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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离开

独具一格的庭院,满院子的栀子花随风飘摇似乎预示着什么。清晨的空气夹杂些青草的味道,昨晚下的大雨并没有让栀子花垂头丧气。

苍老的背影拄着拐杖站在湖边上眼神对着升起来的鱼肚白露出一丝松懈的目光,爷爷的手上布满老茧,纹路将整个掌背全部包围挥了挥手。远处面对白仕而立的小姑娘蹦蹦哒哒跑过来,随风飞舞的头发和裙摆就像栀子花在迎着朝霞。稚嫩的孩童洋溢着嬉笑的面孔。

对着刚刚升起的朝阳却像是在欣赏落却的晚霞。

“爷爷~”白药甜甜的喊了一声。

“小药,爷爷让你去大娘家生活好不好?”爷爷温和的问。

“爷爷,大娘家在哪儿啊?爷爷要和小药一起离开吗?”小药满是疑问的看着爷爷。

爷爷轻轻摸了摸小药的头,轻声道:“大娘是爷爷的好朋友,就像你和阮阮那样,爷爷因为要帮助其他的好朋友所以不能和小药一起离开”。

小药一听这话立刻抱着爷爷的腿,声音抽噎说:“爷爷是。。。是不喜欢小药了吗?小药有很乖的,爷爷带我一起去帮忙好不好?爷爷,小药保证不调皮捣蛋,一定乖乖的,不偷吃糖果了!”,一双小眼睛开始泛红,脸颊上流淌着泪珠,像极了远处泛白的朝红。

“小药,爷爷没有不喜欢小药啊。”说着,轻轻将小药推开来,将脖子上的玉佩摘了下来,泛白的玉棱角分明,还能看见一丝血线在玉块里。爷爷将玉块带在小药的脖子上,小药只感觉冰冰凉凉的,小身板还不能接受这块玉的浸凉,打了一个寒颤。

爷爷扶着小药的肩膀道:“小药还小,还不能帮助爷爷,小药长大也很快的,等小药涨长大了在帮助爷爷好不好?这块玉佩是爷爷和小药的约定,等小药长大了就拿着玉佩找爷爷好不好?同时小药也要保护好自己和玉佩哦。”话毕,立刻将扶在小药肩膀上的手握拳放在嘴唇上,轻咳了几声。

小药低头看自己脖上的玉佩,听见爷爷咳嗽的声音立刻抬头,抱着爷爷说:“爷爷,爷爷你没事儿吧?我们进屋去好不好?”小药的担心的问。

整张小脸因为哭过鼻尖都开始泛红,不知道是因为玉佩的浸凉还是风大,小鼻子下竟流下两道“小瀑布”。

爷爷看见小药的鼻涕噗嗤笑出声。用手巾将小药的鼻涕擦去。柔声道:“爷爷没事儿的,爷爷和小药说好的约定我们拉勾勾,不反悔!”。

爷爷将小手指放在小药的面前,小药似懂非懂的也是将小手指伸出来,大手勾小手晃悠了几下,同时笑出了声儿。

对小朋友而言拉勾勾就像是成人的一纸合同书一样重要。拉勾勾是小药和阮阮才有的秘密。

阮阮是学校的朋友,在学校里只有小药和阮阮玩儿,阮阮自小因为是私生子的关系经常被同学欺负,小药因为没有父母亲的关系,只是空有白氏的字号所以同学们都不会欺负小药。

小药因为有一颗正义的心(当然才不是因为阮阮的糖果好吃还好骗!),会去教训欺负阮阮的同学,阮阮和小药也很少交流,但是小药并不介意经常和阮阮并排而坐,小药告诉阮阮以后受欺负了就要打回去,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不然他们还会来欺负你的。

阮阮坐在旁边静静听着,眼里有小药娇小的身影,眨巴眨巴眼睛。小药见阮阮没有反应轻敲一下他的小小脑袋瓜:“笨!你只记住欺负你的你就欺负回去就好了!”。

说完神气十足的叉腰仰头小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阮阮嘴角弯起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笑。旁边的管家察觉到小少爷的笑独自抹泪,太好了,小少爷终于笑了,神啊,你是开眼了吗!

