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银行利率的变化不会对固定资本的预期性实际收益产生影响(除非,可能会产生非常疏远或者次级的影响)。我们可以想象到它会影响实际收益的预期性价格,但是通常影响到的商品的未来收益兑现的时期相对较短,并且银行利率的变化本身就构成了一个事实(例如,为货币发行机构的政策和意图提出新的解释等)。但是,我们能够设想到的这一效果我们暂时先忽略。另一方面,利率(并且尤其是受到利率影响的债券利率)以及资本商品价格所受到的第三种影响(即固定资本的预期性货币收益能够实现,从而达到它目前的货币价值时的利率)之间的关系却是直接并且非常明显的。事实上,除非商品的预期收益的兑现时期非常短,而债券利率对银行利率的变化又非常敏感,否则这一联系在数量上来说并不重要。但是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并且程度也比人们想象的更高。
比如说,如果银行利率提高了1%,并且影响债券利率使其由5%上升到5.125%,这就意味着新的固定资本的价格平均下跌了2.5%。当然,根据商品的保存期和其他条件,此类商品中某些价格下跌的幅度会超过平均值,其他的商品下跌幅度则小于平均值。这肯定会阻碍此类商品的生产,并且,由此,直到未来产出的减少足以抵消利率上升带来的影响。无论怎样,银行利率的提高所引起的最初的结果就是资本商品价格的下跌,因此新的投资商品的价格P′的价格也就下跌了。并且如果一个人完全只关注由于利率的变动而导致资本商品的价格上升2.5%到5%的话,那么利率变化导致推迟或者增加对新的资本商品的需求通常要大于人们预计的那样。因为同消费相比,人们更容易推迟投资或者提前实施不会带来严重的不利性的投资计划(至少在那些决策者眼中是如此的)。
因此,如果市场认为银行利率的变动很可能暂时性地脱离其正常价值,就会导致为投资而进行贷款的借方推迟或者提前他们的投资计划,由此使得随后的投资率的波动程度超过了当借方相信银行利率的变动终止时的投资率波动。市场的实际结构也会影响投资率的变化,并且与银行利率对后者的影响方向是一致的。因为货币发行机构会倾向于暂时停止新的发行来“保护”他们之前发行的、但是在银行利率发生波动的时候未被永久性投资者完全吸收的货币的价格,从而保护他们自身以及客户的利益。也就是说,新的借方要想以当前市场上的贷款利息率的水平销售商品就会在银行利率上升的时候变得极为困难,而在银行利率下跌的情况下变得非常容易;因此市场报价对为投资而进行贷款的新的借方来说,并非总是一个能够非常容易适应和精确的指数。因此银行利率的变化是在当前资本市场的实际情况中进行计算的,从而对可以让资本商品的生产商以令人满意的价格找到买主时的价格水平产生决定性的影响,即使人们认为银行利率不过是短期波动而已;并且如果人们认为利率的波动会持续很长时间的话,由于其他更为明显的原因,利率的变动更是对价格水平起决定性的作用。
至少这种情况一直会持续下去,直到由于其他原因,人们预计固定资本的未来产出同时也提高,从而抵消市场利率(即银行利率和债券利率)的上涨。只有当利率的上涨仅能抵消市场对新的固定资本的未来产出增加的乐观看法的时候,利率的变化才不会对资本商品的产出产生直接的影响。
因此,通常来说,除非银行利率的变化正好与其他同期发生的变化抵消,我们可以预计到利率的上升产生直接、主要的影响是使固定资本的价格下跌,因此,投资商品的价格P′也会下跌,而投资总额则增加,而前者在数量上的重要性很可能大于后者的重要性。
利率变动的次要影响是什么呢?在现有价格水平下固定资本吸引力的减少是资本商品的生产商无法以一个与他们的生产成本相比令人满意的价格来出售他们的产出,因此,这些资本商品的产出也就会下降。与此同时,储蓄总额的任何增长必然意味着用于支付流动消费商品的那部分收入的减少,因此,P也随之下跌。
