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法”
清上温下。
“组成”
麻黄二两半(去节),升麻一两一分,当归一两一分,知母十八铢,黄芩十八铢,葳蕤十八铢(一作菖蒲),芍药六铢,天门冬六铢(去心),桂枝六铢(去皮),茯苓六铢,甘草六铢(炙),石膏六铢(碎,绵裹),白术六铢,干姜六铢。
“服用方法”
上十四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一两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分温三服,相去如炊三斗米顷令尽,汗出愈。
“方义分析”
麻黄升麻汤的功效为发越郁阳,清上(肺)温下(脾)。麻黄用量最重,与石膏、甘草相伍以发越郁阳、清泄肺热;升麻升提散郁,既助麻黄升散,又引黄芩、知母等直趋肺之高位已清肺热,更可增甘温之剂举脾气下陷之能,一药而兼三用,实为精巧;黄芩、石膏、知母以清郁积之内热;天冬、葳蕤、当归、芍药养阴血而滋肺燥,以标本兼顾。合之以治肺热上壅证。桂枝、干姜温中祛寒,苓、术、炙甘草补脾利湿,一方面助升阳之品以止泄,一方面防止清热滋阴之品有伤肠胃也。合方清肺温脾、补泻并投,治上热下寒、热多寒少之证。
本方给药时间为“相去如炊三斗米顷,令尽”,与常规日二服或三服不同,在短时间内将三服药全部服完,主要使药力持续,则内郁邪热易外达而从汗解,有助于加强药效。
“方歌”
两半麻升一两归,六铢苓术芍冬依;
膏姜桂草同分两,十八铢兮芩母葳。
“历代论述”
尤在泾《伤寒贯珠集》:“伤寒六七日,寒已变热而未实也,乃大下之,阴气遂虚,阳气乃陷。阳气陷,故寸脉沉而迟。阴气虚故下部脉不至。阴阳并伤,不相顺接,则手足厥逆。而阳邪之内入者,方上淫而下溢,为咽喉不利,为吐脓血,为泄利不止,是阴阳上下并受其病,而虚实冷热亦复混淆不清矣。是以欲治其阴,必伤其阳,欲补其虚,必碍其实,故曰此为难治。麻黄升麻汤合补泻寒热为剂,使相助而不相悖,庶几各行其事,而并呈其效。”
张令韶《伤寒论直解》:“伤寒六七日,乃由阴出阳之期也。粗工以内大热不解而大下之,虚其阳气,故寸脉沉迟,手足厥逆也。下为阴,下部脉不至,阴虚不能上通于阳也。咽喉不利,吐脓血,阳热在上也。泄利不止,阴寒在下也。阴阳两不相结,故为难治。”
“现代研究”
麻黄升麻汤临床应用较少,有部分临床验案,多用于治消化系统的泄泻、痢疾,臌胀及慢性胃炎、慢性肠炎、无菌性肠炎等;呼吸系统的上呼吸道感染、痰喘、支气管扩张、慢性支气管炎,气胸,肺结核;口腔科的声带息肉、慢性淋巴结炎、牙龈炎、扁桃体炎;植物神经功能紊乱等证属上热下寒、虚实夹杂的疑难杂症。
“病案分析”
李某,男,30岁,1985年1月28日初诊。患者腹痛腹泻,每日3~5次,偶带脓血,时发时止年余,均以“肠炎”、“菌痢”处之。予抗菌素及“理中”“四神”类,始而少效,久服如故,现消瘦神疲,畏寒肢冷,动则大汗蒸蒸,咽干口苦,但喜热饮,食后觉胃中荡水,肠鸣辘辘,时时欲便,里急后重,舌红,无苔,脉沉细数。乙状纤维镜示:进镜18~25cm处,贴膜呈多个浅表溃疡伴充血水肿,肠黏膜粗糙,可见脓性分泌物覆盖。诊断慢性溃疡性结肠炎(慢性复发型,中度,活动期)。
《证因脉治》谓:“此为中医内伤休息痢之症,无外感之邪,非暴发暴痢之症,但因脾胃亏损渐成积痢,或发或止,终年不愈。”此当属之。为湿热积滞而致邪留,因其虚实夹杂,治当清温兼施,补泻并用,升清通下并举,麻黄升麻汤加减主之:麻黄6g,升麻12g,黄芩12g,当归12g,白芍20g,炙甘草20g,玉竹20g,知母10g,茯苓30g,炒白术20g,桂枝10g,干姜10g,滑石60g,太子参30g,天冬12g。3剂,水煎服,每日1剂。
二诊腹痛减,欲饮水,舌脉如故,此为阳渐复,气化得助之兆。原方5剂。
三诊腹无所苦,大便成形,偶带白黏物,舌红苔薄白,此为阳复湿去热清,阴精得充之征。去滑石加山药20g,再进10剂,月后来诊,面润体丰,二便调。结肠镜复查示结膜未见溃疡,分泌物较多。两年后随访无复发。
按语:泻痢间作,久治乏效,气阴大伤,邪陷湿滞化热,腐肠化脓耗血为主要病机。方取麻黄、升麻升清举陷以宣上焦;太子参、白术、干姜、炙甘草宗理中。温脾散湿而启中焦枢机之升降;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温药化饮,伍滑石兼寓六一散渗利下焦;黄芩、知母、滑石渗湿清热而不伤阴,如是则湿热分消。当归、白芍、天冬、玉竹、太子参益气养阴,本虚可调,共成宣三焦、充精气、健脾胃、生化不息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