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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再次出发

格利那凡爵士组织了一支由3个大人和1个小孩的旅行队。向导是一个在本地生活了20年的英国人。这个英国人整天和骡子、印第安人在一起,与众人交流十分方便,还可以充当翻译,因为巴加内尔的西班牙语还没法让人听明白。

向导叫卡塔巴,他找了两名当地的骡夫,土语称为“陪翁”,再加上一个12岁的孩子做助手。陪翁步行,照应运行李的骡子,小孩骑着小母马在骡队前面走,后面跟着10匹骡子。爵士一行7人骑了7匹骡子,卡塔巴骑了1匹,还有两匹运着行李。

爵士非常懂得享受旅行,特地为大家准备了智利人的服装。巴加内尔和罗伯尔一拿到手,就乐不可支地把头套进智利大斗篷,脚蹬进长皮靴里。那斗篷当地人称作“篷罩”,是一大块格子花布,中间挖了个洞。靴子是用小马的后腿皮做成的。他们乘的骡子也打扮得漂漂亮亮,嘴里衔的是阿拉伯式的嚼铁,嚼铁两端系着皮质的缰绳,可以当作鞭子用,头上是金碧辉煌的络头,颜色鲜艳的褡裢里,装着当天的干粮。巴加内尔老是粗心大意的,上骡子时差点挨了一脚。他一爬上鞍子,就漫不经心地坐着,腰里悬着大望远镜,脚踏着镫子,松着辔头让骡子自己走。而小罗伯尔,他一上骡背气宇轩昂,俨然一位一流的骑手。

过安达斯山不是一个普通的旅行,没有这些强壮的骡子是不行的。在这条连接两大洋的路程中没有一个旅社。路上吃的是干肉、辣椒拌饭和可能在途中打到的野味,喝的是山中的瀑布和平原上的溪水,加上几滴甜酒。

这一小队人马沿着塔尔卡瓦诺湾曲折的海岸前行,第一天大家在干滩地的芦苇丛中迅速穿行,彼此不怎么说话。邓肯号冒出的黑烟,渐渐消失在天边,但是还可以看得见。没有人说话,只有那好学的地理学家在练习西班牙语,用这新学的语言自问自答。

那向导也是个相当沉默的人,他的职业并没有使他养成好说话的习惯。他连对陪翁说话时都讲得很少。这两个陪翁都是内行,非常懂得他们应该做的事。要是有匹骡子停了,他们就叫一声来督促它,再不走,就扔个石子,石子扔得相当准,再执拗的骡子也会服从的。要是一根兜带散了,或是一条缰绳溜了,陪翁就脱下篷罩,蒙住骡子的头,兜带或缰绳整理好了,骡子立刻继续前进。

当卡塔巴发出休息的信号时,已经到了海湾南端的阿罗哥城。爵士一行人已经走遍了海滨地区,但是并没有找到任何沉船的痕迹。因而决定第二天以阿罗哥城为出发点,向东继续前行。这一队人马进城后,在一家十分简陋的旅社过夜。

阿罗哥城是阿罗加尼亚的首都。阿罗加尼亚人是智利族的分支,这一族的人高傲而强健,在南北美洲中没有受过外力统治的只有这一族了。阿罗哥城曾一度属于西班牙人,但是居民却从来没有屈服过。他们当时抵抗西班牙人和现在抵抗智利人一样,他们独立的旗帜——蓝底白星旗——始终飘扬在那座筑有护城工事的山顶上。

准备晚饭的时候,爵士和巴加内尔来到街上散步。爵士试图打听点有关沉船的消息,但没有得到结果。虽然他们与当地人有语言障碍,但巴加内尔还是感到十分愉快,因为阿罗加尼亚各种典型的人都呈现在他的眼前,任凭他观察。

第二天早晨8点钟,那一小队人马又向东走,踏上37度线的旅途了。他们穿过阿罗加尼亚地区,人烟渐渐稀少了。下午4时,已经走了56公里路,大家就在旷野里一棵巨大的野石榴树下停歇,驱散一天的疲劳。骡子卸了缰,自由地跑去吃草场上的嫩草。搭链里有的是干肉和辣饭,大家吃完在这临时床铺上安睡。守夜工作由陪翁和向导轮流承担。

到了第三天,大家走得更快了。爵士一行人又前进了56公里,依然是肥沃的土壤,路上找不到可以问话的人,因此根本打听不到消息。大家也只好耐着性子,迅速前行。

17日,还是按照往常的时间出发。道路开始变得崎岖,地面高低起伏,预示着前面要到山地了,河也多起来了,都随着曲折的山坡汨汨地流着。

傍晚5点,一行人来到一个不深的山坳里,这些山就是安达斯山最低的阶梯了。现在他们需要翻过这座高高的山脉。直到这时,大家开始意识到就要开始与各种困难作斗争了。

在出发前有个重要的问题必须先解决:由哪条路可以越过安达斯山脉而不离开原定的路线呢?大家问向导。

“有,那就是安杜谷小道,它的位置在火山的斜坡上,南纬37度30分的地方。就是说,离我们的预定路线只差半度。”

