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周围很是安静,月亮藏在云的背后,大地一片黑暗,顾姮把一堆篝火弄灭了后,就去了马车上。
中途遇到田誉,顾姮叫住了他,黑暗下浮现的脸庞有些刻薄,夜晚也偶尔有微风吹过,她额角处的发丝被吹起,从另一个角度看还能看出她睫毛很长,鼻子高挺,薄唇暗红,五官很是深邃。
顾姮手放在腰侧的剑柄上,目光藏着冬日的寒冷,丹凤眼眼皮子半阖着,她上前一步在田誉耳边告诉他说:“通知影卫到前方处理埋伏,而后留下活口送去越州赵府,国主要亲自审问。”
“记住,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顾姮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神。
田誉谨记她说的话,点了个头后就去了竹林密处。
顾姮走上马车,里面的人好像是听见了动静,在里面急忙的跑起来,顾姮感受到了板面的走动,不知不觉眼底竟含上笑意。
姜半安静静坐在桌前,两只手捧着个茶杯,眼神慌乱的瞄了下进来的方向。
顾姮别开幕布,走了进去,看着正装模作样的姜半安,她好笑般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姜半安给她装糊涂,不解的问:“什么做什么?”
顾姮看着他头上翘起来的头发,泰然自若的坐在了姜半安对面,不缓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刚才在睡觉?”
强硬撑着眼皮子装作若无其事的姜半安疑惑:“嗯?没有。”
顾姮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你为何看起来这么凌乱不堪?”
姜半安下意识就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和整理衣服,他心虚的小声咳了下,纤长的食指扣着衣服,“也没很困,就听见你上来了,想起来迎接你。”
才不是,明明就是不想错过与顾姮的独处时机。
顾姮轻轻发出了声低笑,抿了口水,静静道:“既然不是很困,那就来谈点正事。”
姜半安挺直腰板:“好。”
“我怀疑孟登要谋反,先前以为杨文瑧才是那个对国主之位意图不轨的人,但今日出发后半路遇见刺客,刺客身上佩戴之物却是孟登手下人的信物,孟登做事唐突,不是适合打仗之人,论战略也不如杨文瑧,因此,露出了这么大的马脚我才猜测孟登心怀不轨。”
“这途中中一次埋伏,后段必定也会有更多的埋伏等着,所以,我便让影卫去解决后半路程。到时候到了越州,我们会在那停留一段时间,到时候你就跟着我去赵府审讯抓到的人。”
姜半安坐姿不正的趴在桌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顾姮,也听的极为认真,他问:“那这赵府跟你是什么关系?为何我们要去赵府审讯?”
顾姮就知道他会问,回答道:“这越州是我太傅居住之地,赵府是我太傅的家,太傅对我如亲闺女,但现在太傅身子不太好了,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
听顾姮这么一说,姜半安似乎有些印象了。
“这位太傅可是你幼年时期的先生?”姜半安动了动身子,半趴着,“小的以前就听说过国主小时候的事情,据说这位先生救过国主一命,国主那时还尚小,但是一身才华被先生看中,从而先生辅佐你成长,不过你进入了战场后,这位先生就走了。”
“嗯,差不多。”顾姮把水全部喝了下去,问他,“那你对太傅家可有熟悉?”
姜半安抿嘴思量片刻,凭着进宫时同辈太监的议论记忆,说出了个名字:“赵智渊?”
顾姮也曾听到过宫中的流言蜚语,她对于姜半安回答半笑半气,给他普及:“我太傅姓赵名之渊,之是之后的之,家中一妻两子,一女一男,女子叫赵莺,男子叫赵鹤,太傅夫人叫莫嫆,这些名你可要记住,别到时候认不出来。”
“先生不愧是文人。”姜半安夸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