,听说之前是表小姐管的家,后来不知怎的管家权到了小妾手上,心里那叫一个怨恨啊,竟然能想出巫蛊之术这么阴毒的点子来,也亏得我之前在外游历的时候见识了点人这方面的东西,这才做的万无一失。”
小道士听了吓了一跳,“师傅,你这么做会不会太缺德了?”
“有人出钱这么天大的好事,不做白不做......”
听到这里,这其中的缘由是个人都能猜出其中一二来,平白被人摆了一道,谢雄飞二人虽是生气,却也不能直接去抓人。
谢雄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理了理思绪,他总觉得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若只是单纯恨陈蕴灵夺了管家之权,黄榕定不会想要扣这么顶大帽子给她,除非这中间还有什么别的秘密。
想到这里,谢雄辉立刻着人去查这来龙去脉,夫妇二人则打算先回去再做打算。
其实,建安王夫妇二人前脚刚出门,后脚豆蓉便悄悄的溜到了柴房来汇报情况。
“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就是得委屈小姐你了。”豆蓉汇报着。
“嗯,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不用担心我,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无非就是关上一天,等王爷听到了那些话,定会起疑心的。”陈蕴灵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豆蓉知道自家小姐的打算,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春意那边也传来消息,说黄榕又从王妃那里拿到了管家之权,我担心她会过来找茬。”
陈蕴灵一听,轻蔑的撇了撇嘴角:“无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是希望她能做些什么。你先去吧,叫春意继续盯着。”
豆蓉得了命令也不便久留,一来是怕被人发现了坏了大计,二来是她得时刻注意着风向,注意着那些人的一举一动,好给陈蕴灵传递消息。
不愧是经营官场几十年的人,谢雄辉身边的可不是吃素的,二人的马车刚进城门,派去的人就已经查到了消息。
谢雄辉看着飞鸽传书送来的消息,越看越是心惊,“好你个吴姨娘,竟敢背着本王跟大哥有一腿!”
白氏一听,也是吓了一跳:“王爷,这是真的吗?”
“管它是真是假,先回府审过了便知。这次倒是委屈了灵夫人了,立刻回府,将人放出来才是。”谢雄辉说道。
说完,他紧紧捏着手中的纸条,侧着头看着马车外面,神情隐于昏暗之中讳莫如深,看着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