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文轻轻松松考完语文，倍感满意地来到高中对面的奶茶店，点了杯柠檬水慢慢等，顺便翻了翻架上的杂志，全是以前初中自己爱看的那类青春恋爱小说。然而如今她无暇翻看，因为重点是她变成了一个小屁孩！
以前看小说好歹人家有个预兆，坠楼雷劈什么的，可是她只是在边做作业边打瞌睡啊，我天！
当林韵雨环视着周围终于找到那张苦大深仇的原本属于自己的脸时，有点不高兴，这么好看的脸被她这么整真是浪费！
“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程惜文看着他坐在自己对面，校服松松垮垮的，强迫自己别大庭广众之下给他整理平整。
“约我出来干嘛啊？”
“那还用问，探讨怎么整呗？不然回家讨论啊？被发现我们是要被拉去做法术的！”程惜文恨铁不成钢。
林韵雨最讨厌她这副模样，总是瞧不起自己似的。
沉默。
“今晚你就坐在书桌前做卷子，不要动。”程惜文咬着吸管抬眉看他，又眼神流转至他身后，缓慢的，跟着一个身影移动。
林韵雨顺着她的目光回望，一个不算多惊艳的男生，高高瘦瘦，有点病态儒雅的气质。
莫名地烦躁起来，“别用着我的身体对别的男生放光。”
“得。”程惜文收回目光，重新回到最初的话题，“你昨晚是具体在干嘛，你回想一下。”
对面不自然地害臊起来，耳尖泛红，“我……没干嘛，就躺在床上？睡觉……不是说了吗早上。”
程惜文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有点了然地点点头，惹得对方心中一惊，以为被发现了什么秘密，“你别乱想，我对你……”
“正常生理现象，没事没事。”以为对方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更加一副我明白我都懂我理解的表情。
“你想哪去了！”又羞又躁，林韵雨气得站起身来。
程惜文没想到青春期小屁孩会这么冲动，连忙上前安抚，“好啦，是我不对。”
明明是自己的手按在自己的肩膀和背部上，但是还是全身微颤，微妙的感觉。林韵雨鬼使神差将手覆在放在他肩上的手背上。
“啊？”程惜文没明白。
理智快速回归，林韵雨又拍掉了那只手，“都说别碰我了！”
叛逆期怎么比我那时候还反复无常十倍？程惜文没恼火，收回手拿起奶茶示意对方走人。
“去干嘛？”
程惜文不答，站在门口又往里头看了看，停留片刻便出来了。
低头便是站在对面黑着脸的林韵雨，语气像在质问她：“你是不是看上刚刚那个男的了？”
程惜文默了许久，答：“怎么可能。”
“你就是！”
要不要这么不可理喻，喜不喜欢关你毛事？程惜文懒得和他争辩，往公交站走。
林韵雨没跟上，往反方向走。
拜托？程惜文追上去拉住他，“怎么搞的跟小媳妇闹脾气似的？”说出来她就后悔了，两人都挺尴尬。
并肩走着，沉默。
“雨哥！”
两个人皆是一惊，碰上熟人了。林韵雨拉住程惜文的衣角小声说，“李敏毅，别和他多说，就说我们急着回家。”
程惜文迎上对面走来的黑瘦男生，笑，“你不回家？”
话一出林韵雨就蒙了，他的几个朋友哪个会这么早回家的？就不能别说话吗！
“啊？才几点啊？”李敏毅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倒是旁边的女生引起了他的注意，了然地点点头，“程惜文？”
程惜文困惑地看向他，而林韵雨要死的心都有，有病吧这个人！
急中生智，牵起程惜文的手，冷冰冰道：“我和林韵雨还有事。”
拉着还没搞清楚情况的程惜文就大踏步向前面的公交站走，正好要坐的那一趟车到站，两人上了车，林韵雨才松了口气。
差点就完了！
“你朋友认识我？”
才刚松懈下来的林韵雨听到这句话一个激灵，“啊，就……他来我家听我妈讲过你好几次……你成绩太好了嘛，嗯。”
“也是。”
什么叫也是？林韵雨抬头看着这个一脸自恋的人，啧，还真好看。
也不知道是程惜文没感应还是心思不在这里，林韵雨低头发现尚且牵手在一起的手，这才悄悄松开了她的手，不自在地换了刚牵过的手去抓车顶的吊环。
“笔记记了吗？”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有……都写了。”
“你先留着吧，等我考完找你。”
“今晚不一起？”林韵雨有些失落。
“废话，我要考试呢。”程惜文拍拍侧边口袋里卷着的考试文件袋。
“……”
到林韵雨的家，程惜文没进去，反而跟着林韵雨一起上楼去她家。
开门的程妈妈有些意外，早上来找了一遍自己女儿，放学还一起回来？