只有当利率的上升与由于其他原因而导致的储蓄率的下跌同步发生的时候,即市场利率的变化与自然利率的变化同时发生的时候,上述情况才不会发生。由于自然利率指的是使资本商品的未来产出与储蓄率的变化二者相互抵消时的利率水平,这样,由于投资商品的未来产出的变化以及利率变化而引起的投资商品价格的变化与由于储蓄额的变化而引起的流动商品价格的变化等同而方向相反,每一类流动商品的价格水平的加权都与与之相关的商品产出成正比,从而,总产出的物价水平保持不变。
所以,自然利率的变化伴随着P和P′暂时平衡被破坏,二者的方向相反;但是总体利润仍然保持在零的水平上,某一类商品的生产商的收益与另一类商品的生产商的亏损相抵消。因此,就会有一个直接的,并且是双倍的刺激性来促使某一商品的产出特点转移到另一类商品中去,并且当这种转移实现的时候,P和P′都会回归到原先的均衡位置而不会影响平均收益率,但是转移过程可能会暂时扰乱两类商品的相对收益。事实上,这一过程与当供求的相对情况发生变化要求生产特点的转移和翻转这一每天都会发生的情况是极为相似的,不会出现任何扰乱总体收益或者利润的情况。
但是如果市场利率的变化没有严格地与自然利率的变化相对应的话,我们一直考虑的银行利率的变化引起的第三级影响又是什么呢?储蓄率的上升会引起P的下跌,而投资率的下降会进一步促使P下跌;因为投资商品的生产商的收入中用于购买流动消费商品的那部分会下降,同样的,我们也必然能够从我们的基本方程式中得出此结论。
因此,在这一个阶段上,我们会看到P和P′都下跌了,结果就是导致所有企业家面临亏损,并且企业家以现有的收益率提供给生产要素的工作机会也减少了。所以,我们可以预计随后可能导致失业的产生,并且失业会一直持续,直到银行利率的上升趋势停止,或者,偶然地,某种情况改变了自然利率使其恢复到与新的市场利率相等的位置上。
并且,这种情况持续的时间越长,失业的人数就很可能不断增加。这是因为:首先,企业家可能会以原来的条件持续提供工作机会,虽然这会导致他们的亏损。企业家这样做的部分原因是他们与生产要素签订的长期合同仍有约束力,不能迅速停止这些合同;或者是因为只要企业家希望并且相信亏损期持续的时间比较短,他们值得这样做从而避免关闭并重新开张时引起的各项开支。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动机会逐渐失效并且停止产生作用。
还有一个糟糕的问题:只要人们预计会遭受亏损,自然利率就会下跌低于其正常水平,因此自然利率与市场利率之间的差别不断扩大,要求后者也随之下跌,其下跌的幅度很可能会超过实际所能承受的范围。
最后,受到失业率不断上涨的压力,收益率也会下跌,虽然这一般都只在长期内才会出现。如果我们可以假定(并且通常我们也是这样做的)利率的变化是由于区域性或者国际性的货币原因的话,那么到此为止就彻底完成了利率发生变动所带来的各种压力的整个过程。因为,此时两种情况的发生(其一发生的时间较早但是属于暂时性的;其二虽然晚但是更加持久)会缓解货币状况,并且最终允许银行利率政策的改变;并且第三个因素可能同样是相关的。
首先由于失业减少对行业流通的要求,产出就会下降。并且价格的下跌往往改善一国的对外贸易余额情况,使其能够维持或者增加黄金储量。这些情况产生得非常迅速,而且只要它们还能持续就会不断地改善真正的纯货币状况。因此,人们通常都非常满意看到这些情况的出现,把它们看作是问题的最终解决一般。但是很显然,如果人们认为这些情况的出现不止是一个瞬间阶段的话,那它们在改善货币状况中的作用就只是一种幻想了,因为它们的缓解作用都是不可靠的。如果价格下跌是由于企业家接受亏损,而不是由于生产成本下跌导致的话,价格的持续下跌可能只会引起失业率的不断提高;如果货币供应面临的压力只是通过产出和就业机会的权宜性的减少而实现的话,那么货币均衡就会持续要求长期性失业的无期限的延伸。
因为只有当我所称的过程实现完结的时候,即效率收益率减少了的时候,真正的均衡状态才会重新建立起来。
