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季缘那张被头发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脸。
小闷瓜失了一下神,稚气的脸庞满是谨慎,睁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始终沉默的抿着嘴不吭声。
小家伙,防备心到是重着呢。
季缘扭回头,随手将风油精丢回收纳箱,踩油门,缓慢的将车开出停车位。
……
季缘住处……
原本集聚在这里的人基本都散了,只有少数几个出于好奇,死赖着不走,东倒西歪的霸占着客厅的沙发。
几个人诡异的集体保持沉默,各自做着事,一双双耳朵却是敏锐的竖起来,时刻听着门外的动静。
咔嚓~
细微的开锁声,瞬间把他们的思绪拉回。
原本还歪歪扭扭的几个人,此时各个挺直腰板,脸上挂着既八卦又激动的神色。
随着门把手的扭动,几人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瞪着眼直直盯着即将打开的门。
门被人从外面暴力的推开,发出“砰”的巨响。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却是一头金色短发,黑色短裤,白色衬衫。
不是老大。
几个人收敛了兴奋的表情,绷着张脸,百无聊赖的躺回沙发上,继续做手中的事,将门口的人忽略的彻底。
付霖嵩叼着棒棒糖进门,精致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不怀好意的搜寻着屋里的某个身影。
看了会没看见想找的人,脸上的表情一收,也不管客厅里的人。
反手关门,径直进门,十分有目地的冲着厨房方向走去。
歪躺在沙发上,假装看着报纸的姜寻,刚打算偷偷看看他干嘛,就发现他若无旁人的走进了老大的厨房。
身为老大的忠实粉丝,姜寻腾的一下炸了,丢下报纸就指着付霖嵩大骂。
“键盘侠,你干嘛呢,谁准你进老大厨房的,给老子出来。”
“做着自己事”的众人,其实也在关注着付霖嵩这个入侵者。
看到他如此嚣张的进老大厨房,也有点绷不住。
只是他们比姜寻更能忍一点,此时看他爆发,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一人一言的开始指责付霖嵩。
“呵,一群老家伙,也好意思在这里鸠占鹊巢。”
已经从厨房里拿了瓶矿泉水的付霖嵩,撇着嘴,毫无悔改之意的讽刺着。
“说谁老家伙呢,你才老家伙,你全家都是老家伙。”
姜寻被他一口老家伙叫的火气乱冒,揪着袖子就想冲上去揍他。
坐在他旁边的大伙虽然没有出声,但也被付霖嵩这声老家伙叫的直冒火,各个捣鼓着拳头,怂恿着姜寻先上,他们殿后。
姜寻:……
突然更想揍他们怎么办……
“啧,想被老大下禁足令,你们就来吧。”
付霖嵩无所谓的耸耸肩,摇着手中的钥匙串,悠哉悠哉的独自霸占了一边的沙发。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噤了声。
他们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据说是老大烦他们太聒噪,临时下的命令:内部成员不准斗嘴,斗殴。
但他们只是在老大面前和和睦睦,他们私下多闹腾,老大大多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干涉;但是,一旦发现了,下场也显而易见的惨。
所以他们怕死了被打小报告,也恨死了打小报告的人。
而付霖嵩往往就是那个打了小报告,他们却抓不住他犯罪过程的小人。
“哼,我才不稀罕揍你,脏老子的手。”姜寻梗着脖子,虚虚的回了一句。
付霖嵩没搭理他,拿着手机给老大发信息。
【Snw:老大,你去哪了?怎么不在家?姜寻他们怎么赖在你家不走了?】他一连发了三个问号。
虽是疑问,实则告状。
果然,几分钟后,他们工作群里就有了一条新消息。
【Die艾特所有人:“这个月假期减半,一分钟内消失在我家。”】
付霖嵩:?
怎么连他也有份?
他急忙点开私信,手指飞速的打出一连窜疑问,生怕下一秒老大就下线不搭理人。
【Snw:老大,为什么连我也有份,我这才刚放假啊。】
【Snw:不要啊老大!】
【Snw:老大,你错怪好人了!】
……
收到付霖嵩狂轰乱炸的季缘,面无表情的把他的微信拉黑。
之前付霖嵩打小报告的时候还会告诉她名单,她就算没耐心也会复制他的名单,发群里后再罚这些人。
只是现在付霖嵩没发,她也没什么耐心提醒他,干脆直接群发,谁也跑不了。
再准备发信息却收到红色感叹号的某人:??
老大这是把他拉黑了?
付霖嵩顿时心肌梗塞,憋着一股气,暗搓搓的诅咒姜寻那群人跟他一样的待遇。
果然,收到这条信息的众人如同他想的一般,在群里使劲哀嚎,比起他的轰炸策略,他们直接在群里艾特老大,哭嚎一大片,信息刷屏一条又一条,然后再私信骂告状的某人……
【“长身体中”私信Snw:付霖嵩你个王八蛋是不是你?肯定是你!你个###】
【“干活就睡觉”私信Snw:你完了!给老子等着!】
……
开着车再次被微信信息轰炸的某人:这群人反天了?还是不想活了!
【Die:都在群里闲聊,看来你们很闲啊,这个月假期充公,五个小时后假期倒计时。】
别墅里的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静默几秒钟。
所以他们作死来凑什么热闹……
突然微信又响了一声,他们集体看向手机。
【凌达:老大我好像没做错什么吧?(欲哭无泪的表情)】
【Die:哦,群发方便。】
所有人:……
突然觉得不放假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远在S国的某人哭丧着脸,手里拿着的机票被他丢在一边,看着群里的信息,呆滞的静止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才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眉头,一脸肉疼的叫来助理让她把飞机票退掉。
他也想去看看老大的新弟弟。
……
季缘和宋楮墨回到别墅的时候,人已经是走的干干净净的了。
季缘指挥着小闷瓜把东西搬上二楼,自己则拿了瓶水喝了起来。
小闷瓜人矮腿短,上楼梯时很是艰难,手里拎着东西更是让他寸步难行,好不容易爬上去几个台阶,扭头看到指挥他做事的某人正偷懒的喝着水。
小闷瓜莫名有些委屈,睁着双大眼睛,远远的盯着她看,好似要把她盯出个窟窿来。
素来感官敏锐的季缘被他看的有些心虚,斜眼看向他,心里默念着三好青年,三好青年……
缓慢的放下水瓶,摆出一副我只是口渴喝了瓶水而已,没想偷懒的样子。
看的小闷瓜气闷,拿着一袋子东西费力的爬楼梯。
季缘看了会,有些看不下去,三步两步走上楼,抱起小闷瓜,连同购物袋一起送上二楼。
为了让小闷瓜尽快适应环境,季缘把他的房间安排在了自己隔壁,以免他晚上害怕的睡不着,大哭都没人听见。
房间的隔音效果是季缘特意找人设计,两间相邻的房间只要不是有人敲门,声音是没办法传到另一个房间的。
没想到这一点的某人,自认为自己细心的为小闷瓜准备好了一切,心安理得的把门一关,躺在床上睡了个美容觉。
在房间的小闷瓜安静的打量着一切,摸了摸柔软的大床,他的眼里倏地闪过一丝满足,夹杂着一丝迷茫。
季缘接他的时候,跟他解释过原由,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那么听话的跟着她回家的原因。
他低头轻拈衣角,这是他第一次因为一件衣服而那么容易满足,脑海里闪过季缘那张虽然冷冰冰却又纵容他的小脸,小闷瓜愉悦的笑了。
其实,跟着她回来也不错的,至少,她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