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前,在雅涵最美好的年华里,她活成了所有女生渴望的样子,别人苦苦追求的,都是她已然拥有的——精致的外貌、傲人的身材、优渥的家境以及充实的简历,在她的记忆中,她想要的,都能得到。
可即使拥有所有人的羡慕,她还是被不为人知的童年阴影所折磨着——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父亲分了母亲很多财产之后和情妇远走高飞,不完整的家庭以及父亲的背叛,给她留下了极大的心理创伤,导致她的观念逐渐扭曲,认为帅气的男人都是徒有其表,甚至对方颜值越高,她越是反感。
她认为,找一个各方面都不如她的,这样对方就会珍惜优秀的自己了吧?长得再帅,留不住又有什么用呢?不帅的话,只要可以给自己和未来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她完全可以接受。
于是她选择了一个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同事——相貌平平且作风低调的刘文天,她自认为够了解对方了,他少言寡语,无不良嗜好,她相信他如看起来一般的老实本分。婚后还出钱在公司附近买了婚房,甚至为了满足男方的大男子主义,辞去高薪的工作,安心做起了一个家庭主妇。
可几年过去了,随着婚后的生活逐渐趋于平淡,婚前信誓旦旦把她娶回家的刘文天终于暴露了本性,懒散、粗鄙一一显露出来,要不是忌惮她娘家的背景,可能还会涉及到家暴。这些她都默默忍耐着,并且开始分房睡。
直到那一天,她永远也忘不了的那一天,她抓到了他出轨的确凿证据,雅涵这才明白,出轨其实不分外貌,帅的人可以很专情,不帅的人也可以很专情,而刘文天偏偏是另外一种类型,他是个极其自卑的人,就算拥有了圆满的家庭,他依旧需要那种被肯定的感觉,而出轨恰恰是他寻找存在感的方式,专一其实是因为没有机会,一旦有人送上门,为了试图证明自己的魅力,他会做到来者不拒,即使出轨的对象远远不如原配优秀。
这就是传说中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崩溃了,等到刘文天在凌晨带着满身的酒气回到家后,雅涵开始和他对峙,并把这些年的委屈和怨气都爆发了出来,他们开始了激烈的争吵。
“不可理喻!懒得理你!”刘文天吵累了,丢下一句话就向自己的客卧走去,准备直接睡觉,她便跟在他身后继续哭诉。
“说够了没有!你这个疯婆子!”刘文天终于被激怒了,起身顺手拿起床头的烟灰缸砸向她的脑袋。
随着一声闷响,一股鲜血溅到了纱窗上,雅涵也一脸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刘文天却撒起了酒疯,开始对她一阵拳打脚踢。
“起来啊!别给老子装死!”刘文天狠狠踢了她一脚,后者却一动不动。他心下一沉,蹲下探了探她的鼻息,随后立刻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因为对方已然没有了鼻息。他慌了,瞬间酒醒了一大半。
“怎么办……我也不想的……”他稍加思索,把心一横,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起身关上灯,趁着夜色,将妻子的尸体扶到窗边,抱起她的双腿用力一抬。刘文天想:这下,应该就能掩盖她头上的致命伤了吧?
可就在脱手的那一霎那,雅涵突然缓缓睁开眼,原来刚刚她只是伤重昏了过去,呼息微弱,刘文天在酒醉加慌乱的状态下没有察觉到她的鼻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受重力的影响坠落下去。
随着“砰”的一声后,刘文天愣在了原地,刚刚如果还算误杀的话,那这下就是实打实的谋杀,他已经无路可退。
于是他立刻打电话报了警,声称妻子在吵架后跳楼自杀了,同时趁警方赶来之前,用消毒水清洗了烟灰缸和地上的血迹,并尽力在所有人赶到之后扮演了一个痛失爱妻的好丈夫角色。不得不说,他成功地骗到了所有人,毕竟之前他已经在妻子面前扮演了那么多年。
“生前坠楼血小板还没有停止凝血,难怪法医没有验出来……”那么多刑侦剧流火也不是白看的:“再加上现场没有争斗的痕迹,说是自杀确实很有说服力。”
“更可恨的是,人间判定雅涵是自杀,那是要被罚入饥饿干渴厂的,并且日日重复死前的痛苦,永世不得超生。它不甘心啊,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不得善终,还要受到这样的折磨。它也想过翻案,可孽镜台也照不出来什么,那只有浸入忘川之中,终日忍受扑鼻的腥风,与密布的蛇虫为伴,直到那人寿终后来到冥府也照一照那孽镜台,与它当面对峙,可它哪里等得了那么久呢。好在勾它魂魄的使者听了它的故事也很同情,去求了某一位判官,为它争取了时间。”
“什么厂?什么台?还有忘川?冥府?勾魂?使者?判官?传说中的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