“我来请教惜文姐一些学习上的问题。”程惜文微笑，轻推站在自己面前的林韵雨让他进去。
而林韵雨又是一阵惊异，他万万没想到这具身体这么敏感。还是说自己敏感？毕竟自己从来没和异性这么近距离三番两次地接触。
果然还是自己房间舒服，程惜文身体往后仰，陷入柔软的床里，忍不住叫出了声，“啊——”
清朗的男声，连自己也诧异，明明是无意的言语，如今身在林韵雨的身体，竟感觉有几分魅惑？
林韵雨有被气到，走过来拽她起来，“别乱用我的身体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女生的身体果然没半点力气，林韵雨生拉硬拽愣是没把人挪动半分，倒是自己被对方无意拽了过去，——半个人倒在她怀里。
两个四目相对，晃过神来林韵雨赶紧爬起来拍拍衣服，“……”
“我刚才不是故意的。”程惜文坐在床边态度非常诚恳。
林韵雨才懒得和她计较，因为自己心脏噗通噗通跳个没完完全无暇搭理她好吗！
程惜文走到书桌前翻了翻抽屉，拿走了几支签字笔和一沓草稿纸，又在床头拿起手机，解锁，摁了几下递给林韵雨，“现在没密码了，班群有什么信息你记得看。”
林韵雨早就知道会有换手机的一天，所以他当时拿了手机就把照片全删了。所以非常坦荡地也递过自己的手机，“密码我生日，091519。”
程惜文没接过去，“我考试用不上，你先自己拿着应付你那些个朋友。”
“……那我找你有事怎么办？”
“能有什么事？”程惜文整理了一下书桌，又把林韵雨早上乱扔的睡衣叠好，补充道，“我这两天考试别打扰我。”
林韵雨张张嘴没说话。
之后两天程惜文都在备考和考试，认真学习的样子可把林爸林妈乐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自己儿子这么认真过。原本还想着到时随便花点钱让他读完高中就出来混社会呢。
当然了，这的确不是真的。因为现在是程惜文在替他考试。
考完最后一科历史回家，竟然发现门口蹲坐着一个女孩。
“林韵雨你干嘛？”程惜文走近看，拍拍他的头。
原本埋头在臂弯里的林韵雨顶着一张哭花了的脸抬头，见是程惜文，爬起来就往她怀里扑，但因为腹部的痛疼导致他都弓下了身子，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
“你干嘛？”程惜文一头雾水，真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怎么了。
“你可能要死了……呜呜——”
握草？！什么鬼？程惜文吓了一跳，“被爸妈知道了？”
泪人儿嘤嘤哭泣，“你下面流了好多血，肚子也好痛，你可能真的要死……”
“……”程惜文正好看见家门口被染红的地板，无语凝噎。
这孩子初三了还不知道这事儿？得多单纯啊？我的老天鹅啊！
程惜文搂着林韵雨进家门，让他到厕所去，原想着回自己家拿卫生巾，可是自己现在又不是本人，翻林妈妈的也不太好，毕竟林家没有女孩子，少了点什么被发现就完了。因此程惜文命令这个终于知道这是女孩子每月都来的月经后羞红了脸的男孩子坐好，乖乖等她回来。
把门口的血迹清理干净后，下楼面无表情地买了一包，在几个女生好奇的悄声议论中光明正大地结账归来。
教导了一番后，程惜文笑着拍拍林韵雨的肩膀，“过几天就好了，没事的。”
“我都快痛死了你还笑！”病怏怏的林韵雨拖着沉重的身体走了两步就赖在程惜文身上，要求扶他回房间。
程惜文太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了，没多想，横抱起他带回房里轻轻放床上。
可惜这人没良心，闷声不吭，双臂横档在脸上不说话，也不道谢。
“晚上洗完澡把衣服还回来，原本我的衣服就扔了，反正洗起来麻烦。”林韵雨现在穿的是以前作为男生的自己的衣服。
……
迷迷糊糊睡着了的人又迷迷糊糊醒了，感觉腹部有一双手轻轻按压着，很舒服，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么痛，“……”
“醒了就回家吧，别让我爸妈怀疑。”程惜文把他扶坐起来，甚至跑过去拿鞋帮他穿上。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林韵雨娇柔的任由别人摆布，觉得其实也没有一开始想的那么糟糕。比如不用考试，比如和程惜文有了交集，再比如，她对他这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