爷爷是从小药的口中知道的和阮阮的秘密,用了一个月的棒棒糖交换的秘密。这一个月小药因为内心自责总感觉出卖了自己的战友,格外的对阮阮好,好吃的糖果都舍不得吃,放进小书包里带给阮阮。

以往都是小药收刮阮阮的糖果,见如此情形阮阮也不敢吃。推推攘攘几个回合小药就勉为其难(雀跃不已)的收下糖果,自顾自的说还是阮阮乖,懂事儿。

至于懂事儿这个词是爷爷经常对小药说的,小药不知道什么意思,只知道每次爷爷说这护话的时候都是笑着的,眼里有光,所以小药当是夸奖。

三岁以前都和母亲在一块,但是对于母亲的记忆,小药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模糊,曾询问过爷爷,爷爷也是只字不提,之告诉小药,母亲去很远的地方不能回来。

小药四岁就和爷爷生活在一块,与白氏一族的人都不亲近。唯有和爷爷见面的时紧挨着爷爷,后来因为白清时常来找小药玩和白清渐渐亲近起来。因为小药觉得其他人见到自己并没有很开心,特别是杨姨的眼神让自己心里陡然害怕起来!爸爸和爷爷笑的是最开心的,小药的直觉很准。

“爷爷,我一定要去吗?小药可以在爷爷的身边长大也是一样的呀~”小药撒娇地抱着爷爷,像平常和爷爷套糖果吃的时候。

爷爷笑了笑,牵起小药的小手走到旁边长椅上,坐了下来拍了拍座位旁边的位置,小药有点吃力的爬上长椅挨着爷爷。“嗯~这是小药的使命!小药很棒爷爷知道,爷爷需要小药保护自己。。。。。。”。

说着一边摸着小药的头一边安慰着伤心中的小药。

后背的别墅里一对身影悄然打探着这边的场景。

“妈,小药妹妹真的要被送走嘛?”白清转头扯了扯母亲的荷叶裙摆,抬着小脸有点犹豫的问着旁边紧紧盯着爷孙俩的母亲。

杨敏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弯下腰来扶着白清的肩膀说:“只要这个小东西被送走,以后白家就是你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满足你,她一个野种不配得到我白家的任何东西!你要记住,这个野种就是你的敌人,不是你的妹妹。”

白清被母亲的凶狠和兴奋的吓得不轻,以往的母都是很温柔的一个人,重来没有见过这样有神情,顿时哽咽起来。

杨敏意识道自己失态了,回过神来,紧紧抱着白清道:“对不起,清清,是妈妈太着急了,妈妈只是怕失去你和爸爸。妈妈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妈妈宁愿做坏人都不愿意让你失去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绝不!”。

白清抽抽噎噎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抱着妈妈就开始哭泣,白清只知道母亲好像变了,自从妹妹进门的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爷爷好像更喜欢白药多一些,以前都是自己在爷爷怀里撒娇,自己在爷爷的身边跑老跑去的,爸爸也经常去看白药,有时候似乎都忘了自己的存在,少数在会过问自己。

难道都是因为白药?一切都是因为白药妈妈才变的?一切都是因为白药妈妈才不开心?一连串的问号浮现在脑海里。

这样想着,白清抽噎了一下对妈妈说:“妈妈不喜欢妹妹,可是妹妹没有做错什么呀?妈妈为什么不喜欢妹妹呢?妹妹是家人啊,妈妈不是说家人就要好好相处吗?”。

话还未说完,杨敏激动的抱着白清似魔怔道:“你不会懂,你不知道妈妈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妈妈一定会让那个野种离开的!”。

杨敏紧紧地将白清抱在一起,白清只觉得现在的妈妈好像不一样了!。

一通电话打破了这个场面。杨敏转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显示屏,眉头紧了紧。

用手擦了擦眼角,推开清清随即笑着说:“清清去喊爷爷回来吃饭好不好?妈妈去看一下今天有没有清清喜欢的。”。白清吸了西吸气道:“好~清清去喊爷爷吃饭!”。立刻小跑着去往小院的路上。

