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桐忙摆手说:“不用。”她不好意思起来,“是你自己努力了,有付出就有收获,中考还有一个半月,继续加油。”
“肯定的。”陈木点点头,“不过说真的,我这次考这么好必须有你一半功劳,赏个脸,让我表达一下感谢之情呗。”
男孩语气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考这么好?!他是不是对高分、低分没什么概念?
施桐弯起嘴角:“这算什么功劳,你又不是考进了年级前十名。”
言下之意,揶揄他要求低。
陈木夸张地“啊”了一声:“年级前十?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施桐被逗笑:“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不是我不相信自己,而是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的。”他顿了下,问,“你真不去我家馆子吃饭?”
施桐说:“我们是同桌,帮助你是应该的。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这意思就是拒绝了呗。
陈木早就料到她不会答应,倒也没勉强,笑说:“我只知道,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教室,余波远远冲他们吹声口哨,表情暧昧:“哟,木哥!”
他一出声,班上不少同学的目光投过来。
施桐被这么多人看着,顿时觉得如芒在背,不由得红了脸。
余波接着来了一句:“走,一起上厕所去。”
施桐:“……”
陈木摆摆手:“不去。”
余波走到后门来,吹了声口哨:“走走走,兄弟有正事跟你说。”
陈木椅子都没坐热,无奈站起来跟着出门去。
解决完个人问题,洗手之际,余波一副严肃的表情:“你决定了?真的去青城中学上高中?”
陈木斜眼看他:“我爸都同意了,你说呢?”
余波手一甩:“行吧,为了让你高中生活不寂寞,我也不去五中了,够不够义气?”
“据说青城中学要扩建一个新校区,怎么着啊?你爸准备投巨额赞助费给你争取一个名额?”陈木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余波也不装了,想到这事就来气,“不清楚,没具体问,我也是今天中午才听他顺嘴提了一句。我成绩这么烂,也不明白他非要把我弄进去是图啥。”
陈木拍拍他肩膀,幸灾乐祸:“还能图啥,为了面子呗,接受现实吧。”
余波心情倒不算糟糕:“还好你抽风,要追随语文课代表的脚步,有你在不孤单,哥们心安了。”
“……”
五月一开始,天气就一天比一天热起来,气温冲破三十摄氏度,不管男生还是女生,纷纷换上清凉的夏装。
每过一天,就离中考更近一天。
除了各门文化科目,他们还得应付体育考试,有立定跳远、五十米短跑、实心球和跳绳这四个项目。
大概人无完人吧,对于施桐而言,体育绝对是拖后腿的存在。
她认栽,也看得开。尽力而为,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对得起自己就行了。
这天下午第一节课就是体育,湛蓝的天空中缀着一轮太阳,把整个世界照得白晃晃的,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整整四十分钟都在训练跳远和短跑,烈日下,施桐出了一身汗,尤其是额头、鼻子和手腕,湿腻腻的,很难受,下课后她去水池洗脸。
她身体前倾,把两只小手臂放到水龙头底下冲凉快了后,才捧了水轻轻往脸上泼。汗一去掉,连心情都好很多。
刚好陈木和余波也在旁边,这俩看着少女湿漉漉的粉嫩脸颊,忍不住呆了。
出水芙蓉啊。
余波起了玩心,往施桐脸上洒水。她猝不及防,眨眨眼,“呀”了一声。
陈木踹了余波一脚:“发什么神经。”
三人一块上楼,这才一分钟时间,走廊上居然挤满了人。
不仅他们班级外面的走廊,楼上楼下,对面教学楼的走廊都探出一大片脑袋。
笑声阵阵,指指点点,似乎是在看什么“好戏”。
“好搞笑,十二班的傻子又开始表演了……”
施桐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陈木已经拨开边上的同学上前看了过去。
操场正中央,一个身穿校服、体形微胖的男孩手舞足蹈地跳着新疆舞,一会儿转圈一会儿动脖子,还呵呵地傻笑着,似乎对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表演”颇为满意。
有两个男生围着他转,只见他俩手里拿着MP3,开着外放功能,不亦乐乎地逗他。
陈木骂了一句脏话,然后转身飞快跑下楼。
施桐不明所以:“怎么了?”
“等会儿再说。”余波来不及解释,也跟着跑下去。
平时施桐不会关注这种“热闹”,但这次情况特殊,她留在走廊观望。
只见陈木和余波跑过去,先是和那两个使坏的男生推搡了两下,然后也不知道陈木说了什么,那两个男生径直跑走了。
最后,陈木和余波努力安抚那个不停跳舞的男生,让他停下来,拽着他离开操场。
没戏看了,同学们悻悻散去。
施桐等了一会儿,直到上课铃声响了,才回到教室。
陈木和余波迟到了两分钟,这节语文课,大概是由于陈木最近表现好,李老师鲜见地和颜悦色,点点头就示意他俩进教室。
陈木脸色很臭,眼神阴沉,看上去挺生气的。
施桐不清楚原因,看了眼讲台上讲得眉飞色舞的李老师,然后拿出草稿纸写了一句话,轻轻推陈木的胳膊。
陈木侧过脸。
她下巴点了点,示意他看字。
他垂下眼眸。
一行娟秀的字映入眼帘:“你怎么了?”
陈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恶劣情绪都摆在脸上了,尝试着柔和了一下,拿起支笔回复:“一点小事,没什么的。”
施桐看过后,知道他不愿意说,便没继续问。她收起草稿纸,目光集中在黑板上。
下课后陈木和余波一块从后门出去了,施桐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他俩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