“既然这条路仍旧在直线上,我们就走这条小路吧。”爵士说。

立刻,全队人马钻进了拉斯勒哈斯山谷,两边都是大块的结晶石灰岩,路随着几乎察觉不到的斜坡逐渐升高。山坡逐渐陡起来,石子在骡子脚下滚着,形成哗啦啦的碎石瀑布。岩下的坑谷深得骇人,骡子走得很谨慎,鼻子贴着地,不时嗅着山路。人们一个一个排队前进。有时任意曲折的山径把骡队折成了平行的两行,领头的卡塔巴可以和压尾的陪翁谈话,其中隔着一条裂缝,宽不到20米,深达几百米,形成平行的两队人马中不可跨越的鸿沟。

然而在这一带山地上,矿物界已经在向植物界渗透了,一看就知道离安杜谷火山不远了。岩石一层层地堆砌着,摇摇欲坠,很明显地,只要有轻微的震动,这些岩石就会变样。安达斯山的巨大骨架几乎不断地在摇动,昨天认路的标识点,今天可能就不在原位置了。所以向导常常搞不清楚,停下来看看四周,在那些易碎的石头上找着印第安人走过的痕迹。整整一个钟头,向导可以说是在彷徨着,花费很多时间找路,但总算慢慢进入更高的地带。等他们走进一条不是很宽的山谷时,向导找了一阵,找不出路来,于是他对爵士说:“现在走不过去了,最后一次地震把这条路堵死了。我要带着我的骡子往回走了。”

爵士听着向导的话,没有作声。向导当然是按照合同行事。他的骡子不能再往前走了。然而,当向导建议往回走时,众人发现要耽搁3天,爵士回头看着他的旅伴们问:“你们愿意从这条路走过去吗?”

“我们愿意跟您走。”奥斯丁回答。

于是爵士和那向导结了账,把武器、工具和干粮分给7个人背着,继续往上爬。经过几个小时的周折,7个人已经到了安达斯山的深处。但是不论大路小路,都无法辨认,地震把整个地区破坏得面目全非,巴加内尔找不到可走的路,也有点不知所措,一行人只好拼命爬向安达斯山的顶点。幸好现在不是冬天,否则马上就会被冻死;即使冻不死,也免不了被飓风刮落到深坑里。

爵士一行人爬了一整夜,那些几乎无法攀登的层层岩石,大家就用手扒着爬上去;那些又宽又深的缝穴,大家就奋不顾身地跳过去。胳膊拉着胳膊就是绳子,肩膀一个扛一个就是梯子,他们仿佛是大马戏团的演员在表演空中飞人。健壮的穆拉地和灵巧的威尔逊大显身手,奔来跑去地帮助大家越过险境。爵士始终照顾着小罗伯尔,怕他有危险。

经过一个晚上的艰苦奋战,早晨5点钟,他们已经到达了2300米的高度。有几只野兽惊慌失措地从他们身边跳过。有一种啮齿类的小动物叫大耳龈鼠,长得像野兔,又像野鼠,后腿特长,又有点像袋鼠,正轻捷地在树顶上跑来跑去,可爱极了。“它虽不是鸟儿,可也不是普通的四足动物啊。”巴加内尔赞叹道。

在3000米高的雪区附近,他们还看到了成群披着丝绒一般的长毛的羊骆,还有身段苗条、气宇轩昂的未角羚。它像展开翅膀的鸟儿一样,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无声无息地溜走了。

破晓时分,整个山区变得虚幻不定。无数耀眼的大冰块在绝壁上耸立着,反射着黎明的曙光。这时爬山是很危险的,得先细心探测一下,发现裂缝的时候,就不能冒险前进了。威尔逊跑到队伍前面做先锋,同伴们都谨慎地踏着他的脚印子走,并且避免高声谈话,因为声音稍微大点就会把悬在头上的大雪团震落。

到了3300米高度的时候,植物已经完全绝迹。大家只在8点钟的时候歇了一次,简单地吃点东西恢复体力,然后又鼓起勇气冒着更大的危险继续向上爬。他们跨过刀尖一般的冰棱,爬过不敢俯视的深坑。路上好多地方插满了木头做的十字架,说明这地方不断发生事故。

快到下午2点时,一片光秃、荒凉得像沙漠一般的平地出现在险峻的峰峦中间。爵士看到同伴们都已经精疲力竭,委实不能再走了,于是吩咐大家休息一会儿再继续赶路。

“休息吗?根本找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啊!”巴加内尔说。

“不要休息了,爵士,我还能走,大家不要停下来……”勇敢的小罗伯尔明白爵士是担心他才建议休息的。

“我来背你吧,我的孩子。”强壮而坚强的爵士背起了疲惫不堪的小罗伯尔。大家又吃力地攀登了两个钟头。由于空气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这种现象叫“缺氧”。血液因为失掉平衡,从牙龈和嘴唇上渗出来。空气稀薄,就必须加劲呼吸,才能加速血液循环,这种器官活动使人疲惫。无论大家的意志如何坚强,在这时候,最勇敢的人都熬不住了,高山区那种可怕的病痛,不仅削减了他们的体力,也削减了他们的毅力,和这种疲劳作斗争是免不了要吃亏的。不一会儿,摔跤的人越来越多了,一跌倒就站不起来,只有跪着爬。

这一程攀登的时间过长,大家精疲力竭,眼看都支撑不下去了。那一片茫茫雪海,那冻裂体肤的寒气,那逐渐吞噬着山峰的夜影,再加上找不到过夜的地方,这一切不由得让爵士胆战心惊。就在大家眼看着就要支持不下去的时候,少校忽然以镇静的语气叫道:“那儿有一座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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