杨敏见白清离开后,拿起电话立刻换了一个语气,娇柔说:“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我要这个野种今天就离开这里!”。

电话另一头传来抽烟后吐气的声音:“这是自然,都安排好了,她只要离开院子就会被送走!永远都回不来”。

杨敏面露笑意:“很好,报酬等你们事情办妥后自然会打到你的卡上!如若办不好,你知道我们的约定!”。眼光依旧盯着爷孙俩看,眼神中看不出是开心还是轻蔑。

“明白,没事儿我就挂了”。还不等杨敏反应过来就挂断电话,将录音的U盘拔下,关闭电脑,起身离开电脑桌。桌子下还有没熄灭的烟头。

杨敏没有因为电话被挂断心情烦闷,反而心情好的不得了,看着两个背影轻笑一声转身喊着保姆准备餐食。

爷爷安慰白药好一会儿,稳定了白药的情绪,又给白药讲自己年轻的事儿,和奶奶是怎么认识的,“月下花前浅别离,物是人非汐水西。以后你就叫浅汐。”

白药小脑袋晃了晃,眨巴眨巴小眼睛问“爷爷,我为什么要改名字啊?”

“因为小药要去别的地方,小药这个名字我们要和别人玩都猫猫,不能让别人知道!”爷爷轻声道。

“这是小药和爷爷的接。。。什么暗号对不对?”白药充满好奇又兴奋的问,一扫之前昏昏欲睡的情绪。

“对~小药真聪明,爷爷以后就会用这个暗号去找小药的,小药去了大娘家一定不可以调哦!知道吗?”爷爷知道小药很听话很懂事的,所以没有太多的嘱托,只怕小药听的多了又会伤心起来。

“嗯!小药答应爷爷会乖乖的,只是。。。爷爷什么时候会来找小药呀?”小药满是不舍的问,小手抱着爷爷是手臂,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转。

爷爷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道:“不会太久,可能就是13年,小药成年了爷爷就来找小药了。”转头看着已经露出轮廓的太阳,对着刚刚升起的朝阳却像是在欣赏落却的晚霞。只是今天的乌云也有点厚,估摸着会下大雨。

小药撒开手自顾自的掰着小手指晃悠着小腿儿数着数,嘀嘀咕咕:“一天是一个手指,两天是两个手指。。。爷爷~13年好像好长呀?”,白药紧锁着眉抬着微微泛红的小脸问爷爷。

爷爷笑了笑揉着白药的小脑袋:“不长不长~小药乖乖睡一会儿就长大了。”

小药立刻闭着眼睛佯装睡觉,听见远处传来白清的声音。

白清站在不远处挥着小手朝这边喊着:“爷爷,爷爷,吃饭啦~”。脸上满是笑意,丝毫没有刚才和母亲在一起时的伤心。

爷爷回过头对着白清回了一句:“清清,来,到爷爷这儿来~”。

慈蔼的笑容让清清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白清原想有白药在就不过去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爷爷喊自己就像回到了以前的时光,自己又开始迈步过去。

白清小跑着道爷爷到爷爷身边去,白药下了长椅对着白清轻声喊一句姐姐。

白清看着白药的笑脸并没有那么讨厌,可是妈妈为什么会不喜欢小药呢?小药除了爱吃糖以外并没有夺走妈妈的什么物品呀!

难不成因为妈妈也喜欢吃糖,小药吃完了所以就不喜欢小药吗?那以后清清的糖都给妈妈,这样妈妈会不会就喜欢小药了?白清这样想着,丝毫没注意到白药。

白药看着发呆的姐姐,小手拉了拉白清的手,白清立刻回过神来:“爷爷,妈妈让我来喊你们吃饭啦~”。杨敏让白清来喊爷爷并没有喊小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白清觉得不对,小药也要喊着去吃饭才对。

爷爷拉着小药和清清的手说:“爷爷希望以后你们两个将来互相帮助,你们是姐妹,没有什么关系比你们更亲近,因为是家人就要相信彼此,知道了吗?”,爷爷的表情依旧是温和,只有小药知道爷爷好像阿紫说什么很重要的事儿。

