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来梳理一下。首先,它最先出现的时候,是在你们搬到一起后的第一个夜晚,也就是说,它是依附于某样家具上趁着夜色被你们搬进家的。其次,它为什么要跟着过去呢?你说它一直对你重复一个‘冤’字,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胆假设,你未婚夫跟它的死之间有着什么联系,然而男生阳气一般都很重,它无法通过接触他来进行报复,这时你出现了,它进入到你的梦境,提醒你,远离这个危险的人。”
“不可能!我了解惊序,他是不会伤害别人的!”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一生也未必能被看透,更何况你们才认识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一直默不作声的叙遥突然发声,若有所思。
“我相信他。”流火坚定地回答。
“感觉可不能当作证据呀,不如,我们来个‘夜探鬼屋’怎么样?正好明天是周末没有课,不怕熬夜。”孟乔眼中闪烁着期待。
“你的意思是?”
“我总觉得它在‘冤’字后面还有话没说完,晚上我们陪你回到你家,等它再给你托梦,你尝试着忍住恐惧,听听它到底想对你说什么,看看怎样才能帮到它。”
“啊?怎么可能?我好害怕的……”
“一个多月以来,它每次出现都是在对你说话,并没有其他恐吓你的举动,对不对?”
“好像……是这样的。”
“我猜想它对你或许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向你诉说冤屈,却没意识到自己的形象会让你产生那么大的恐惧,每次还没说到重点就把你吓醒了,之后它还会继续来找你。与其这样死循环下去,不如硬着头皮试试。放心,咱们挤在一张床上,你睡中间,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呼……好吧,我试试……”流火长出了一口气。
孟乔看了一眼表:“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先去吃个饭。流火,你跟你家里那位打声招呼,就说你有几个小姐妹今天找你开轰趴,让他先回对面楼住一晚。”
夜晚如期而至,三人整整齐齐躺在了流火的大床上,却都没什么睡意,孟乔更是因为兴奋迟迟无法入睡,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离真实的灵异事件这么近。
孟乔索性开了个头,说不定聊着聊着就睡着了:“话说,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啊?”
“我这个名字啊,是从诗经里来的,‘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是指农历七月的时候,大火星的位置由中天逐渐西降,预示着天气逐渐凉爽。我生在农历七月,就叫这个名字咯。”
“还蛮独特的诶。”
“说到名字,你说她是你姐姐,但你们又不同姓,所以是表姐妹咯?这么亲密还真是难得啊。”
“我随父亲姓孟,她随姓母亲顾。”
“可你们长得一点儿也不像诶,性格也完全相反。”
“因为我是被领养的。”叙遥突然开口,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看不出一丝悲喜。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流火自觉失言,连忙道歉。
“没关系啊,虽然我们流的不是一样的血,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关系。”孟乔也是同样的不在乎:“如你所见,她虽然喜静,但是还是愿意陪我胡闹。”
聊着聊着流火渐渐放松下来,迷迷糊糊睡着了。于是叙遥也准备入睡,而孟乔则翻身找了个更自在的姿势躺着,独自守着流火。
然而就在孟乔半梦半醒之间,突然被一丝异样惊得清醒了过来。
她身侧的床垫明显凹陷了下去,似乎有个“人”坐在了她身边,一声不响地凝视了她一会儿之后,上身慢慢向她靠近,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顿时,她感到一阵恶寒,说实话,虽然嘴上说着没见过鬼,但真要是对上一双惨白的眼珠子搁谁也受不了。她暗自后悔为何要仰睡,不敢动更不敢睁开眼睛,于是只能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控制住自己的呼吸,装作熟睡的样子,一丝都不敢松懈。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仿佛看够了,慢慢起身,离开了床边。可她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放过她了,所以没有立刻睁眼。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她鼓起勇气把眼睛眯成一条缝,通过从不远处的阳台照进来的月光隐约可以看到面前空无一物,她长舒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起身做着深呼吸。
可下一秒她的眼睛就因恐惧而瞪大,只见面前正对着床的白墙上赫然写着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我知道你醒着”
此刻她的脑海中顿时“嗡”的一声,呼吸因为变得急促,已然叫不出声了,连忙转身试图摇醒身边背对着她熟睡的流火,摇着摇着却怎么也摇不醒她,只得将对方转过身来。
哪里还有什么流火,面前分明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更可怕的是那颗头颅——左半张脸都凹进去了,完全找不到眼睛,右边的眼睛已经浑浊,正死死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