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韶仪在院子里游荡着,心中全部都是疑问。
她叫渡韶仪,生在一个普通人家,家里似乎是做药铺的,但是好像又不是做药铺的。
她家在哪儿,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还差点摔死,这些她一无所知。
她的记忆停留在六年前,那时候,她还是个豆蔻少女,但是,为什么又会有这样一具待嫁闺中的少女身躯?然而,十岁那年又发生过什么事情,她又记不得了。
那些记忆仿佛被封存了一般,像是不想被她找到那样,无论她怎么想,结果都是脑袋一阵剧痛罢了。
天色已晚,好在现在还有一个落脚的地方,这一天折腾得也累了,冥一请来的奶母子也把渡韶青抱走哄睡,渡韶仪也觉得累了,便走回苏崇博的房间躺了下去。
苏崇博又是谁呢?渡韶仪想着今天才见到的这个看似十八九岁但是又透着老成气的少年,停说是有人遗弃到道观的,谁会这么狠心遗弃儿子呢?看起来也怪健康的啊。
想着想着,渡韶仪就睡着了。
不一会儿,渡韶仪就看到了一片鲜血,还有一条奄奄一息的蛇,远方火光四起,房间的墙壁突然出现了裂痕,裂痕中渗出了猩红色的鲜血,渡韶仪想过去看个究竟,蛇却突然说话了:
“别碰!快跑!”
渡韶仪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听了它的话夺门而逃,一路逃跑一路喊着救命,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突然被一颗石头绊倒了。
失重让渡韶仪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滚到了床下。
正准备爬上床,尴尬的一面出现了——
苏崇博正在对面看着她。
“你?你怎么进来了?!”这深更半夜的,难道这人要对自己图谋不轨?
“你梦话声音那么大,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苏崇博说。
果然,渡韶仪再往前面一看,是打着哈欠的苏崇渊和冥一师父。
渡韶仪蜷了蜷身子,坐了起来。
冥一发现渡韶仪只是做了噩梦,便拽着尚在梦乡的苏崇渊出去了。
房间只剩下苏崇博和渡韶仪二人。
“做噩梦啦?”苏崇博慢慢地走过去,蹲了下来。
渡韶仪不说话,只是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不怕啊,都过去了。”苏崇博伸出手,摸了摸渡韶仪的耳垂。
渡韶仪以为苏崇博又想作什么,刚想躲,却发现那双稍微有些粗糙的手抚在自己的耳垂上,竟然安心了不少。
“摸摸耳垂,就不害怕了啊。”苏崇博竟然也这么温柔?
“为什么?”渡韶仪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师父是这么哄我睡觉的。”
好嘛,竟然把渡韶仪当小孩子来哄。
过了一会儿,渡韶仪自己钻回了床上,苏崇博以为没事了,便准备起身离开,却被渡韶仪抓住了手腕。
“怎么了?”苏崇博问。
“我可以相信你吗?”渡韶仪问。
“有什么不可以呢?”苏崇博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渡韶仪眼帘微低,“我觉得有些害怕。”
“害怕自己一个人睡觉?”苏崇博问。
渡韶仪摇摇头:
“刚才做的那个梦,让我很害怕。”
“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做噩梦吗,”苏崇博坐了下来,像一个长辈一般轻轻拍着渡韶仪的后背,“我们都有很多害怕的东西,但是噩梦就是为了告诉你,最可怕的也不过如此了,这样,醒着的时间才会好好度过去。”
渡韶仪似懂非懂地听着,苏崇博看着渡韶仪小猫似的样子,有点无可奈何又有点心疼:
“好了,你睡吧,你睡着了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