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姮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还躺在地上的姜半安说:“还想趴多久?不吃我就拿走了。”
姜半安委屈啊,他也想过去吃东西,可是身子太虚弱了,站都站不起来。
姜半安仰头朝顾姮透出求救的眼神,挺委屈道:“国主,小的起不来。”
顾姮淡淡移开视线,从桌上拿了块糕饼就掀开布子出去了,留下姜半安一个人趴在原地不解的望着那抹离开的背影。
姜半安眼眶有些红,失落感涌上心头,他撑着地面自己站了起来,随后摇摇摆摆的走向座位。
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些糕点,这些都是他没吃过的。
姜半安伸手捏起一块,糕点还未入口,遮住的布子又被打开了,顾姮手里端着药走了进来。
顾姮把药放在桌上,一只手拿着勺子在里面把药搅拌均匀,她抬眸看了眼姜半安,见他满脸欢喜,心里头突然就莫名的像是被拨了根弦,她故作淡定道:“吃完把药喝了,还有两日才到,我可不想带着一个病秧子去学剑。”
原本没有食欲的姜半安一下就有了食欲,他点了点头,应道:“小的一定会尽快养好身子。”
姜半安还以为顾姮知道了他的心思,之后故意与他疏远,想让他打消那个念头,却没想到,竟然是去帮他熬药了。
姜半安哪能不高兴,就算这药再苦,他也会开心的喝下去。
顾姮静静盯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说道:“去西国路上会有很多埋伏,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所以到时候田誉会保护你,你只要跟着他就好。”
“你要干什么?”姜半安停下嘴中的咀嚼,把糕点放下,一脸担忧的望着她,“你不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夜晚雨已停,外面侍卫巡逻与烧火声一直在耳边环绕,溪水的水流声也动听的传来。
顾姮静默一会儿,把药推在了姜半安面前,薄唇这才轻启,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不去哪,就是让你注意点,万一我出什么事,田誉会保护你。”
姜半安对面前乌黑的药无动于衷,他的两颗眼珠子巴不得一直停留在顾姮身上,他移动身子离顾姮更近些,小声说:“国主你放心,有我在你也不会出事。”
顾姮轻挑了下眉梢,棱角分明的脸上起了些兴趣,她问:“你用什么保护我?”
顾姮也不完全不相信姜半安,只是她从未见过姜半安有什么绝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不能让他那种幻想破灭。
姜半安清了清嗓子,突然就卡住了话,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脸上生出了许多尴尬。
顾姮轻扯嘴角,摇了摇头,“你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居然不行,还逞什么能,说不定到时候还会给她添麻烦。
“国主,我真的能保护你!”姜半安急了,连声音都没压住,就直接说了出来。
出发前,顾姮说过途中两人交流的时候都是你我之称,在他人面前,则是用寡臣互称。
姜半安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不敬,他捂住了嘴,一脸抱歉的看着顾姮。
顾姮有些气愤的瞪了他一眼,眉头皱了起来,她拉开窗边的布往外面看了眼,发现外面的人都还在用餐压根没人注意到这里后,她才放下了心。
顾姮冷冷道:“该罚。”
姜半安低下了头,手里拿着那碗药,嘀咕道:“小的也不是故意的。”
而后,顾姮起身,二话不说的就出了马车,姜半安还来不及叫她,她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姜半安焉下了脑袋,此时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这么笨啊?
说了那么多次都注意不到,活该顾姮不想理他。
明明在别人面前的时候没有这么糊涂,难不成这就是面对爱人的反应?
那这也太蠢了,不仅自己觉得蠢,还会让顾姮嫌弃他。
姜半安一口把药全喝了下去,一滴都不剩,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围绕,他把碗放下后就一下躺回了床上,把被子捂在脸上,细微的咆哮着。
好丢人啊!什么时候才能让顾姮对他有好感?
姜半安踢着脚,在床上滚了一圈,被子裹在身上就像是毛毛虫变茧一样。
姜半安挪了挪身子,样貌不堪入目,移动姿势狼狈,他想要躺平来。
就在此时,田誉进来了,恰巧撞见了这一幕,这让田誉惊的说不出话来,拉开幕布的手纹丝不动。
田誉疑惑的叫了声:“国主?”
姜半安:“……”
在田誉身后的还有要回来拿剑的顾姮,顾姮表情简直没法用字来形容,她看着把自己裹成长长一条,屁股还撅起的人,这让她顿时觉得好羞耻。
顾姮抬手捂住了眼睛,把身子转到了另一边,自己简直没眼看看姜半安的操作。
田誉见状也看破不说破的捂着眼转身出去了,嘴里还说着:“小的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没看到。”
顾姮撇了姜半安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姜半安挣扎着从被子里出来,冲两人喊道:“听寡人解释,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完了,丑大了!
他怎么这么丢人!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