上文所述的第三个因素,也可能立即缓解货币状况,在利率的上升相对于国外利率而言是提高了的情况下才会发生作用。因为在此情况下,对外贷款的利率下降从而增强该国的黄金储备地位。但这也可能无法恢复真正的均衡状态,除非最终伴随着收益率的改变。这一点我们会在本章的下一部分中了解到,并且我将在第21章中进行详细介绍。
在货币领域中,危害最大的混乱思想就是认为当利率引起物价水平的下跌的时候,银行利率的作用就已经完成了;而不管物价水平的下跌是由于销售价格低于生产成本造成亏本经营时引起的,还是由于生产成本的下跌而引起的,即不管利率变化引起的紧缩是利润紧缩还是收入紧缩28。
可能上述讨论本来没有必要如此详细和谨慎的,其概要内容如下:
1.导致市场利率偏离自然利率的银行利率的变化,对资本商品生产商的利润以及他们的生产率都有直接影响,并且这种影响很可能会非常重要。导致这种直接影响的产生,或者是通过影响对资本商品的需求价格,或者是通过影响此类商品的未来购买者推迟或者提前实施他们的购买计划。而且,在储蓄率受到影响的前提下,银行利率的变化对流动消费商品的价格水平也产生直接的影响,并且这一影响不如对利润的影响意义重大。
2.利率变动引起的P′的改变会打乱投资与储蓄之间的均衡状态,而后者作为次要影响又会引起P与P′同方向变动,不管后者是否已经因为储蓄率的变化而发生变动,结果就是生产消费商品的生产商的利润会与生产资本商品的生产商的利润变动同方向进行。
3.不管平均利润率的变化是由于P还是P′引起的,都会改变企业家准备以当前的收益率提供的就业机会。
4.因此,就会出现当前流行的收益率的改变,这一变化方向与P和P′的方向一致,但是与银行利率的变化方向相反。
3.银行利率的一些特点
在上文的讨论中出现了一些银行利率的特点,我们在此必须先进行解释:
1.在上文讨论的情况下,其他因素的变化有时候会不可避免地引起不稳定性,除非人们预计到银行利率会发生变化。因为为了刺激投资(增加的投资都采取固定资本产出增加的形式)从而平衡储蓄的增长而需要进行的银行利率的下降,必定要比储蓄增长提前,并且二者之间的时间间隔取决于生产过程的时间长短。并且,商业界也必须正确地理解预想的银行利率的变化,否则这很可能会刺激资本商品的生产者减少投入,可是消费商品的生产商却没有相应地采取相同的措施,因为他们没有预计到消费商品需求在未来会由于预计到时候储蓄率的提高而减少。因此,实际上,有些波动是无可避免的。
2.如果由于产生了影响价值标准的变化而需要改变收益率的话,只能刻意改变银行利率来引起投资和储蓄之间的暂时性失衡,从而能够通过巨大的利润来诱使企业家提高生产要素的货币收益,或如果以降低物价水平为目的的话,以巨额损失来减低后者的货币收益,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想影响货币购买力看似永久性的变化的时候(这与改变生产要素的货币效率收益率是一样的),我们唯一的方法就是在当前的经济体系中向企业家分配巨额利润,从而刺激他们争相使用生产要素,或者是向他们摊派巨额亏损,从而使他们减少就业就会的提供,而失业压力最终又会减少货币效率收益率。要想影响这一暂时性的刺激或压制企业家行为方法就是通过建立一个刻意导致市场利率偏离其自然利率的银行利率,来打破储蓄与投资之间的均衡状态。
3.人们通常还对宽松的信贷条件如何影响不同类别的企业家行为这一问题感到困扰。由于贷款成本的减少降低了所有类型的企业家的生产成本,人们通常会认为这会刺激所有的企业家增加其产出。但是如果对此进行正确的预测的话,我们就会发现情况并非如此。因为在其他情况不变的条件下,生产成本的全线下降并不会刺激任何企业家增加他们的产出,这是因为消费者的总体收入只是可用于购买产出的生产成本总和的另一个名字,它们也会以相同的幅度减少。在此情况下,利率就是生产要素的货币收益率;因此利率的降低并不会使所有的企业家销售商品获得的利润比之前有所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