小药看了看白清说;“爷爷放心,小药会保护好姐姐的,不让姐姐受伤害!”,说着小手叉腰,信誓旦旦的笑了笑。

白清也笑着说会保护好小药。

两人一起拉着小手和爷爷就往饭厅走,一路嬉笑打闹,好似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杨敏在饭厅门口等待着归来的白清,看见白清和白药手牵手嬉笑着,双手随即捏紧,眼神立刻变了一个样。

旁边的周姨也感觉到异样的眼光,赶忙迎上去,对着白清说:“大小姐,你怎么才来,赶快去洗手吃饭了,杨夫人都等着急了。”

周姨走过去牵开白清和白药拉在一起的小手。周姨言外之意就是提醒白清母亲在旁边看着,白家大大小小的佣人都知道杨敏不喜欢白药,更不喜欢白清和白药亲近。更别说她们在一起嬉笑打闹。

白清意识到事情不劲儿立刻挣脱开白药的手,收起了笑容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扯了扯母亲的裙摆,希望母亲不要生气,然后跟着周姨去了洗手间。

白药已经习惯这样的场面了,还是笑着和杨敏打开一声招呼,说是自己硬要拉着白清的。怕白清受罚。

杨敏看见白药脖子上的百玉紧锁着眉头眼神里满是嘲讽和凶狠,刚想鄙夷的开口。

就看见拄着拐杖的老爷子朝这边走过来,立马收起凶狠的眼神马上绕过白药,好似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走过去扶着老爷子温声说:“爸,外头风这么大,怎么还出去吹风呐,小心会感冒的!白药也真的是不懂事,都不知道扶着爷爷,要你有什么用。”白药不明所以的走回去爷爷。怕再次挨骂。

爷爷伸出手拉着白药隔在杨敏和自己中间。

“我自己会走,小药是和姐姐一起走的,不用管我这个老头子。我还年轻着呢!”,爷爷是在告诉杨敏,白药有自己撑腰,最好安分守己一i点,别整什么幺蛾子。

杨敏气不打一处来,但想着今晚就要送走这个野种,心里自然是有火气也会压几分

“爸说笑了,您自然是年轻的,我也只不过是让白药看着点儿您,毕竟这以后见面的日子就不像现在这般多了!”。杨敏似笑非笑的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也是在告诉老爷子,我们之间说好的约定你可别忘了!

白仕知道杨敏在说什么。

“白药还小,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孩子计较这么多。也不怕笑话。”。

杨敏轻笑出声也不知道谁是笑话,这个家更本就容不下白药,还非要接济回来,这个野种明明就不是白家人。自小就高人一等的杨敏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在外有别的女人生还养带回来的孩子,更何况还是个毛都没长齐就想平分家产的野孩子。杨敏在自己娘家人的眼里丢尽了脸面,让亲朋好友笑话说自己办事不利,还让丈夫有了外遇,甚至孩子都有了!这让所有人无不笑话杨敏。

杨敏怒火中烧,态度强硬起来说:“爸可是忘了答应我的事儿了,毕竟她的事儿我们还没结束呢,今天她要是不走,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儿来。您说是吧?爸!”。

听到这儿老爷子捏着拐杖的手缩紧了几分,额头的青筋都暴出来。这时候天空下打了雷,乌云随即将阳光团团围住,看不见一点光芒。杨敏得意的往前走,全然不顾老爷子的神情。

白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的雷声好大,吓到了白药。紧靠着爷爷。

白仕知道依照杨敏是性子如果不把小药送走整个白家会是什么下场。可是白药被送走了就一定能保住白家吗?白仕不是没有考虑过万一杨敏只是在吓唬自己送走白药而已,这么小的孩子没有亲人在身边白药怎么生活。。。。。。

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

白药抬头,轻轻晃了晃爷爷的手:“爷爷~下雨了,我们进去吧,不然爷爷会感冒的~”。

白仕低下头对白药说:“小药,爷爷在给你一个荷包,不到万不得已一定都不可以打开,一定要好好的戴着,记住了嘛?”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荷包给白药,上面绣着绸缎的子:汐。

白药重重的点了点头,紧紧的握着将荷包一并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拉着爷爷往饭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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