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安本是去找池颖一起想法子解决长安的事,谁知在路上就听到了自己的八卦。
他跟池颖要成亲?他怎么不知道?
“白公子。”赤月见他站在街上,一脸受了天大打击的样子就提醒他回神,“这里不好说话,去青云楼。”
看来事情有回旋余地,真是谢天谢地!
青云楼借着腊月归家闭店休息,实则撤了许多人出梁州,如今仅剩云娘与风明易留在青云楼以接应尚在城中的人。
白玄安几句话将白府发生的事说清楚,让他给池颖带信一起商讨如何抓回白长安。
“属下会如实汇报,坊主让您按计划来,不过提前一日。”赤月没见池起与他一起,便问白玄安他的下落。
原来他们在前面那条街还碰上了池逸墨,有几日没见到池颖,她心中惦记就与池起问详情。他急着赶路就丢下池起,自己先来。
赤月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记得司空季的客栈也在前街。池起又是个大嘴叭叭的家伙,若是被司空季知道坊主被迫成亲的事,苏公子估计要先遭一波嘲笑。
而他不愧是与池起共事多年的好兄弟,路边百姓的交谈很快传入他的耳中,与他一道的池逸墨也觉得不可思议。
颖姐儿没及笄就要嫁过去,简直胡扯!
“大小姐,真的假的!主子嫁人啦?”那姓苏的岂不是被抛弃了?
池起身后的客栈门‘啪’地一声就开了,出来两个面露焦急之色的男子。正是子青与司空季,他们刚搭好锅就听到池起在外的发言。再仔细听街边百姓的议论,这才知道池颖要嫁人了。
司空季第一反应就是让子青向苏慬传达自己的同情,前几天还在自己面前得意,现在就失恋了。这就是质疑他厨艺的下场!
子青则是背后一凉,日子不好过了,谁来救他?
不需要子青亲自禀报,要论梁州收集情报的第一,集慧坊不输圣殿。就在子青听到消息的时候,苏慬已经在接受柳沐的嘲笑了。
但他嘲笑过后又觉得这兄弟实惨,就弄了两坛酒,两人坐在院子里喝。
“别伤心,俗话说的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再拔一根会更好。”柳沐见他只是默默地喝酒,觉得无趣就说些话引他发言。最好是哭,这样他就能看戏了。
谁知苏慬上来就直抡他脆弱的小心脏,“你自己找到更好的了?”
池颖这人不长久接触是不可能喜欢起来的,性格恶劣、为人孤高不说,还不爱搭理人。从前的天之骄子柳沐虽被她救了一命,但对池颖还是能躲则躲的态度。但时间久了,也能从别人话语中与自己的感受发现池颖着实对每个她在意的人都不赖。
他刚进集慧坊那几年总是看不上这,看不上那。也多亏她在背后嘱咐,李叔才没直接将他打出去。
她唯一的缺点应该就是没眼光,竟然会看上苏慬。
柳沐又深思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没有。”
这样来看该受同情的应该再加一个他才对,苏慬是失恋,他连恋情都没有。
“我去一趟池府,小虫子肯定在谋划什么。”不知是酒还是风让苏慬冷静了下来,集慧坊的人都还在各做各的事,一点没受影响,小虫子肯定跟他们打过招呼。
‘噗’,柳沐因为他的话一个激动,差点给酒呛死。
“别开玩笑了,现在池家的就像铁桶,防的就是你。你现在去不是找死?”柳沐对他愚蠢的想法进行劝阻。
谁知苏慬翻墙就走,赤月都还没回集慧坊他就快到池府门口,还在附近碰上了专程来堵他的安存。
“苏公子,真巧。”她抿唇笑着,双颊绯红,如凛冬盛放的红梅。
但在苏慬眼里,她只是个拦路的麻烦,“让开,否则死。”
“池颖都要......”话没说完,刀锋便贴着她的脖子过去,齐齐斩下乌黑的长发。若不是离之拉了她一把,掉地的就是她的脑袋。
再抬头,人已不知去向。
“不要丢圣殿的脸。”离之打心底里嫌弃这个女人,想要权就不要想着还要人,天下哪有两全其美的事?
安存紧攥着袖口,眼眸深沉,“池颖会死在梁州吗?”
“按少主的计划,会。”
一个将死之人,不必与之争锋。等池颖埋在陵土之下,她再出手也不迟。
池府内外皆由暗卫把守,巡视的次数也比往常多了一倍。二小姐手段层出不穷,谁知道她有没有法子逃出生天。
他们警惕内院,当然也不会对外来人放松警惕。在苏慬踏上墙之前,早有弓箭手在远处搭好弓。他现在顾不得这些人隶属于池家,抽出慎明向前挥动,刀刃所到之处暗卫纷纷倒下。没有死亡,只是陷入昏睡。
池颖听见外面的动静还以为有人要来刺杀她,从门外向缓慢她靠近的脚步声却告诉她,这是苏慬。
比她预计的早了,本可以不必与那么多人起冲突。
“别碰书房的门,会受伤。”池颖怕他没发现禁制,出声提醒他。
“小虫子,你被关起来了?”他现在就是想带她走也不行,挥动慎明消耗他大量的精神力,能支撑着不昏过去已是极限,“你等会儿,我回来带你跑。”
“跑什么?”池颖反问他,“梁州的局势就是这样,我走了池家与白家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就是破裂。圣殿得势,百姓就要遭殃。我能为了一己私欲,让上千人替我送死?”
“我会想办法的......”
“回去吧,苏慬。离开梁州,这里不适合你。嫁到白家,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池颖从门缝将一条链子递出去,“这个还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苏慬没接,将慎明抵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倒下。
快接呀!快晕!你不接我怎么演下去?
池颖在里面看得着急,只好推门而出。苏慬挣扎着想直起身子,可池颖却将手往他肩上一搭一按。本就体力不支的苏慬两眼一黑,晕倒在地上。
镜叔教的东西,关键时刻还真有用!池颖想将他拖进书房,等赤月来再带走他,却被赶来的池昱河与池逸墨抓了个正着。
池昱河见是苏慬那还了得,恨不得拔剑相向却被池颖挡住。
“爹,你也看到了,这禁制困不住我。若想我老实出嫁,对他客气点。”
“哼!你觉悟了?”这小狐狸崽子可是他女儿,这其中没点算计他不信。
“你把他送到集慧坊,记住,客气点。”池颖将身上的斗篷解下给苏慬盖好,“一定要和气,不然坐上花轿的可不知是谁。”
池昱河爽快地答应下来,随便派两个人送过去就好了,他送的话可能会一不小心把人送陵土里去。后日一过,她跟苏慬再无可能!
池逸墨可没他这么乐观,颖姐儿不像是会妥协的人。有古怪!
“池颖真的这么做了?”程扶林拿细笔在纸上勾勒着,似乎有些不信这情报。
“属下亲眼所见,现在苏慬已被送出池家。”
两人这么轻易就吵翻了,不可思议。
“按计划继续进行,后日花轿游街之时,射杀池颖!”可程扶林的疑心并没有完全消除,“让程玖盯着苏慬,不要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