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雨不知道程惜文是真的没听到还是假装没听到，反正之后两个人在整栋大楼里上下逛了几圈消磨时光。
程惜文偶尔经过几家服装店会在外面观望，林韵雨想拉她进去她又拒绝了，他不明白她心里的想法，“为什么不进去？”
“反正我也穿不了。”
“……”林韵雨此时万分愧疚，是他占了她的身子还她没办法打扮自己。
“啊，进去看看。”路过男装店程惜文倒是没有犹豫，迈着大长腿往里走，天气转冷，她每天穿着林韵雨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九分裤的裤子，不管有没有挽着裤脚，反正就是不自在，她不喜欢露脚踝。
“……”林韵雨从身后看了看她，衣服是短了些，但没看出不合身，恰好以前他爱买oversized。
程惜文第一次逛男装店，不知道怎么挑，也不想搭理那个追着她吧啦吧啦的服务员。她偏头看不远处站着遥望她的他，他似乎读懂了她眼里的话，走了过去挽她的手臂。
程惜文受不了他亲昵的接触，想把手抽出来，低声叫他，“放开。”
“我就不。”以往是他又羞又臊，可他这几个月下来脸皮虽然还是薄得动不动脸红，但好在他“意志坚定”死皮赖脸缠着她。不然他们可能就真的有缘无份。
毕竟分分钟能和他闹掰的人是程惜文这个大傻瓜。
服务员见这对小情侣闹得欢，识趣去寻下一个目标顾客。
“你喜欢什么颜色？”
“啊，不知道。”程惜文什么颜色都能接受，她不在意这个。
“你对喜好是不是太没概念了？”林韵雨无语，故意挑了件樱粉色的外套在她身上比划，其实还挺好看的。多亏他天生丽质一副好皮囊。
程惜文没意见，脸上平淡，“好看？”
“我记得你衣柜里好像也不少粉色的衣服？”林韵雨回想自己翻她的衣柜时看见的画面，衣服不少，款式也多，可以前他经常看见她穿的衣服除了校服就是那两三套……啊，她的内衣还有一套也是淡粉色的。
程惜文盯着他脸上莫名升起的红晕。
“看，看我干嘛？”莫名心虚。
“没事。”
“我好像都没看你穿过。”林韵雨继续刚才的话题。
“没时间。”程惜文浏览着各式长裤。
“那你买那么多干嘛？刚才你还说反正穿不了，可你买了也没穿。”他还挺想看她穿各种各样的衣服的。
“我想买和我穿不穿是两码事。”程惜文挑了几件裤子，往试衣间走。
林韵雨跟上，忽然眼前的门“砰”地关上，才意识到他不能看……
最后买了几件裤子还有那件林韵雨瞎推荐的粉色外套，程惜文提着袋子，随林韵雨乘扶梯下楼，“然后呢？”
又不知道干嘛了……
“吃饭吧？”林韵雨建议。
“吃什么？”
“你喜欢什么？”林韵雨问完没等程惜文回答就连忙补充，“别又是我不知道或者都行。”
“那就就近原则。”
恰好看到一家日料，两人进去。林韵雨看着程惜文点了寿司清酒刺身乌冬面，有些惊讶，这样的她和他想象里的有些出入，“你喝清酒？”其实他还想问你吃刺身？反正他是受不了那个味道。
“你不？”程惜文看了看他点的料理：天妇罗、烤鳗鱼、乌冬面。
“我……”
“没事，你还没十六的确不该喝。”
有种把歧视年龄的挫败感。虽然他真的没喝过酒。纵然他和朋友鬼混，其实也不过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体验过的单纯孩子。
看着喝完味增汤开始吃寿司的程惜文，林韵雨有点傻，慢条斯理吃东西的样子，似乎很享受？他印象中寿司上面的生鱼片极其难以下咽。
程惜文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以为他也想吃，便慷慨地把已经蘸了酱料的寿司往他的面前递，“尝尝？”
林韵雨本能地向拒绝，可是这是千年一遇的绝对不可能再发生的事！她居然用自己的筷子夹着寿司喂他？！一口气吃下，双唇碰到筷子，脑子里飞速闪过四个字：间接接吻。连嘴里的生鱼片都异常好吃。
程惜文自己又吃了一个，见他还看着自己，问：“还要吗？”
刚重启的林韵雨觉得自己又快死机了，可现在就是死个几百次都不是问题，他点头。
只一次红肉鱼，味道浓烈地充满整个口腔，油腻，还有山葵泥的辛辣，恶心，想吐，林韵雨不想咽下，可他又做不到当着喜欢的姑娘把她喂自己的东西吐出来。
程惜文看他表情怪异，眉毛拧巴着，大概猜出原因，问：“不好吃？”
勉强咽下的林韵雨觉得整个胃都不好了，有种随时都会吐出来的感觉，只能大口吃天妇罗来缓冲，希望自己不要真的在她面前丢脸。都怪自己贪得无厌……
程惜文咬着筷子，担忧地看着他，“还好吗？”
“我没事。”稍微缓和了一下，抬头恰好与她对视，目光下移，盯着她咬着筷子的薄唇，红润且光泽。又反应过来那其实是原本自己的身体，暗暗骂自己神经病，可那抿紧的唇就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喝一点清酒可能会好点。”程惜文将自己的酒杯递给他，见他犹疑，以为介意她喝过，自己也才想起是自己太无所谓，纵然她是“他”，正要收回手，却被接过去。
绵软爽口，林韵雨喜欢这个味道。
眼神停留在杯沿另一侧微湿的地方，是她的唇，碰过的地方吧？怎么办，想转到那里，用那里喝。
假装无意抬头看她，她也正看着自己，默默把那个想法扼杀在萌芽状态。
“好些了吗？”
她温柔起来真的能让林韵雨甘愿放弃一切，只是那么被她关怀一下就够了。
“嗯。”
“下次不能吃什么就直接说，我又不会逼你。”
其实如果现在她还喂他吃，他还是会选择张嘴。他就是这么贱。
“你有什么不吃的吗？”林韵雨想了解她。
“茄子。”
“茄子？”
程惜文皱眉，似是眼前真有一盘：“黑黑紫紫的看着就超级难吃。”
林韵雨看着她皱了皱鼻子，甚是可爱，不由得偏头看着她微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