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莫如深在满满的好奇心驱使下答应了小八小九,城市里长大的他对在野外打猎这件事充满了好奇。
“那,明天见。”小八说完转身就跑,没跑多远又返回来,把手中装满香菇酱的玻璃瓶递给莫如深,没说话,就那样笑嘻嘻的跑远了。
“你别见怪,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浪稍正色说道,好像他已经长大成人了一样。
“来,我扶你起来,有个草庐没人住,地方也安静,适合养病,我看你不如就住在那吧。等会我给你收拾收拾。”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小九扶着不敢弯腰的莫如深走去草庐安置不提。
有道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又一春,莫如深就这样在万亩林中安下了身。并且结识了两个未来的番王。
万亩林中的末日灯家族人口并不很多,由于凭空多出很多月影复国军的人,食物消耗瞬间增多一倍,为了喂饱所有人,他们得扩充食物来源。
第二天,很多末日灯家族的青壮一代装备好器具,三两成群,向四面八方出发,进山打猎、下河摸鱼、林间采果、当空射雁……
小八小九没有大人带,因为别人都嫌弃他们走的慢,不能负重,不能帮手还凭添累赘。
于是他们决定偷跑出去。
还带着莫如深,毕竟多一个孩子多一个玩伴。
别看他们人小,猎具却一件也不少:长刀短斧粗绳细钩、弯弓直棍火种小帐、食囊水袋皮袄毡靴,一样不缺。
等大人们全都出发以后,他们才悄悄走小路离开万亩林,走进深山之中。
有些山有名字,有些则没有,大部分山岭以主峰的名字概括,而一些即不雄奇也不险峻的杂山乱岭则统一被叫做‘那座山’。
同样地,大多数小溪也没有名字,比如眼前这条,迈个大步就能跨过去,虽然清澈却不凛冽,虽然潺潺却无波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几尾杂鱼顺流而下,它们的目标是浩瀚大海,去繁衍生息,完成演化。一只熊静静矗立在溪水边,支楞起圆耳朵注意水中的动静。
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见它猛然一跃,双掌奋力拍下,一条不算小的鱼被紧紧压住,动弹不得。
熊掌还没松开,尖牙已经深入鱼身,就势一甩,整条鱼被甩到旁边的石头上,撞断了脊骨,摔落于地。
这只熊显然并不饿,见鱼不会逃脱就再次站在溪水边,静静地等着下一条自动送到嘴边。
没多久,五六条各个品种的杂鱼拼成一顿大餐,等待食客光临。
只可惜,这位尊贵的食客并不是那只熊。
来自远方的基因编辑产物:亚热带来的黑色鬃毛的狮子,出现在寒温带的万亩林附近,凑巧游荡到附近,发现了这顿大餐。
它才不管鱼有没有主人。走过来嗅了嗅,张嘴就咬。
勤奋工作的熊还兢兢业业地注视着溪水,而中听得异想,回头瞧来瞧,见状立马转过身来,直立起上半身,露出胸前长条形的白毛,发出一声深吼。
黑鬃狮正吃的起劲,闻声抬起头,对不远处的大块头视而不见,没办法,这几天都没吃东西,它实在太饿了。
那熊见体型威慑无效,放下上半身,朝狮子奔来,而狮子在情急之下拼命多咬了几口,而后被迫应战。见那熊的气势凶猛,狮子扭转身侧让过它的劲头,就势一爪子拍在熊屁股上。反观黑熊,个子实在太壮,有道是船大难掉头,这么厚实的身躯想要转身得绕一小圈,而当它先跑出去再兜回来时狮子早已摆好架势,以逸待劳。
第二回合,熊吸取教训放慢了冲击速度,直到临近才猛然挺起上半身,先后探出两掌,狮子先是一个匍匐避过来势,接着斜向起身,在熊身侧腹又挠了一爪子,然后飞快的扑上熊背,双爪狠狠钳制熊身,猛的一咬。
