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程普,从大街上回到牂牁府衙自己的房间,李路发现牂牁府衙今天很清静,除了少数留守的侍卫、长工和丫鬟,整个府衙就没其他人了。
“人呢?”
随手拉住一名侍卫,李路问道。
“都跟着少爷去兵营去了。”
在李路他们走后,林季然带着人去了兵营,到现在也没回来。黑色的夜幕中,一团团金黄色的火焰燃烧着。
“兄弟们,我知道大家都非常辛苦,我本来是准备等大家休息好了就去找区星那个死胖子算账,没想到有那么一笔大买卖上门了,孙坚来了,孙坚你们知道不?那可是江东之虎,要说起来人家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林季然高谈阔论中。
“不过这家伙也就会打仗,其他的就不行了,你们没有跟着这个家伙是你们的福气,知道不!”
林季然已经醉了。
“为什么呢?你们听我讲给你们听……”熊熊燃烧的篝火旁边,只穿着一条短裤的林季然正光着膀子,正端着一大碗米酒站在那里对着“陷阵营”和“无畏信徒”的一众将领、士兵胡吹海吹着。
“我的少爷,天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讲着讲着、当林季然又一次准备抱起酒坛喝酒的时候,影儿和杨兰花终于看不下去了,把一众将兵轰走,一左一右不由分说的把林季然给架了回去。
“兄弟们,好好歇着,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搞定了孙坚,咱就干……”
虽然有些亢奋,一路上都在唠唠叨叨的,但林季然的酒品还是不错的,一回到房间,刚在杨兰花她们的搀扶下睡到床上,林季然立刻就安静的睡着了。
在熟睡中,林季然迎来了崭新的第二天。
“啊,昨天我到底喝了多少酒啊?妈的,上当了。”
第二天一早,林季然从床上捂着疼痛无比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立刻知道昨天他被“陷阵营”和“无畏信徒”的那些家伙算计了。
在前面的时候还好,林季然喝着他特制的低度酒,林季然手下的那些兵将也还是规规矩矩的给林季然敬酒,可是等这些家伙发现林季然喝的差不多了,这些家伙就开始拉帮手了,当时林季然喝的迷糊了,但林季然依然记得,昨天晚上和他喝过酒的人至少超过了两百人,这能不醉才怪了。
“头好疼!”
睁开眼,四周看了看,林季然发现房间里没人,大家都不在,不过在床旁边不远处的架子上放着洗脸水和毛巾,挣扎了两下,林季然从床上爬了起来。
幸好米酒的度数不高,现在林季然的酒量也还算可以,要不然林季然现在就不是头疼那么简单了。摇了摇脑袋,林季然一脸晦气,自己轻轻地揉着跳动的非常迅速的太阳穴来到了餐厅。
喝了点解酒汤,又弄了一碗米粥下肚之后,林季然总算感觉好了许多。
“相公,我们今天开始造纸吗?”
在孙坚回信之前,林季然是不准备出兵了,吃了早餐,林季然正准备上街溜达一会儿,溜溜食,杨兰花从外面回来,在大门口叫住了他,问道。
“什么纸?”
林季然奇怪的反问道。林季然真的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一大早的,杨兰花一见面就莫名其妙的提什么造纸,这是哪跟哪啊?
“相公,昨天你和‘陷阵营’和‘无畏信徒’的将军们喝酒的时候,听说现在孩子们都还在用竹简,你可是当众承诺了,十天之内,让所有人都用得起纸,让孩子们都在纸上写字,上厕所也有手纸。”
杨兰花微笑着走到林季然身边,给林季然递过来一打羊皮卷,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造纸的原始工艺。
“我说了吗?昨天还真是喝大了,看来以后得注意一下了,不过没关系,咱们造就是了,造纸而已。”说完,林季然把羊皮卷随手交给一名侍卫,俏皮的一笑,拉着杨兰花两个人跑到了大街上,开始来到东汉后第一次正式的、只有两个人的逛街。
“老板,你这个大饼怎么卖?”
林季然穿着便服,杨兰花穿的也比较平民化,两个人走在大街上一点也不起眼。
“五文钱。”
路过一个卖饼的饼摊子,林季然闻着香味感觉又饿了,于是问了问价格。饼摊老板见顾客上门,立刻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五文钱,有点太贵了吧,三文钱一个,我买两个。”
林季然开始讨价还价。林季然现在也不差这点钱,可是却很喜欢这种为了一文钱讨价还价的感觉。
“五文钱一个。”
见林季然居然想讲价,而且还给的很低,饼摊子老板不太乐意了,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对林季然狠狠地鄙视了一番,穿的还算可以,又有这么一个漂亮媳妇,可惜就是一个穷鬼。
“那算了。”
林季然和杨兰花都感受到了饼摊老板的鄙视,两人相视一笑,手挽手离开了。
“少爷,你别走,开张大吉,三文钱一个,给你。诚惠,六文钱。”
林季然和杨兰花转身就走,饼摊子老板愣了愣,想到今天自己一个饼也没卖出去,三文钱至少也能赚一点,于是咬咬牙喊住了林季然。
“给!”
杨兰花笑着看了林季然一眼,转身掏出六文钱递给了饼摊老板。
“味道还不错!”
