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俺说呀,这届的武林宗主非武夷派莫属,听说修道长的翻星掌和神悟刀又有精进。”
“是吗?老夫倒是觉得离火寨更有希望,十连寨被灭不过数载,阎寨主就把离火寨经营的热火朝天的,大有青出于蓝的架势。“
“可人家比的是武艺啊又不是比韬略,十大高手虽然从未分过高下,但敝人心目中的第一永远是昆仑派的夕仙子!“
“你这纯粹是花痴吧,不过说到当年的十连寨……可惜苍统领不能再参赛了,否则东漈派怕是要独步天下了,毕竟十大高手独占其二,实在是威风,说是天下第一派也不为过啊。”
“何止苍统领,除了少林武当,蓝缨镖局和八仙府的人也不知实力高低,还有天赦宫,被官府围剿多年,谢宫主的风姿也咱也无缘得见。唉,不过这次我们少帮主得了高人的指点,帮主说起码进个决赛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我们也能扬眉吐气一次喽~“
“哈哈哈,还决赛,就凭你们盘古帮那三板斧,还是老老实实给人看家护院劈柴去吧……”
赫连灼正饶有兴致的听着这群武林人士胡诌,初入金陵,她需要了解的越多越好,朝廷忌惮燕王的势力,不代表不会背地里对她下手。想到这里,她一伸手,把裴清揪到面前,“他们说的乱七八糟的,你来给本王讲讲,讲不清楚鞭子伺候。”
“燕王殿下,这些人尽皆知的事情还要我来讲?您不会是存心消遣我吧?”裴清的嘴里基本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人尽皆知?那裴公子轻功盖世,精通机关之术,本王的脚镣怕是也锁不住你,为何还不跑啊?”赫连灼笑眯眯的盯着裴清的眼睛。
这可把裴清问出一身冷汗,即便金陵城内,知晓他会轻功的也没几个人,而他不跑,是因为不知道赫连灼和侍卫的实力底细,贸然行动一旦失败,就再无机会,同时他也明白了赫连灼让他来讲的用意,三言两语,裴清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聪明人之间,点到即可。
“咳……主人有所不知,这中原江湖每三年一届举行武林会盟,除了解决纷争,平衡势力,互通有无之外,主要是通过比试选出下届盟主,成为盟主的门派除了金银财宝之外,在三年内享有许多特权,可以号令其它帮派,还能得到皇上钦赐的圣火司令牌,令牌随时能用来订制一把绝世兵刃。但每届盟主不可以连任,所以在巨大利益的趋势下,历年会盟都是盛况空前。”
“不过这些都是朝廷的手段,机巧院圣火司,专职打造神兵宝甲,圣火的意思就是皇家的铸剑炉,每一把出自这里的兵刃,都有独一无二的特征,若是江湖中发生仇杀,只要验一下伤口,便可知晓凶手是谁,若是兵器易主,也需及时前往官府备案。所谓的盟主有权号令天下,更是可笑,试问三年便换一届盟主,若是得罪了人,嚣张不过三年,因此形同虚设。“
“再有就是,少林武当不会参赛,太祖曾定下规矩,百姓信佛,皇家奉道,法家治世,文尊儒墨,武尊兵家。所以,少林武当是道与佛的名誉象征,受朝廷保护。与江湖的牵涉已经不多。此外,八仙府虽是江湖势力,但其职责是为大恒培养人才,而蓝缨镖局,蓝是皇姓,禁止私用,基本上是在当面告诉你,这镖局是皇家开的。这两家也不参赛。”
“而真正势力庞大的帮派,往往总舵处在偏远的封地,如果所属地的藩王势力薄弱,那么这里的帮派就有呼风唤雨之能,反之如金陵长安洛阳这样的大城,或是像您一样实力强大的藩王封地上,许多门派就只是潜心钻研武艺,为朝廷所用……其它的,想必您已经都知道了,能赏口水喝吗?”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裴清已经是口干舌燥了。
赫连灼对他的讲解十分满意,她开始有些佩服恒国的太祖皇帝。“蔓草,给他杯水。”
“好嘞!”蔓草不假思索就把自己喝到一半的茶水塞给了裴清,气的裴清干瞪眼,就在这时,一层大厅舞台上响起一曲熟悉的汉宫秋月,歌姬柔美的唱腔让整个鹤楼都逐渐安静了下来。“这是曲苑头牌檀霜子吧,也就是她,能同时吸引这么多人的注意力。”裴清解释道。
“本王早有耳闻,的确名不虚传。”那歌声婉约清雅,仿佛是有抚慰人心的功效,尤其是这些来自北方苦寒之地的蛮族护卫,哪里见过这等歌舞升平的场面,一众人听的是如痴如醉。
裴清可没这么好的雅兴,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太白天的,怎么唱起汉宫秋月了,四层的官妓坊也只有傍晚才会开放,一般这时辰来的客人多是吃饭喝酒,赌博谈商的,偶尔奏一曲梅花三弄调节一下气氛也就罢了。
对啊,三层的赌坊今天怎么没开,平时三层是最聒噪的地方,现在二层却一点噪音也听不见。正在思索的时候,台上已经一曲唱罢,却没听到掌声喝彩。裴清余光一扫,突然发现刚才高谈阔论的那桌江湖人已经不见了,周围出奇的安静,赶忙看向楼下,果然大厅的客人也走了个七七八八,再向上层望去,却看见通往三层的楼梯被抽掉了数节。
“不好,要出事。”裴清下意识的喊道,鹤楼的机关他很清楚,由于客人中不乏达官贵人,每一层的楼梯都是活的,可以从墙壁内部的机关室抽回来,以切断每个楼层间的联系,达到紧急情形下保护贵客和等待救援的目的。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咣当一声,本来打开的窗户已经多了一横一竖两层铁栅栏,封死了去路。看来方才这一曲是为了疏散其它客人做掩护。此时他再扭头往舞台上看,歌姬舞女也都跑没了影。
赫连灼面带微笑,起身走到护栏边上,若无其事的对着空荡的一楼大厅喊道,“咦?怎么人都走光了,好酒好菜都不要了,美人儿也不要了?难不成外头是下金子雨了吗?”
“哈哈哈,贼子还挺幽默,死到临头还想捡金子。”一名衣着鲜红的中年男子慢悠悠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身后陆陆续续跟出九人,每个人都穿着紫色的衣袍,戴着各式各样精致的飞禽面具,每人背上都背着一口宽背大刀,刀柄上还连着一串锁链,锁链末端是锋利的钩爪。这十人边走边抽出兵刃,施展轻功从墙壁,楼梯等各个方位冲了上来。“好个美人儿,可惜了!”红衣男子对着赫连灼不由分说劈头就是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