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的内功比试分隔山打牛和杯中酒两项。裴清没有一同前往观看,只是听说赫连灼派梼杌出手,以独门的硬气功拿到了七分。加上前两日蔓草和自己的十九分,总共二十六分。总成绩排名第六。
最终进入决赛比武的十个门派,除去燕王府,分别是东漈派、武夷派、昆仑派、梵净山庄、天柱帮、离火寨、唐门、镰刀门和红鸾殿。
盘古帮以一分之差惜败,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江湖地位骤升。若是没有赫连灼搅局,他们已经跻身十大帮派之中了,与盘古帮同样分数的还有意外落榜的太湖帮。
极星宫勤政楼,裴清把这里设为织影阁的临时联络点。“孙统领,查的怎么样了?确定是他吗?”
“错不了,他的白鬓太过明显,而且看来也没有要刻意隐藏的的意思。”
孙让是织影阁兑部新任的统领。他和裴清一样,也是阁主名单中的一人。原本任职于枢密院殿前司,官从五品,镰刀门以他父母的性命相要挟,让他被迫成了一个暗桩。
阁主看中此人文武双全,又是个孝子。便差人救出他的父母,接到幽州,以上宾之礼相待。孙让感念于此,遂归附于燕王。
“这可麻烦了,以我从前对冀王的了解,他的确是个花天酒地的闲散王爷,现在做了皇帝怎么忽然变得如此精明。”裴清正托着下巴思量着,却见门口赫连灼带着柴梼走了进来。
“殿下。”裴孙二人抱拳行礼。
“我听到风声,便赶过来了。议事厅人多嘴杂,就在这说吧。”恐怕是其他各部也获得了一些线索,报给了赫连灼。
“是,此人已经确定是苍雾无疑。武林会盟禁止有公职在身的人员参加,臣斗胆猜测,是陛下借鹤楼一事暂时罢了他的官,好让他明目张胆的前来阻挠殿下。”孙让分析的有理有据,合情合理,裴清自愧不如。
“这么说本王还真的要考虑考虑夏王的提议了,见好就收倒也不错。”赫连灼走到主坐前面,一屁股坐了下去,两腿交叉着搭在了书案之上。
“殿下莫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裴大人~”孙让看向裴清,让他来说,裴清明白,他这是不想一口气说完,让自己在旁边干站着,这样有些尴尬。
“嗯,这恐怕是个坏消息,刑事院的院首傅罗...咳,傅罗将鹤楼的调查结果呈给了皇上。上面列出了邱封中毒一案经过反复排查过后,可能性比较大的五种毒药,其中就包括了蛛心网。”
“哦?傅罗不是你的好友,傅映真的哥哥吗?他能把销声匿迹几十年的毒药都给列进怀疑对象之内,有点意思啊。”
“回殿下,以臣对他的了解,他怕是已经猜到答案了。只不过他给自己,给皇帝,也给我们都留了余地。”裴清硬着头皮说出了实话。
傅罗的确是个天才,精通读心术和话术。他查案与旁人不同,很多时候凭的是敏锐的直觉和丰富的想象力,而非拘泥于证词和证物。
“唉,这下是有些棘手了,实在不行你回趟金陵,先将他稳住,是否可行?”赫连灼感到有些恼火,短短几天时间,麻烦事就接踵而来,照这样下去,还没到比武的日子。自己就要打退堂鼓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孙让却语出惊人,他拱手道:“臣要先恭喜殿下,不虚此行了。”
赫连灼和裴清都诧异的看着孙让,这名三十出头的军吏,五官生得格外端正,一双让人印象深刻的桃花眼,据说最讨女人的喜欢。
可他偏偏不修边幅,整日里衣冠不整,胡子拉碴,十分邋遢。嘴里还总是嚼着两片仙人草,偶尔露出半片叶子在嘴巴外面。若非官袍加身,倒像是个流浪汉。
“孙让,你别跟本王来这套,有屁快放!”赫连灼一着急,蛮人的习气顿时显露无疑。
“臣有一计,既可以从夏王手里得到所有的好处,又能打消织影阁暴露的危机。还不影响殿下图谋盟主之位。”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快说来听听!”都说女人翻脸如翻书,裴清今日是见识了。
“其实很简单,此事既然因蛛心网而起,那就由蛛心网而终吧。如果织影阁是夏王的织影阁,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裴清不由得拍手称绝。赫连灼一脸的茫然,还没反应过来。
“殿下,孙让的意思是..........如此这般”裴清赶忙解释给她听。
“哎呀!实在是妙啊!此乃一箭三雕之计!”赫连灼后知后觉的拍案叫好。
“说吧,想要什么赏赐?”赫连灼喜笑颜开。
“回殿下,赏赐就不必了,只是我等现下只有织影阁的职位,做些台面底下的工作还可以,若是日后为殿下效力,行走于世多有不便,还望殿下能够进行妥善的安排。”
“这件事的确是本王疏忽了,仓促之间对大恒律还不习惯。这样吧,本王先修公文一封,传回幽州城,着裴清为左长史,孙让为右长史。日后封地内外政事,就多多倚仗二位了。
赫连灼把手搭在柴梼的肩上,兴高采烈的走了。
孙让忽然向裴清鞠了一躬,“裴大人心胸宽广,孙某佩服。”
“你本是我的上司,又是阁主的师侄。我只凭三言两语,便赚来和你一样的品级,你却丝毫没有计较。日后与你共事,无后顾之忧矣。”
“孙长史你想多了,做匠人必须要事实就是。你的谋算远在我之上,不必过谦。只不过有一件事,还没来得及问你。当初镰刀门为何要绑你的家人?一个江湖帮派在朝廷的要害官署放一个暗哨。怎么也说不通吧。”
孙让露出一丝苦笑,“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你我也不例外。不过我倒觉得此事不必再费心去查了,因为答案很快就要揭晓了。”
距离比武还剩两日,十大门派中,镰刀门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