杨兰花拿着两个饼回到林季然身边,递给等在那的林季然一个,等林季然咬了一口,杨兰花也自己拿着饼咬了一口,两人相视一笑,味道还不错。
“真是个窝囊废,看着穿的挺好的,没想到不仅是个穷鬼,还是个妻管严。”
只是这个饼摊的老板是真的不会做生意,林季然他们还没走远,身后就传来了卖饼的老板自言自语的嘀咕声。
林季然真的很无语,你背后说人长短本来就不对了,你自己声音还这么大,而且林季然他们还没走两步呢,对望一眼,林季然两口子都有些明白这饼摊没生意的原因了。
“这家伙真的是欠收拾!”
说林季然,林季然忍了,可这家伙居然又埋汰起了杨兰花,林季然当即不干了,转身就准备回去和饼摊老板好好掰扯掰扯,杨兰花噗哧一笑、一把拉住转身的林季然劝道:
“好啦、好啦,你堂堂两州之主,你还真好意思回去和人家一个小老百姓为了一点小事在大街上吵吵,万一被人认出来了,那乐子就大了。”
被杨兰花这么一说,林季然也冷静了下来,这事还真是这么回事。
“哼,今天算他运气好。”
已经决定了回去以后派人来好好教育一下这个饼摊老板,林季然终于在杨兰花的劝说下又转了回来。
“走啦,我们继续逛街!”
杨兰花主动挽住了林季然的手臂,感觉到手臂上的柔软的温度,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媳妇,已经决定了找饼老板秋后算账的林季然开始继续带着杨兰花逛街。
“兰儿,你看,有卖醪糟汤圆的,走,咱们去吃点。”没走多远,林季然眼前一亮,又拉着杨兰花跑到了一个小吃摊子上吃了起来。
“相公,遭了,你不是说去买材料吗?”等两个人逛了一个上午,杨兰花才终于想起来了,林季然和她说一起买材料的,结果两人就这么吃吃喝喝逛了一上午,材料没买,吃的喝的倒是买了一大堆。
“安啦,没问题的啦!”
林季然揉了揉杨兰花的脸,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相公,你这样吊儿郎当的可不行,大男人就该一口唾沫一个钉,而且你还是主公,必须以身作则的。”
杨兰花还是有些担心。虽然杨兰花对林季然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但杨兰花依然担心,十天要造出一种全新的纸,时间是真的很紧的。
“放心啦,媳妇,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其实我说的纸在我们离开新安和城的时候我就已经搞出来了,目前,在实验室里已经试验成功了,只不过现在还在根据你相公我的要求,将纸进行最后的调试。”
“算算时间,也就在这几天,咱们的益州纸就该全面上市了,到时候你就会发现,咱们的纸真的很便宜。”
林季然其实挺矛盾的,林季然是一个不喜欢读书的人,所以对于纸张真不怎么“感冒”,现在的孩子多好,没有纸,也就没有书面作业。
不过让林季然一个现代人过着没有厕纸的日子,也真的很难受,每天用木棍、树叶清理屁股的日子,林季然真的过够了。
为了厕纸,林季然只能委屈孩子们了,反正读书怎么也是要读的,作业多点忍忍也就长大了。
“走吧,咱们继续逛街,相信马上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坏坏的一笑,趁着没人看见,林季然在杨兰花脸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留下了一排牙印。
“相公!”
在杨兰花的娇喝声中,林季然不顾杨兰花的反对搂着脸上挂着一排牙印的杨兰花,又在街上溜达了起来。
“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让最远的立刻出发,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一下,让我们的人都根据路程的远近,算好时间,一批一批的出发!”
“喏!”
在林季然逛街的时候,其实大量的林季然麾下的纸张贩子正在东汉各地推销他们的纸张。
在东汉,也是有纸的,只是纸张那昂贵的价格不是普通老百姓们能够消费的,但各个豪门世家都是有使用纸张的。
能通过林季然验收,林季然他们生产的纸的质量绝对是没得说的,对于这种质量不错,价格还比市面上的纸张要便宜一半的纸张各个豪门世家也是充满了兴趣。
“这纸张的质量很好,为什么卖的这么便宜,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幽州的一位文人老爷接过贩子手里的纸看了看,发现质量真的不错。文人老爷对这批纸很有兴趣,可对方将如此好货卖如此低廉的价格这件事,让他迟疑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事出反常必为妖。
“这位老爷,这批纸质量是因为老板急着用钱的原因才卖这个价钱的,如果错过了,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现在我那里的纸已经不多了,您要买请早,迟了,我真不敢保证我这里还有货!”
纸张贩子很客气的招呼了文人老爷几句,就不再说话,淡定的招呼起其他客人来。
“给我来一打!”
见众人哄抢,眼看着上好的纸张就要没有了,最后文人老爷还是没忍住,花钱买了一打纸回家,虽然花费不菲,可他觉得是值得的。
至于上当受骗的问题,既然这么多人都买了,文人老爷觉得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我也要一打!”
188年4月22日,林季然的“益州纸”终于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在依靠益州的散户们偷偷的以昂贵的“优惠价格”向各豪门世家卖掉了大量益州纸之后,三天后,“益州纸”开始在益州、交州各地大量的出售。
由于“益州纸”不仅质量很好,种类很多,而且价格及其便宜,一时间“益州纸”迅速在整个交州和益州火了起来。
188年4月28日,林季然的小金库里收到了一笔非常大笔的货款,一时间,林季然的口袋又涨了起来。
“混账!”
在林季然开心的时候,很多买了高价益州纸的豪门、世家就不那么开心了。纸是包不住火的,益州纸一出,林季然立刻成为了世家、豪门的公敌。
林季然也成为了有辱斯文、妄读圣人书、唯利是图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