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渡韶仪看到琉璃说到那卖水果的货郎,脸上分明泛起了红晕。
她虽说记不清自己的过去,但是这点人之常情还是了解的。
“小姐。”被渡韶仪这么一说,琉璃的脸直接红到耳朵根,“他,他不嫌弃我丑。”
“你本来也不丑啊。”
若这小厮真的品行正直,能够事事以琉璃为重,那她倒不介意把琉璃托付过去。
“好啦,今天早膳都有什么?”
“今天有温牛乳,昨日刚做好的肉脯,还有腌青瓜,一屉小笼包和一屉蒸虾饺。”
“还挺丰盛的,”渡韶仪说,“这些我也吃不了,你给我留一个小笼包还有一只虾饺,一碗牛乳就行了,剩下的你们三个拿去分了吧。”
渡韶仪虽然知道,自己吃不上定是有下人把这些东西分了吃掉,但是她还是不太愿意让别人吃自己剩下的。
“小姐,其实我们……”琉璃想说其实她们看如果韶仪剩下些,也会分掉的。
“总归是吃剩下的,你们现在去分吧,珍珠琥珀我看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早上只喝一碗糙米粥怕是也吃不饱。对了,记得,就在我房里吃了,不要让别人瞧见了。”渡韶仪说。
虽然她不介意丫头们和她平起平坐,但不是别人也不在意,万一被哪个多事的看到,对她们几个都不好。
“是。”琉璃乐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虽然之伺候了渡韶仪短短两日,但是她的生活水平可是直线上升了。
渡韶仪用罢早膳,便去给安夫人请安:
“夫人,韶仪给您请安。”
原本以为安夫人需要给自己摆摆架子立立规矩,没想到安夫人却走上前来拉住了渡韶仪的手:
“想必秋平已经同你说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母女之间见面,何须如此多的礼数?”
渡韶仪越发感觉到不对,你我才见面一日不到,为何对我如此亲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即便如此,渡韶仪还是将自己的丹凤眼弯成了小月牙:
“韶仪命苦,从悬崖摔下来便丧失了记忆,记不得自己的父母和过去,但如今看到了夫人,却也觉得自己是有家的孩子了。”
笑的同时,还适时地滴下两滴眼泪来,渡韶仪才不会告诉别人,那其实是自己眼睛突然进了东西。
“既然如此,”安夫人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出来了,“那还叫夫人作什么?”
“母亲。”渡韶仪清清脆脆地吐出两个字。
“哎,哎。”安夫人此时倒当真看着像个慈母。
“女儿今日想去街上逛逛,不知母亲是否同意。”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安夫人说,“你戴好帷帽,让琉璃陪着你啊,中午早些回来,下午啊,你哥哥安永就回来了,到时候全家人一起吃个饭。”
“是,母亲。那女儿先告退了。”渡韶仪的举止礼仪,让人挑不出错误。
渡韶仪也不知道这是谁教自己的,只是自己应该以前经常如此做,才能化作入骨的记忆吧。
“夫人,您看,这韶仪姑娘……”秋平见渡韶仪走远,轻轻地在安夫人耳边说。
“机灵聪明,举止得体,孤苦无依,但愿是我们要找的人。”安夫人看着远方,慢慢地说。
“那大小姐就有救了,恭喜夫人,贺喜夫人!”秋平立即喜上眉梢。
“不可让别人知道,少爷也不行,听到了吗?”安夫人厉声吱吱。
“是。”秋平马上回到。
渡韶仪走在街上,像一个刚进城的人一般,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琉璃,你说卖水蜜桃的小厮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是,韶仪姑娘,就在前面。”琉璃指着前方不远的方向,渡韶仪顺着看过去,果然有一个挑着扁担的少年。
两人往前走着,渡韶仪明显感觉到,琉璃的脚步想要迫不及待地加快,只是在自己身边不敢表现出来:
“你先去挑,我到旁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渡韶仪才不想当两个人的电灯泡。
“是!”琉璃仿佛接到圣旨一般,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了。
渡韶仪从那小厮旁边经过,那人眉清目秀,倒不像是一个走南闯北的货郎,更像是一个读书人,只是手上的老茧诉说着他经历过的辛劳。
“她来了,我还没准备好。”经过的瞬间,渡韶仪便听见了那小厮的心声,果然是遇见喜欢的人时候的怦然心动啊。
渡韶仪自顾自地逛着,心想给两个人多制造点单独相处的机会。
不远就是县衙门口,今天的县衙,倒是挤满了人,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大人,冤枉啊!”
“你说冤枉,本官倒看你一点都不冤枉!你若冤枉,那你手上为什么沾满鲜血?”
“那是我不小心碰到了那女子……”
“狡辩!”
难道是冤案?渡韶仪远远听着,人不会平白喊冤枉的,况且这声音听着,还有点熟悉?
渡韶仪走上前去,眼前跪着的,竟然是苏崇博!
山上好好的日子过够了?想尝尝牢饭香不香?
渡韶仪又听了一会儿,可算明白了来龙去脉,苏崇博这个不善言辞的,渡韶仪急得不行,鼓起勇气一脚走上去说:
“大人,尸体您还没有见到,就判定此人有罪,是否有些草率?”
“台下何人?”
“小女渡韶仪。”
苏崇博一听,抬起头来,这女子虽然遮着面容,但是看这身段听这音色,确实是渡韶仪没错。
“你与被告什么关系?”
“被告是小女的救命恩人,”渡韶仪想着,先把苏崇博是个好人的人设立出去,到时候这傻子官老爷就是要错判,也是抵不过众人的悠悠之口,“小女不日前,不慎与妹妹从悬崖跌落,是此人救了我们姐妹二人,还施以衣食供我们养伤,这才能捡回一条命。”
“这是个好人啊,怎么可能杀人呢?”
“对啊,还是那么残忍的手段,必定是误判了。”
渡韶仪了了一句话,风向马上就变了。
“哦?”这县令眉毛一挑,表示怀疑,“你既然报官,为何不将那尸体一起搬运过来。”
“我……”苏崇博还没说话,渡韶仪就接过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