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窹与王涵分别,已是午夜时分。喝酒喝得尽兴,似乎忧愁解了不少,胸中的豪气也增了几分,许窹竟然毫无睡意,相比之下,王涵是颓然就醉,晃着脑袋吟诵:“今朝有酒今朝醉~”一边还将右手比个剑诀放在眼前,对许窹说道:“哎,你知道吗,我可是省服李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许窹笑道:“李白可是’会须一饮三百杯’的,你十三杯下肚就不行了,比酒量你可大不如李白。”“切,我可没醉,你不服,咱们接着回去喝。”王涵嚷道,“也不知是谁,喝着喝着就吐了,吧台小姐姐看你一脸嫌弃,再回去,不嫌丢脸啊。”许窹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王涵的牛皮。回想起在酒吧里尴尬的一幕,王涵摇摇晃晃地转移话题道:“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不然我爸得揍我。”这时,一辆出租车不急不慢地经过,王涵于是招手喊到:“师傅,师傅,停车!”出租车师傅靠边停了车,摇下车窗问道:“到哪啊?”
“长安!”王涵语出惊人,许窹也听懵了,长安?我还故里呢,真把自己当李白了。“哎,师傅,他喝醉了,去金城小区。”许窹向司机师傅解释道。“害,这年轻人”…
送走王涵后,许窹并没有立刻回家,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许窹一点也不困,在城市的街头漫无目的地瞎逛。路灯仍旧亮着,昏黄的灯光把许窹的影子拉得很长,夏夜的微风吹过,白日里拥挤的街道空无一人,这是凌晨两点的婺城。“原来这个城市这样大呢。”许窹喃喃自语,突然间,觉得世界好空旷,胸中刮过宇宙之风。
走着走着,许窹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片金碧辉煌的古建筑群,街道两旁的路灯也变成了古色古香的灯笼,一座灯火通明的佛塔矗立在东阳江西畔,高大而庄严。近处,则是气势恢宏的八咏楼,俯视着波涛暗涌的江面。许窹眼前一亮:“不知不觉,竟到了古子城了,不愧为’气压江城十四洲’的气势,只可惜古往今来,只有易安居士为我婺洲留下诗词。”大有一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感慨。感叹之余,许窹又想到在这古子城内,有卖的古玩,字画,木雕,玉器,钱币等文玩,不如去逛逛。古子城建于唐开元年间,一直以来是婺城文化之根,现在被改成了古玩市场,而夜市,恰恰是它最迷人的地方。漫步在青石板铺就得街道上,望着两旁古色古香的店铺,许窹有一种梦回大唐盛世的感觉,自己仿佛成了文武不殊途的年轻侠客,心中豪情顿生,脚步也轻快了不少,想着古子城的青石街道,千年来走过多少骚人墨客,江湖浪子,又有多少佳人闺秀,窈窕淑女,莲步轻移,腰肢曼妙,赏这盛世美景。
古子城虽有夜市,然而最热闹的时候已经过去,街道上只有两三个行人,店铺大多已经关门,只剩两三家开着。有一家叫巧绣阁,卖的纯手工制的旗袍,布掛,许窹推门进去,只一名年轻的女店员端着手机看剧,见了许窹也不招呼,许窹诧异想到,这店员对待客人的态度可不太行,现在做生意也讲究随缘吗?可这并不影响许窹看衣服,看到一件剪裁得体的素黑布掛,许窹捏起标价一看,顿时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700多!再看看自己廉价的卫衣,许窹好像明白了什么,强装镇定地走出了巧绣阁。好贵啊,果然雅致的生活,有了钱后方可追求吗?许窹默默流泪。又走了一会儿,见到一个小摊子,上面的东西可以说五花八门。。什么八卦镜,小葫芦,开元通宝,笔筒,杯子,珠子,玉石,应有尽有。摊主是个中年大叔,可他说这个杯子是西周的,许窹看着像上周的,他说这个八卦镜是东汉的,许窹觉着像锡焊的,他说这个珠子是北宋的,许窹倒觉得白送的。最后问了问那块成色最好的双鱼玉佩,大叔大手一比,说道:“我也不跟你多要,八万!”许窹干咳两声,啥也没买,转身就走。此时大叔还不忘朝许窹的背影喊到:“小兄弟别走呀,八十也行啊,喂~”
许窹心中暗想,我信你个鬼,但凡有脑子的也不会买你的现代工艺品当古董。就在许窹兴致慢慢减退时,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那是一种极其古老的气息。许窹恍惚了一下,抬头却看见了一家极为雅致的店铺,被朦胧的灯光罩着,透出不一样的神秘和古旧的气氛。
“墨趣阁…”许窹的眼睛慢慢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