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别苑的宫人并不多,几日下来,白荻就成了团宠,每日都有吃不完的零嘴。
“远黛改的,好看。”白荻向李丹华展示自己的新衣服。
倒是铁骨铮铮,李丹华看着摸着新裙子傻乐的女童一眼,当初是谁不想变女儿的?
“待回了宫,还有更好看的。”李丹华答道。
“白荻,殿下要歇息了,你也快快回房吧。”绿漱掀了外间珠帘进来。
“殿下千岁,白荻退下了。殿下梦里也要想着白荻。”女童奶声奶气地告退,惹得绿漱轻笑出声。
李丹华一点也不想笑,知道这副躯壳下是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男人后,她只觉得一阵恶寒。
绿漱服侍着长公主睡下,带着宫女们退出房间。
白荻果然在梦里等她。
“可看出什么苗头?”
“并无。”白荻摇摇头。梦中的他又恢复成了兔子模样,蹲在桌上与李丹华讲话。
“只怕不在此处。”兔子又说。
“此次踏青,宫中有些脸面的都来了,剩下一群小鱼小虾,如何成得了气候?”李丹华奇道。
“小鱼小虾数量庞多,才是最难以控制的。”
“可他们一无权势二无长处,如何掀得起波澜?”
“吾原不想这么说,”兔子沉声道,“有些时候,大伙儿都盼着好,想尽了办法去做事,但气运就这么慢慢散光了。不是说人不行,人好得很,可就是不与那职位相配。
“吾放了神念去探,见人人灵台清明,少数混浊的也只是爱财怕事罢了,并无极恶之。皇后娘娘治宫有方,只怕宫里也是一片祥和。”
“含秋宫的也查了?”李丹华问。陈宜瑾三天里有两天半的时间都在生气,要说没点什么坏心思她还真不信。
“吾反复探了,虽总是生气,却不曾做什么坏事,只挑着好茶吃,挑着宫人们的不足训斥,却也句句在理。”兔子摇头,“倒是个奇女子。”
“这……
“你原不是说宫中暗有异动吗,如今怎的又说一片祥和?”李丹华怒道,“本宫是奈何不了你,但本宫的皇兄乃大方天子紫微转世,待本宫秉明皇兄与天帝陛下讨个道理!”
兔子皱眉,道:“你若想告吾,待吾入宫探过也不迟。只是眼下好歹让吾看个分明,也算是不渎职了。”
“本宫等着。”李丹华说过,又沉着脸补了一句,“莫要总是顶着小儿的脸做懵懂状,好歹是个活了不知多久的老神仙。”
兔子对此嗤之以鼻:“无知乃防身查探之利器也。再者,吾乃破格提的山神,年岁当属小。”
却是个不爱被人说老的山神。
李丹华无意与他争这些,见他反驳,只挥了手道:“罢罢罢。”
一觉睡醒已是天光大亮,李丹华正梳洗时,小桂子来报陛下旨意明日回宫,又说了镇国候夫人将入宫觐见,并在宫内小住几日,命安平大长公主在侧陪同。
李丹华接了旨,心中想着兔子,便赶紧让明姑姑传下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