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波拉尔角后八天,船开足马力驶入塔尔卡瓦诺湾。门格尔曾依照爵士的命令,将船紧贴着济罗岛和美洲西岸的零星小岛航行,希望可以找到一点线索,比如烂船板、断桅杆什么的,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邓肯号只好继续航行,最后停泊在塔尔卡瓦诺港。
爵士驾着小艇,带着巴加内尔一起上了岸。这位博学的地理学家想利用这机会说说他的西班牙语。但是他说的话,没有一个人听得懂。最后他们是打了半天手势才打听到美国领事馆所在地:康塞普西翁。爵士找来了两匹快马,不久他们俩就进了城,很快找到了美国领事彭托克先生。这位领事很客气地接待了爵士,并答应在沿海一带调查格兰特船长遇难的事。
不列颠尼亚号在37度线附近失事的情况,英国领事以及其他国家的领事都没有接到过有关的报告。爵士并没有灰心。他不辞辛苦,不惜金钱,想尽各种办法派人到各处查访。可依然没有关于不列颠尼亚号的任何消息。最终,爵士只好把结果带回了船上。玛丽和小罗伯尔不由得伤心起来。
巴加内尔拿出那份文件,仔细地研究起来,审视了整整一个钟头,爵士忍不住问他:“巴加内尔,难道当初我们对文件的解释有错误?”
“爵士,”巴加内尔回答说,“你的论断都正确,可就是最后一点不太合理,我觉得格兰特船长写文件时已经成为印第安人的俘虏了。”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巴加内尔。
“文件上的空白,我们不应该读成‘将被俘于’,而是应该读成‘已被俘于’,这样一切都明白了。”
“那是不可能的呀!”
“为什么,我的好朋友?”巴加内尔微笑着问爵士。
“因为瓶子只能在船触礁时扔进海里的呀。所以,文件上的经纬度必然是指出事地点。”少校提出异议。
巴加内尔反驳道:“那些遇难的海员被印第安人掳到了内地之后,也会想办法丢下求救文件,让人知道他们被拘留的地点。倘若没有海,扔到入海的河里不就可以了吗?”
在一片惊诧的沉默中,巴加内尔看见大家眼睛里闪烁出的信任的光芒,他们又抓住了一个新的希望。
海伦夫人终于开口说到:“真是个绝妙的想法。下面我们该怎么办呢?”
“那么,您的意思是……”爵士问。
“我们应该先测定南纬37度线穿过美洲海岸的地方,然后沿着37度线向内地找,不要离开半岛,一直找到大西洋。在海岸线寻找的同时必须注意外流河。”
“万一我推测对了,那瓶子确是由某一外流河流到海里的,我们就必然会找到俘虏的线索。来看看地图吧,朋友们,我要叫你们死心塌地地相信我。”巴加内尔边说边拿出地图仔细查找阿根廷各省的河流。
“这是内格罗河,这是科罗拉多河,这里是两条河的许多支流,都被南纬37度线穿过,都可以把文件送到海里。在这些地方,也许在一个土人部落手里,在一些定居的印第安人手里,格兰特船长他们正在等着我们去营救呢!即使找遍沿着37度线的所有河流,或者要沿着37度线环绕地球一周,我们也要找到格兰特船长啊!”
大家听了这慷慨激昂的话语都十分感动,小罗伯尔尤其感动:“是的,我的父亲就在那儿,我们一定能找到他!”
爵士说:“现在,我们应该毫不迟疑地沿着巴加内尔划的这条线找过去。如果格兰特船长他们落在大批的印第安人手里,我们需要到阿根廷的首都去招一批人,由少校组织起来,我们才有足够的力量对付他们。”
“有许多人的装备比不上我们,也不像我们有这么伟大的事业在鼓励着我们,为了救人,我们可以克服任何困难,这横跨美洲的旅行将会安全地完成。”门格尔船长坚定地说。
“先生!”玛丽用发抖的声音感动地说,“您这样仗义救人,不怕冒那么多的危险,我们应该感激您啊!”
“危险!哪有危险啊?我们要做的不过是一次旅行啊,我们是沿直线走的呀,这旅行所遵循的纬度和在北半球西班牙、西西里岛、希腊等地的纬度一样的,而且气候大致相同。”巴加内尔对少校说,“我们先从智利海岸鲁美那角与卡内罗湾之间37度线的一端出发,穿过阿罗加尼亚首都后,再翻过安杜谷火山,然后沿着山坡,渡过内乌康河和科罗拉多河,就到达判帕草原区,经过盐湖、瓜米尼河、塔巴尔康山,越过布宜诺斯艾利斯省边界,再爬上坦秋尔山,一直找到大西洋岸边的马达那斯角。”
“这一趟远征要哪些人去呢?”爵士问。
“越少越好。我们不过是去打探一下情况。我想爵士是我们的领袖,少校也一定是要去的,还有我……”
“还有我!”小罗伯尔叫了起来。
巴加内尔说:“旅行是青年人最好的一种锻炼。罗伯尔也去,就我们这4个人,再加上3名水手……”
“门格尔,我亲爱的船长,你必须留下来,”爵士说,“所有的女客都需要你在此照顾,除了你别人我都不放心啊!”
10月14日,在预定动身的时间,大家都准备好了。邓肯号已经张好篷帆,爵士、巴加内尔、少校、罗伯尔和奥斯丁、威尔逊、穆拉地三名水手一共7人离开了船。
海伦夫人在楼舱上高呼:“朋友们,愿上帝保佑你们!”
陆上的行人赶着坐骑沿着海岸进发,邓肯号开足了马力,向远洋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