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天城四面都是秦淮的人,保持低调。”慕珉戴好面具,“分开打探赵冉的消息,但不要远离。虽说这地方不在吟天城中心,但万不可掉以轻心。”
洛商搬条凳子,坐在一个流浪汉身边,“找这个人。”洛商拿赵冉的画像包了几两黄金,乞丐疑惑的抬头,“和手底下的兄弟分了,最近你们都挺辛苦的。”
向街道两边看,多了许多红灯笼和贴桃符的,仔细算算日期,似乎快到春节了。
“嚯,晋兄,久仰大名。”晋封回头,一个富家公子欣喜地和晋封打招呼,“在下礼将军柳序。”晋封条件反射般把手放到剑柄上,颜寂做出打响指的动作,怀有敌意把手放在身前。感受到晋封有点无语的眼神,颜寂解释道:“我们不像守将天天聚会,六将军分守驻地基本不见面,认不出来很正常。”
柳序退后两步,“放轻松两位,我是来谈生意的,请。”柳序在前走,晋封走一会儿停一下,显得很紧张。
走上鸣云阁,拉开房间的门,李酿端坐在桌子后,“喝茶。”李酿不紧不慢的招呼,晋封把剑握得更紧了,晋封无奈的摇摇头,“我们会帮你救赵冉,但作为交换,你们不能拦我。”李酿挂上斧刃剑,“如果我拒绝呢。”晋封作势要拔剑,“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三个将军拦住你,我和丧门杀进宫,司马川和他的禁军小玩具也拦不住我。”李酿和晋封背对站着,颜寂感觉到寒意,裹紧了外套。
晋封松开手,剑落回去,寒气顿时消散。“你在这里不要走动,我考虑考虑。”晋封靠近颜寂耳朵,“告诉洛商。”
李酿坐回原位,继续泡刚刚没喝完的茶。关上的门被撞开,洛商破门而入,一眨眼的功夫,洛商一脚踏在桌子上,剑尖停在李酿面前,“那就说好了,救赵冉换我袖手旁观。”
丧门从外面的稻草堆荡进屋,敲了敲窗框,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小老鼠来偷东西了。”
李酿等人混在客人中,在禁军阵前杀出一条道,“后门走。”洛商招手。
“想好之后,就在吟天城外山的草坪上看戏。”李酿慢悠悠地走上前。
骑马离开,在吟天城外,洛商看见了一支军队向南走。“国师张生在南方起兵,势力很大。”
夕阳下山,死神的披风罩住整座城,“禁军在聚集,四城门已闭,各道路实行宵禁。秦淮不是傻子,一定还留了别的后手。”慕珉。百无聊赖的在草地上数星星。
星河流转,月亮藏到云后。洛商和萧沫两人躺在草地上,洛商嚼着糖,开口道:“三,二,一。”一枚烟花从吟天城中飞上天,雀跃地炸开火花,随后,一颗又一颗烟花窜上天,吟天城上空五彩缤纷。
“小女孩,记得跟紧我。”洛商牵起萧沫的手。
“北边的地牢,看门的人不少。”寒倾泪指向北方。“太刻意了,有点请君入瓮的意思。你再看那个殿,道路交汇,三面有兵,而且,还不刻意。”慕珉一扇子敲在旁边的石灯上,“不会那么容易的。”
门的两边站着两个禁军,洛商从屋檐跳下,一脚踢晕一个,大殿里却空空如也。慕珉转动王座上的龙头,龙椅转开,底下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密道。走了老远看见一点亮光。突然视野开阔,眼前一亮,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墙壁上画着诡异的壁画,一群面目狰狞的魔鬼在舞蹈,大部分魔鬼穿着官服,正对着门的一面墙壁,有少数几个戴着五色面具的人个个手持兵刃,壁画似乎还没有画完,赵冉被铁链绑住手机,吊在屋子中间。
“铁条呢?”慕珉从袖子里摸出几根被烧的漆黑的铁条,“啪嗒”几声,锁开了。
“这不是赵冉。”慕珉拧下脑袋拉在地上,露出里面断掉的木头。“一个木偶。”慕珉冷笑。
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陷阱,一张网已经布下。沿着密道回去。众人冲出大殿,出现在眼前的,只有四面包的严严实实的禁军。
月亮出来了,照在冰冷的盔甲和剑刃上,折射出来的只有绝望。死神高高举起镰刀,披风扇出的风吹临大殿前的众人。
“好戏开场了。”慕珉不合时宜的哼起小调。“挺乐观的,真是没想到,洛将军竟然也会干这种事。”禁军让出一条道,秦淮自说自话,欣赏猎物临死前的挣扎。“想不到的事儿多了,比如这个。”
话音未落,“嘣”,只看见斜刺里有一道影子,司马川推开秦淮,箭在地上磨出火花。“好快,险些没反应过来。”秦淮心跳的飞快,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宋束眼睛眯了一下,慕珉尽是得意,“皇上,拿在座各位的项上人头,保我朋友平安,意下如何?”
“那,赵冉不要了?”秦淮用威胁性的目光扫视,“要,怎么不要?”慕珉胸有成竹的抖抖腿。
“轰”,秦淮没有回头,广威殿上了天,赵冉就被关在那里。黑色的云冲天而起,火光照亮了半个至京。
“后会有期,皇上。”慕珉假笑道,秦淮捏紧了拳头,“禁军全上,你们想走也不容易,说不好还能换一个。”说罢,几个士兵举着盾牌把秦淮挡住,不留一点缝隙,秦淮向后挪了几步。
天上落下一团火球,坠落进禁军里,禁军顿时乱作一团,而后是毫无征兆的一道炸雷。余生带着赞许的神色站在屋檐下的黑暗处。
秦淮不甘心地与余生交流眼神,狠下心,抬起了手。禁军分开两旁,怒目而视,恨不得把洛商等人生吞活剥。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慕珉对看秦淮行个礼,看到慕珉不跪,秦淮的脸色更阴沉了。
“太嚣张了吧?”洛商忍不住笑出声,“余老站在咱们这边,啧。”慕珉抬头看天,“天要亮了。”
一道孤烟从望不见的天边升起,那是又一座将要沦陷城池升起的烽火,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十天,也可能是四个时辰。或许这座城可以拖缓刘论前进的速度,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徒劳无功。守将不服令,跟着朝中两个重臣造反。北方的枳人已经在聚集,冬天一过,春天说不定两方就要开战了。上一代守将也准备看热闹,不管不顾秦淮。
出了城,远远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带着一个小女孩跪在城门边。洛商丢下一锭黄金,眼神被旁边的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吸引了。小女孩的衣服破旧发黑,布却白的耀眼。依稀可以回忆,在曾经拜访于理的路上,在一个农户家中借宿,有一个名字叫韩纤的小姑娘。老人已经没了气息,韩纤神情呆滞,麻木地看看洛商,然后收回目光,嘴唇似乎都没有动,说道“谢谢,谢谢,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