可惜,它下错了位置,熊类的髂骨又宽又厚,外面的皮也紧实的很,加上两只猛兽都在动,狮子的獠牙只在熊背上压过两道凹痕,并没有见血。
一招不成立即变招,狮子紧跑几步,在黑熊后退上再拍一爪,可它没想到那熊竟然瞬间止住了去势,同时两只后退腾空,奋力一踢,这招是跟马学的。
狮子着实没料到它还有这一招,被踢了个结结实实,就地翻滚。
二兽你来我往穿插来回,在溪水边斗了个龙腾虎跃,搅得溪水四处乱溅,泡沫横飞。结果谁也没占到完全的上风,反而消耗了大量体力,渐渐的,喧闹的溪水重新恢复原来的平静,两只猛兽以水为届,各自盘踞一侧养精蓄锐,以图再战。
深山中层峦叠嶂,沟岭交连,回声比较大。
二兽激战时的嘶吼传出很远,直接招来了猎人。
两个猎人,三个孩子。
小八小九不敢走太近,远远的隐身在树下,观察着动静。
“哎!咱们为什么不去捕猎它们啊?”外行的莫如深问的很直白。
“不成啊,别说有俩,就是只有一个咱们三个一起上也拿不下来,何况他们还守着水源上游,视野还开阔,不好办呢。”
“那我们去找点东西吃,堂兄你盯着。”小八说完给莫如深使个眼色,两人慢慢退出,也不敢走太远,就是在附近摘些果子,采些蘑菇,吃
块白菜芯,嚼口萝卜根。仅此而已,并没有多大收获。
要说食物,又有什么能比得上那满溪水的各色杂鱼呢?
稍许,两人带着满袋子的杂菌野果回到溪边,小九还在,那熊与狮也在。
“嘿,老兄,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老样子没什么情况。”小九说着咽了口口水,一是因为饿,二是因为眼前的鱼。
莫如深看得出他在眼馋,从袋子里掏了一把东西出来,递给小九。
“喏,吃吧。”
小九接过这一大把杂菌野果,往嘴里塞几颗山丁子和蓝莓,看着剩下的蘑菇发呆。
“小八,来看一下这是什么?”
小八闻言轻轻挪过来,仔细瞅瞅他手里的那只蘑菇,眼珠略转,心中已经有答案。
“这是,迷幻菌?”
“对,就是那玩意,以后涨点眼力,别再弄错了,这东西吃了会死的。”小九语气严厉,事情显然很重要。
莫如深却不明就里。
“迷幻菇是什么?毒蘑菇么?”
“是毒蘑菇的一种,吃少了会出现幻觉,精神错乱,吃多了就会死。”
莫如深看了看他手中毒菌,又看看远处仍在对峙的猛兽,心中有了主意。
“小九,你带弹弓了没?”
“这个自然,打野鸡都有用弹弓的,干嘛?”
“把迷幻菇发射出去,让那俩野兽吃吃看。”莫如深眼中一点明光闪过。
“这倒也是个办法,虽然以前没这么试过,我试试看吧。”
说完小九自后腰摘下弹弓,双手用了搓了搓皮筋,左手握把右手稍稍拉开,试了试弹力与劲道,而后捏紧一颗迷幻菇,睁一目眇一目,在心里盘算好了弹道,用力射出。
厄运带着股异香弹落在狮子左近,后者也没客气,伸出爪子拨过来,先嗅嗅,再舔舔,又用牙试探性地咬了咬,索性一口吞下。
见这一招奏效,小九接连发射几颗,狮子也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
然后被迷倒。
熊就不同,它是本地的,它认识迷幻菇。
不过这难不倒他们,将撕碎的迷幻菇碎块塞在野果内,再丢到熊的嘴边,它就毫无戒心地吃掉了。
很快,两只猛兽接连翻到,一醉不醒。
小八小九飞速欺近,用绳套和鱼钩做了简易的嚼子,就是马头颈部带的那种嚼子,有道是马戴嚼子瞎胡勒,熊和狮也一样。
收好满地的鱼,骑上猛兽,狠抽了一鞭子。
剧痛唤醒了沉醉于幻觉中的猛兽,接下来就是冗长劳累的驯服过程。
直到几小时后,精疲力尽的两只凶猛野兽趴在地上,不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